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原是借婆子之口来传话。前世魏妆成亲三年才孕,因有谢敬彦寡淡在先,各房也没见催,怎就着急起来了? 她指尖稍稍一顿,蓦然想起了谢睿。 魏妆没想过与谢三郎另有一个新的,分淡去那种爱。 女子便只作脸上娇羞道:“你这婶子却是好会说话,我听明白意思了,多劳辛苦过来一趟。”命映竹给了打赏,话意未明态度,却让人听得舒适。 与虎谋皮,要为长远作打算,多攒点儿身家挺好。 既知谢敬彦心系谋策,做的是篡权越位勾当。两世境况已不同,她便与他床笫间缱绻缠绵,也只看在已十多年的夫妻,早都习惯了。但自个儿心里还是分得清楚尺度的。 看谢三郎最近为了选部考核,委实勤严鞭策,夙夜匪懈。毕竟是在为彼此共谋前程嘛,就亲自犒劳他一顿好了。 说来前阵子朝廷提倡树新风, 要求宗亲官贵规束言行,且与各人的品阶考核与俸禄奖惩挂钩, 唬得人人都循途守辙。御史丞们愁无米下锅,连某某官员骑在马上低头看了眼腰带, 都能掐出来上奏弹劾“不修言行”。 连日来, 那奏本里的“婚前孕育”、“皇室体面”等词汇, 已经把淳景帝看得, 从起初的脸颊抽搐,变成了选择性地自动无视。 要知道最近, 谢府可是那三家的荣德标杆, 诸如“辜负九泉之下谢老太傅清名”、或是“视陵州谢氏百年崇望何在”,之类云云。 ……这在淳景帝看来根本就不是事。 皇帝便有心偏袒,看向台上的桌案,问道:“谢爱卿,你来解释一下可有此事?” 男子身着一袭挺展官袍,衣上刺绣鹭鸶暗纹,端得是清绝俊凛,衣冠齐楚。 那都是多日之前的事了,他亥时出的门接魏妆,近子时回到府上,一路人影皆未见几个,却竟然被谁盯上。 谢敬彦对此却无妨,按着他的记忆,接下来皇后该逐渐衰微,梁、宣二王恶斗登场。谢氏历代颇得圣眷,而自己从十六岁高中状元后,便一直为御前炙手可热。 他就回答道:“启禀圣上,确有此事。只那日臣忙碌朝贡典章细则,一抬头天色已晚。因不放心内子独在花坊,故而前去接了回来。” 遂命聂总管赏赐了几轴玉版宣。 却说谢侯府在这件事中,格局真是拔高了几个台阶。且看林、谬那等子行径,若把他们换到谢府的位置,不定如何喊杀喊打,哪怕拆了对家门匾都不算仗势欺人。 此等行事做派,难怪辈辈出人才呢! 偏宠新妇又怎么了,证明心中能容朝堂、也知顾全小家,多可贵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