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痣被水浸了,愈发的黑。 楚召淮眼底没有对他的恐惧,抗拒。 “是。”楚召淮还是很乖巧,撑着手想自己爬起来。 姬恂下意识伸手去扶他。 姬恂的手倏地悬在半空。 第一句是抗拒。 就在这时,姬翊飞快跑上前,手忙脚乱道:“怎么还跪着啊,我扶你起来,没事吧?” 姬恂似乎想说什么,陆无疾从不远处走来。 姬恂收回视线:“嗯。” 姬恂抬头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手近乎烦躁地摩挲着鸠首杖,力道之大几乎将鸠首上的尖嘴掰断。 他正装着不和,却见平时已经嘴毒起来把他怼得满脸通红的人却眉头紧皱,一直盯着太和殿门的方向,满脸心不在焉。 “没什么事吧,那走了。” 陆无疾蹙眉。 毒嘴落家里了? 姬恂视线往车内一瞧。 殷重山看了看王爷,咳了声,替他问:“周患,王妃已经和世子回去了吗?” 姬恂:“……” 镇远侯府灯火通明, 府中大夫一茬接一茬。 右手的食指中指极其重要,一旦废了不光无法射箭,就连持笔拿筷子都困难, 入仕更是没指望了。 姬恂明显有备而来, 若不是为了布这一局, 也许楚召淮回门那日箱子里装得就是楚召江的头颅。 大夫为他清除伤口的污血,满脸冷汗地走出来,讷讷道:“楚侯, 这、这断指已过了一日多,若想再接上……草民实在有心无力。” 长随小心翼翼道:“已去请了。” 将大夫送走,楚荆撩开床幔坐在床沿。 楚荆掩下眸中痛色,安抚他:“已让人去请许太医了, 前几年他曾为人接过断手……” 楚荆一把按住他:“召江……” 说着说着,他又崩溃地痛哭出来:“我的手,他为什么要这样?!只是让一个蠢货替我嫁过去而已,为什么要毁了我?!” 他隻当姬恂又发疯了,可今日在太和殿之上,楚召淮满脸病色,右手两指缠着纱布,只能用左手拿筷子,似乎是伤到了。 竟是为了楚召淮! 楚荆看着心中不是滋味。 楚荆立刻起身,敛去脸上的神色,快步出去相迎:“许太医可到了?” 楚荆一愣。 说话的功夫,太医院两位太医已被门房拎着灯引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