“为何揍他?”谢见君很是配合地开口询问起来。 谢见君听之,眯了眯眼,危险之意形于辞色,“是嘛,这说起来,我一上午怎么也没瞧见我们满崽呢?” “福、福生哥”满崽咬着唇,讷讷地后退两步,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谢见君。 “快坐快坐,莫要客气。”福生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坐下,自己也大喇喇地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两个热腾腾的菜饼子,他伸手递过来,“见君,我娘烙了几个菜饼子,让我给你们拿俩过来尝尝鲜儿。” 福生心眼儿大,见他不接,便一股脑地塞给旁边站着的满崽怀里,“这下地干活,得吃点硬实的,你们光吃这红薯可不顶饱,拿着吧,不够我们那儿还有。”说罢,他瞥了一眼竹篮里的红薯,眉头微蹙了蹙,起身快步离开,不给他们再拒绝的机会。 “小馋猫儿”,他笑着打趣道,将菜饼子一分为二,递给满崽半块,这孩子胃口小,方才又吃了红薯垫了垫肚子,这会儿顶多能吃下半个。 谢见君抬袖拍去他掉落在衣服上的饼渣,余光中瞥见云胡怯怯地看着菜饼子,默默地咽唾沫,渴望而又努力克制的神情扯得他心底泛起丝丝拉拉的酸涩。 “你、你吃、你累、多吃点、我不、不吃。”云胡“违心”地说道。如若不是他的视线几近要粘在饼子上,谢见君对他的话,勉强还是能信上一信的。 云胡迟疑地看了看,确信他是真的吃饱了,眼神又忍不住瞟向溢着油香的菜饼子,抿了抿干涩的唇,寻常这等吃食,是万不会轮到自己这儿的。故此,福生送过来时,他不过只能偷瞄两眼而已,不敢肖想能吃到。现下,油汪汪的饼子就摆在自己面前,他试探着捞起来,咬了一小口,登时瞪大了眼睛,眸光微微发亮。 “好吃!”,云胡重重地点头,眼眸中透着几分欢喜,这菜饼子可比干巴巴的红薯好吃多了!他大口大口地吃着,没多会儿,一整个菜饼子下了肚,他意犹未尽地咂摸咂摸指尖沾着的汤汁,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云胡莫名有了期待,那肯定会比这菜饼子还要好吃的,他如是想着。 吃过晌午饭,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田垄间热浪滚滚,蒸烤得人蔫儿巴的。这个季节,夜里虽说是冷哈哈的,但白日太阳一出来,地里便如烙铁般热腾腾的,谁也不想赶在这时辰干苦力活,纷纷都躲在树荫里乘凉。 不知歇息了多久,冷不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呼救声,谢见君打了个激灵,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满崽和云胡也被吓了一跳,三人齐齐抬头,循声望去。 一听可能是福生,谢见君登时起身,嘱咐云胡看顾好满崽,自己则顺着呼救声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