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瞧着刚过而立,相貌甚是年轻,许是下了值过来,身上并未穿官袍,一袭白衣胜雪,鹤纹梅枝,随行而动宛如要飞起来。 跟在院使身后便是许太医,如此冷的天他却满头是汗,一直在低声道:“院使,院使啊,院使冷静。” 他缓步而来,和镇远侯对视一样,露出个笑。 下一瞬,还在笑的白鹤知倏地抬手,宽大的袖袍中寒光一闪,一柄刀直接朝着楚荆面门劈来。 刀刃堪堪和他擦过,若非躲得及,恐怕性命不保。 “院使息怒——!” “院使没砍着啊!” 白鹤知一击未中,随手将刀扔下,双眸淡淡一瞥:“让开。” 白鹤知慢悠悠地理了下雪白斗篷,嗤笑一声:“什么当朝侯爷?难道诸位不知,镇远侯府蔑视皇位,已被夺了爵位吗?你冒充当朝侯爷,恐怕比我的九族要走得早啊。” 楚荆漠然看他:“即使如此,我仍是吏部尚书,官二品,国之重臣……” 楚荆被他哈的话音一顿。 许太医:“……” 楚荆脸色难看至极:“白鹤知!” 楚荆一僵。 白鹤知常年在京,甚少回临安,同楚召淮更不会有多少交集,今日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疯一样过来出头? 护院瞬间涌上来,作势要将他逼出去。 不过一转身,白鹤知又像是想起什么,衝着许太医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道:“许太医,医者父母心,你可定要为二公子好好医治。治好了,大功一件,回去我禀明圣上,您怕是不日便要升任院判了。” 白鹤知威胁完,彬彬有礼地一颔首,于雪中拂袖而去。 许太医擦着冷汗为楚召江看了看伤口和断指,有些为难道:“侯爷,这断指……超过一日了,怕是……难办。” 许太医简直要朝他跪下了,欲哭无泪。 楚荆深深吸了口气,闭眼道:“许太医说笑了——您尽管医治,一切听天由命吧。” 白鹤知走出侯府,回头瞥了门口悬挂的「镇远侯府」四个大字,冷笑一声,翻身上马。 那马高,他又是个读书人,拎个刀都砍不中人,牵着缰绳被马遛了几步差点摔地上,一脚踩着脚蹬还在努力往上爬。 白鹤知蹙眉,这才放下马,沉着脸上了车。 白鹤知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替嫁之事被圣上金口告之,如今要想救召淮出来,恐怕难如登天。” 毕竟每年回临安,白鹤知都没怎么搭理楚召淮,送东西也只是些不值钱的吃的。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京城,楚召淮又落在那煞神手中。 什么倒霉事儿都被他摊上了。 白鹤知冷淡道:“我那几句威胁只是纯粹给楚荆添堵,许太医不至于为那几句话就故意不给楚召江接手,只不过……” 长随正耐心听后面的话,突然见空无一人的长街拐角处出现一辆奢靡华丽的巨大车驾,灯笼上写着「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