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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代表的利益太大,在这样一笔庞大的利益的驱使之下,谁能知道旁人会做出什么疯事?即便只是一个可能。既然是隐患,就要抹除,就不该存在。安雁清没说话,她仔细端详着钟楚的脸,看了很久很久。她轻轻说:“我也怕。”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多贪婪无脑的人,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多嚣张自大的人。蠢人才是最可怕的。聪明人会因为各方面顾虑和谨慎,行事前再三考虑。蠢人头脑简单,无所顾忌,能做出什么事儿都不为过。像路梦华那样的遭遇,钟楚受上一次也就够了。简单三个字,没有多余的反驳,却比反驳更能让人意识到她的坚决。钟楚手上的动作彻底僵住,她定定望着她,眸中逐渐盈满泪水。声音染上几分哽咽:“安雁清,你一定要离开我吗?”安雁清忍不住闭了闭眼,喉咙艰难滚动:“钟楚,我留在你身边,对你来说太危险了。”钟楚不想听这些,只是问:“你要放弃我吗?”放弃这个词,太残酷太沉重了。安雁清只觉得她握着自己的手突然重俞千斤,她垂下眸子,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没有放弃你,钟楚。我们只是可能要......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钟楚猛然抬手,泪随着她激烈的动作甩落:“暂时分开这种话,全都是借口!分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双眸通红,指着她,问:“你说,我们会暂时分开多久?”安雁清答不上来。三年高中结束?成年?大学毕业?她什么时候能够抵得过钟家的压力?什么时候能做到,让钟家承认自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无声的沉默已经给了钟楚答案。她的一颗心在无底深渊中下坠,不断下坠,心里空落落的。绝望又愤恨,不甘且痛苦。她蓦然暴怒,拿起手边枕头,重重砸到安雁清身上。“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安雁清站起身来。枕头很轻,砸在身上几乎没有感觉。但就是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砸得四分五裂,继而溅得七零八落,再也拼不起来。她走出房门,听见身后,传来钟楚压抑的痛哭。走廊空旷,寒意无孔不入。安雁清靠着冰冷的墙壁,站了很久很久。她们分开了。之后的日子里,钟楚身体恢复,重新回到学校。有钟家的安排在,安雁清基本见不到她。钟楚那天的激烈态度不再有,就算偶尔在学校碰见,也只是隔着重重人群。一人投去目光时,另一人假装毫无所觉,悄悄移开视线。仅此而已。日子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过下来了。毕业那日,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连绵数月的乌云被日光驱散,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地面。毕业典礼,两人身为优秀毕业生进行演讲。学校的大礼堂里,热烈的鲜花掌声,刺眼的闪光灯,汹涌的欢呼声和喧闹的人群,没有在记忆里留下丝毫痕迹。钟楚要出国,安雁清报了国内的学校。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两人都没有留到最后,演讲完毕,钟楚出来时,看到安雁清在礼堂门口站着。日光灼灼,热烈灿烂,但安雁清站在建筑的阴影里,沉默无言,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钟楚脚步顿了顿,安雁清恰好抬头,两人无声对视。谁都没有开口,钟楚再度迈步后,听见安雁清跟上来的脚步。钟楚脸上失了惯常的笑,灼热的日光也无法给予她一些温度。日光越盛,反倒越显得她神色冷漠。等快到校门时,没等看到钟家的车,钟楚就停了下来。她看了安雁清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望着地面,说,“就这样吧。到了,别再送了。”她背对着安雁清,语气很平静。两人之间,隔着一人宽的空缺。半步距离,仿佛咫尺天涯。安雁清想抓她的手腕,想说些什么,无论什么都好。手抬了起来,却只抓住自己的领口。她突然觉得领口勒得有点儿紧,勒得她呼吸困难,喘不上气。心脏像是迎了重重一击,闷闷钝痛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全身。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无数激烈的情感,在惊涛骇浪的拍打中无力翻腾。最终,却只有一句话,突破声带的阻隔冲出嘴边。她说:“好。”钟楚似乎有话要说,安雁清垂下的眼睛,看到她的脚尖往她的方向转了半圈,紧跟着又停住。她仿佛又无话可说,顺顺当当往前走了。安雁清站在原地没动。衬衫扣子几次解不开,她用了些力道,丝线被扯断,扣子叮当落地。领口解开了,窒息感仍如影随形。钟楚的背影被夕阳无限拉长,蔓延到安雁清脚下。两道影子相依相偎,一如她们曾经那般亲密无间。接触不过瞬息,影子又倏忽远去了。钟楚的影子,连带她这个人,很快消失在了安雁清的世界里。她面无表情,安静注视着自己脚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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