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痛得单薄身躯剧烈发着抖，几乎恸哭着拚命挣扎，险些按不住。 姬恂瞳孔一缩。 白鹤知早已习惯应对这个场面，他掐着楚召淮的下颌，察觉到他几乎窒息，手重重在楚召淮胸口的穴位一按。 姬恂抖着手给他擦唇角的血：“白院使，召淮……” 姬恂半抱着楚召淮还在痉挛的身体。 虽然白鹤知平时连上个马都得围着城跑两圈才能勉强坐上马背，在医术上却从未有过半分闪失。 痛苦的痉挛一点点平息，楚召淮阖上双眼，身体瘫软成一汪水，恹恹靠在姬恂怀中，彻底陷入昏睡。 姬恂怔怔抱着楚召淮，没有反应。 姬恂如梦初醒，脸色煞白注视着已恢復呼吸的楚召淮，半晌才轻手轻脚将人放下。 白鹤知正在给楚召淮研药，视线一扫，眉头蹙了起来。 “陛下。”白鹤知难得良心发作，“要上了药再……” 白鹤知：“……” 姬恂策马匆匆回到璟王府，下马时因失血过多眼前发黑，微微踉跄了下。 三张写着不同话的纸张，意思却是相同，全都在叫嚣着想要离开他。 猎场时受的伤似乎又崩开了，因他方才按着胸口，血已浸透衣袍，连指缝中都带着鲜红的血痕。 大逆不道，休弃帝王，恳请万死。 他将那张休书拿起，手指轻动，终于在落款处印下一枚带血的手印。 和离时也是这般。 合该如此。 荒唐而可怕。 楚府已被楚召江占了的院落中，梦中还是年幼时的模样， 白夫人在院中摆弄草药， 朝阳落在她的眉眼处，耀眼而灼目。 “噗通”一声。 无能为力的悲伤和铺天盖地的委屈忽然席卷而来， 楚召淮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娘……娘！” 有人轻笑了声。 楚召淮满脸是泪， 茫然抬头看去。 楚召淮羽睫还挂着泪，呆呆地喊：“娘？” 白夫人将他举高，仰着头注视着他，笑眯眯地道：“我们小水哭起来也可爱极了，来，再哭个给娘瞧瞧？” 白夫人手腕极其有力， 将两三岁的孩子抛起来又接住， 将人哄得破涕而笑，弯着湿漉漉的眼睛朝着她伸出手。 白夫人在朝阳下笑得开怀， 亲昵地拥着楚召淮：“我们小水又漂亮又善良，肯定会有很多人爱你。” “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娘一直爱你。” 啪地一声。 楚召淮呆愣睁开眼看去。 楚召淮还以为自己没醒，迷茫地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