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叶家夫人出身不俗,乃是北狄王室的一支重要旁系,叶青梧幼时能在境外胡闹,也多亏了此,否则也不会总嚷嚷着自己是北狄人。 说到此处,静幽道长抿了一口茶水,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年的画面,满眼赤忱的明艳少女一遍又一遍地承诺,她一定会让姜时宜遂心如意度过此生。 于是,姜夫人被叶青梧说服,替她带话给姜时宜,并亲自劝了她许久。 无人知晓,她在那段时间里想了些什么,眼眸的希冀逐渐暗淡,肩头的露水凝聚又被晾干。 后悔自己过了那么久,才发觉自己对姜时宜的心意,迟了好些年才赶到姜时宜面前。 又或者,叶青梧终于想明白,姜时宜是无法离开汴京的。 更何况,她们都是坤泽。 至德十三年,年末。 许久未踏出房门的叶青梧,终于趁日光正好时,走至叶家园林透气。 许是那个冬季实在太过闷烦,平日不怎么喜欢小孩的叶青梧,竟因此停下脚步,往那边看去。 “春生!” 一连串无奈的气恼斥声,惹得叶青梧发笑,又想起自己曾经被叶危止折磨的时候,也被气得吹气瞪眼,极力忍住想打人的怒气。 叶青梧知道她,当今陛下的第十七女,因母妃的缘故,一直很不受陛下待见,前些年分化成干元,便被陛下随意安排了一门亲事。 只是世事无常,她妻子因生产时落下病根,年初就撒手离世,留下她和一个孤女在这世间熬着。 小孩机敏,老远就瞧见她的身影,跌跌撞撞就向她跑来。 而那小女孩比她更快,一下子就扑倒叶青梧怀中,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倒比叶危止幼时可爱多了。 她解释道:“这孩子还小,不大懂事,若是惊扰了叶小姐,还请叶小姐恕罪。” 她语气虽重,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她不由连名带姓斥了声:“盛春生!” 她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紧紧抱着对方,粘在叶青梧怀里。 盛黎书见她如此,面色一缓,就温声道:“只怕会累到叶小姐。” 小孩便笑,小小声在她耳边喊了句:“姐姐。” 盛黎书站在原地片刻,又道:“叶小姐看起来消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