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连他自己也痛悔,莫不是酒醉后失了容行。但他已对我起了誓,只道与那谬家女子实为失误之举,就不知道还有没福气,能得莹儿你的谅解……原本盼着你嫁到府上,你我婆媳亲如母女,和气旺宅,该相处得多么好。便真纳了那谬家的为平的,你的地位也绝不会被越过。你瞅瞅,自个儿心里是怎么看的呢?” 但若让谢莹张口退亲,那么退亲就是谢府的责任了,谁知汉阳郡主会出去怎么说道。 魏妆坐在对侧,闻言抿了下唇,嫣然淡道:“这么看奚公子是要娶谬萱小姐了,如此大事,郡主合该亲自定夺,怎能问莹姑娘一个不担干系的外家未嫁贵女呐?晚辈听得莫名不解。” 皇家人果然个个不简单,用着“纳了那谬家的为平的”来忽略注意。纳的是妾,平妻能是“纳”么! 总听太后皇后念叨喜欢,果然名不虚传。要么年岁轻轻的,竟能把帝后母子的嫌隙都缓解了。 又想起先前德妃欲给梁王赐婚此女一事,呵,最后把厉害的都凑成了一对儿。 汉阳郡主与奚府皆是站在太后梁王一派的,干巴巴地一笑道:“三少夫人听得是仔细。” 谢莹才听得稍稍晕糊,到底奚淮洛隽朗伟岸,倜傥多情,是她唯一动心的未婚夫婿。且与自己在一块时,儒雅君子,没准真是喝醉酒后误了事。 谢莹适才一路走过来时,也是奇怪,竟想起了茗香醉门外看到的那名军爷。你说他左脸有刀痕,仍可见英朗容貌,那萧萧风骨,应有一定军职,必不缺人爱慕。却也有恁般温柔,明明深恋一个不可得的女子,而选择默默关照,不忍对她打扰。 这世上总还是有着醇良真挚的人,如奚四郎脚踏多条船者,何堪比得上一二。 谢莹便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手镯,仍按汉阳郡主送给她时的原样裹好照还,里面还兼着一对耳环。 往日谢莹一点就炸,难得竟是娇矜冷静,楞就把话说得圆润得体又坚定。连罗老夫人都听着惊诧起来。 …… 奚府脸上挂不住,也愧对把谢莹年岁拖大,唯恐在宗亲眼里再出丑,便把靠近谢府庄子的两块地让给了谢府。这个罗老夫人没推拒,收了他地契。 据闻乃是先太皇太后的赏赐,扇面刺绣皆用的是黄金丝线,好稀罕的宝贝,魏妆又大言不惭地接下来了。 前来送扇的婆子是罗鸿烁身边的一等近随,最是了解老夫人的心思。这次在庄子上,但看着那些小儿奔跑,老夫人的两眼视线便追随着,半天挪不开。 身为谢氏最年轻的宗族长,三公子与三少夫人才是最得看好的! 婆子遂有心巴结道:“石榴花开,结子丛丛。三少夫人与公子恩爱如斯,凤协鸾和,盼也早日结成果实,定然叫老夫人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