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知道……楚召淮心中是这样想的。 一切的苦衷、缘由,楚召淮全都知道。 楚召淮寄人篱下多年,心中通透又克制。 ……险些将自己一点点逼疯了。 他隻想逃离京城,逃离璟王府。 姬恂浑身四肢百骸好像都被这一声声的哀求击碎,让他痛得体无完肤。 但从来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却是为了离开他。 “好。” 姬恂抬手捧住楚召淮的脸侧,眼瞳通红,泛着血丝,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情绪,声音却是温柔的。 楚召淮泪水止不住,茫然看他。 楚召淮像是听懂了,脸上挂着水珠,神情呆了呆。 “嗯,回家。你尽管在白府养病,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不拦你。” “我也……不会来烦你。” “嗯,绝不骗你。” “不、不骗我?” 这是最后一个拥抱。 “我害怕……” 楚召淮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只需要全都说出来,不需要回应。 姬恂眼中全是血丝,他大掌微颤着抚摸楚召淮的后脑杓,好半晌才发出一声:“嗯,没死。” “那具尸首很可怕,不要……不是你,我不要在京城,护国寺的菩萨不灵验的,我要回家……” 他本来心如刀割般听着,可越听越不对劲。 “不要丢下我,你你明明说要来接我的……我在等,我真的在等。” 楚召淮薄得好似轻飘飘的纸,抱在怀中没有分量。 姬恂心乱如麻,他本来觉得晋凌战场上已不会流泪,如今却被楚召淮一句话逼得眼眶酸涩。 白鹤知匆匆而来,见到楚召淮这副模样,立刻道:“别让他平躺着!” 楚召淮浑身不自然地痉挛,五指挣扎着按在心口,扬起脖颈像是渴死的鱼,妄图调整气息,濒死的恐惧让他脑海昏沉,迫切大口大口呼吸着微薄的空气。 “王……王爷……”楚召淮好像清明了一瞬,死死抓着他的手,哽咽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姬恂飞快道:“不会,不会的!” 姬恂眼眶通红,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白鹤知手极稳,飞快将几根金针刺入楚召淮穴位,又将几粒褐色药丸强行塞到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