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颠了颠怀中孩子,就道:“你还有一个孩子要抚养。” 她重重叹了口气,本苍白消瘦的面容,在雪地之中更显苦楚。 叶青梧摇了摇头,宽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应说殿下重情重义才是。” “叶小姐比之前安静许多,”盛黎书突兀出声。 “是吗?”盛黎书反问了声。 叶青梧见到这一幕,终究还是心软,主动说了句:“你不必再过来了,阿娘不会见你的。” 闻言,盛黎书并未出现尴尬之色,反倒笑了下,宽大的手依旧在女儿身上轻轻拍打。 她这话说的直白。 叶青梧疑惑看向她。 “她因生产落下病根,需大量名贵药材温养,可我……” 她并未躲闪,静静看向叶青梧,说:“可笑吗?我的皇姐、皇妹在勾栏酒楼里一挥千金,而我连一副药都买不起,只因我母妃地位低微,只因我不得宠,于是我这个皇嗣如同虚设,连京中普通富户都比我过得舒坦。” “我有春生了。” 她语气虽淡,却字字坚决。 她又想起那个许久未想起的人。 叶青梧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可以带你去见我阿娘一面。” 至德十四年,年初。 年中,在三皇女的接连催促下,姜家家主亲自上山入观,将姜时宜带回汴京,不到一月,姜时宜嫁入宁府。 也是这一夜,姜时宜派人将手镯送还给叶青梧。 而且对于姜时宜,叶、宁两家也并未透露半分,即便姜时宜隐隐察觉不对,也难以猜想到此事。 直到盛黎书强势出手,携叶、宁两家,以强有力的姿态挤入朝中,终得太子之位。 不到一年,大梁易主,改国号为元凤。 从此,她们一人是皇贵妃,一人是宁相夫人。 书页翻过,时间流淌,转瞬间又回到如今。 大理寺内依旧灯火通明,不过三日,这牢狱就被浓郁血腥笼罩,鞭打声、喊叫声、怒骂声在牢房中回响,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面前单膝跪下的锦衣卫,身躯一紧,见惯战场残酷的人,竟因这一眼,冷汗直冒。 不知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才让她们这些曾在战场厮杀的人,从骨子里生出由衷的恐惧。 那锦衣卫连忙抱拳告退,好像宁清歌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生怕与对方多待片刻。 曲黎上前一步,摇了摇头就答:“流云派人传话,说殿下深感道法玄妙高深,决定在长生观中多住上几日,向道长请教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