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 见楚召淮目不转睛盯着他瞧，白鹤知挑眉：“梦到你娘了？” “她走时你还那样小。”白鹤知笑了笑，眉眼有些不易察觉的悲色，“若她知晓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肯定要……” 楚召淮：“……” 可笑完，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语调沙哑带着哭腔喊：“舅舅……” 不知是对症下药，还是破而后立，楚召淮不像前几日那样眼瞳呆滞，竟然会哭会笑了。 楚召淮呜咽着轻轻点头。 楚召淮这段时日定然是极其委屈压抑的，否则不可能清醒后什么都没说就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不过听说那位已经搬去了宫里，正准备国丧和登基大典的事宜，伤还未好就陀螺似的连轴转，八成疼得够呛。 白鹤知也没主动提，拿着湿帕子为他擦了擦手脚。 白鹤知动作顿了顿，从一旁的小抽屉来拿出来个精致的匣子。 休书。 楚召淮愣怔许久，将信封拆开，展开那封印着两个血手印的休书。 楚召淮微微一愣。 白鹤知小心翼翼看着楚召淮的神色。 白鹤知犹豫着道：“召淮，这休书……” “爹的寿诞是赶不上了，我已修书回去。”白鹤知皱眉担忧看着他，轻轻道，“等你养好身子，咱们四月中再动身，恰好赶上端午。” 又发作一回心疾，这副身子的确不适合再赶路，若是执意离开，恐怕回得就不是江南，而是西天。 白鹤知整日变着法子地给他做药膳、补药，恨不得打开他的骨头往里灌。 春日暖阳，姬翊一大清早就跑来找他玩。 姬翊坐在躺椅边，吃着楚召淮的蜜饯，看到白鹤知端来药都要尝一口，上蹿下跳像隻猴子：“三个老师成天朝着我学这个学那个，重山还要教我武艺……呸呸，这什么药，怎么那么苦？” 他没忍住轻笑一声，垂着头咳了咳，轻轻道：“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都是苦的。” 楚召淮眼眸轻动了下。 “没事的。”楚召淮笑了下，看姬翊被太阳照得眯眼睛，伸手随意为他挡了挡光，若无其事道，“他是一国之君，我若连提他一句都听不得，那得考虑漂洋过海去西域生活了。” 就如他的名字，像包容万物的水，永远不会长久的怨恨谁。 “你爹对你寄予厚望。”楚召淮劝他，“你如今身份不比寻常，不能像之前那样这般松散懈怠。现在还好，若陛下日后又有了子嗣……” 楚召淮手指无意识地在披风上捻了下，好一会才继续道：“……你身份就尴尬了。” 姬翊虽然也怨他爹假死不告知，却不想两人彻底有缘无分，各自伤心。 楚召淮摇头：“就算他不愿，朝臣也会逼迫他立后纳妃，后宫三千。九五之尊并非一手遮天，身居高位也会身不由己，陛下要做明君，恐怕也只能顺从祖宗礼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