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暗卫一直跟着,今日他被白鹤知带去码头,姬恂是不是也知道? 姬恂唇角一勾,支着下颌懒洋洋看他:“可是你没走。” 就算现在楚召淮气到拿刀捅他,王爷恐怕也会笑眯眯在那一动不动任由他发泄。 可脚还没动,又后知后觉自己哪儿都去不了,隻好怒气衝衝道:“出去!” 楚召淮怒气上头,说完这两个字倏地清醒些,后知后觉到开始害怕。 刚想到这儿,害怕的情绪还未酝酿,姬恂便从连榻上起身,姿态雍容理了理坐了一整日而皱巴巴的衣袍,抬步真要“出去”。 姬恂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脸上并未有被赶出去的怒意,反而还带着笑:“王妃还有何吩咐?” 姬恂笑了笑,温声道:“好。” 这人真会那么听话? 姬恂走出暖阁,楚召淮赶紧上前将门给“砰”地关上。 姬恂理了理衣袍,道:“将那些记注收好放书房去。” “再把撤回来的暗卫重新安排好。”姬恂轻飘飘道,“继续盯着王妃的一言一行。” 不是,这都吵了一架了,还要盯着?! “是。” 王爷背影都写着愉悦满足,殷重山匪夷所思,这都被赶出寝房了,完全不懂他在愉什么悦。 楚召淮越看那堆《王妃记注》越来气,恨不得给一把火烧了。 楚召淮蹙眉,开门看向外头守着的周患:“那王……咳,记注呢?” 楚召淮:“……” 入夜后,楚召淮躺在暖阁榻上左思右想睡不着,也不知脑袋怎么想的,忽然一翻身从榻上滚了下来。 楚召淮嗷嗷叫:“救命!” 楚召淮:“……” 楚召淮幽幽坐在脚踏上,和众位暗卫大眼瞪小眼。 楚召淮沉默许久,有火也没朝暗卫发:“深更半夜的,诸位莫要飞檐走壁了,回去睡觉吧。” 楚召淮爬回床上,脑瓜子嗡嗡的。 既然这般出尔反尔,那就休怪他无情无义了。 不过这回比上次冷战的气氛要好得多,王妃依然成日笑吟吟的,还会早起为王爷煎药。 赵伯将熬好的药送来书房。 记注这事儿做得的确不太对,姬恂也知晓楚召淮一时半会消不了气,也没多言,接过药喝了一口。 战场上浑身浴血也面不改色的姬将军没忍住咳了几声。 赵伯小声道:“王妃说今日要换方子了,请王爷务必一饮而尽。” 姬恂沉默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姬恂像是失了味觉似的,慢悠悠将药重新端起,在赵伯龇牙咧嘴地注视下,竟然真的一饮而尽了。 王爷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 今日天气极好,楚召淮正在后院晒药,看到空碗心中暗爽,面上却一副淡淡的神色:“王爷可曾说了什么?” 楚召淮:“……” 楚召淮收回视线,也没觉得意外,淡淡道:“医者仁心,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