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名字,钟楚下意识直起身子,原本想拍她肩膀的手拐了个弯:“我知道什么?”安雁清皱着眉,低低道:“我不敢主动对你说出口,钟楚。除非我百分之百确定,你喜欢我,我才敢对你表露我的心意。”钟楚:???什么心意?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我已经伤害过你一次了......钟楚,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你到底愿不愿意原谅我。”“不确定你的心意,我就不敢,真的对你说出我的喜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个字,她轻轻眨眼,一滴滚烫的泪珠掉了下来,砸在已经被她体温暖热的花瓶上。钟楚原本瞠目结舌,惊讶睁大眼眸。可听到这句话,看着安雁清微红的眼眶,她沉默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路梦华的事情过去后,钟楚在病房等了很久,才头一次等到安雁清前来探病。她举着自己扎满针眼的手臂,忍着见面的兴奋,似真似假说:“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看我,我可就要从窗户跳下去找你了。”安雁清轻轻一笑,将她挥舞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外面冷,但房间内开着暖气,不至于这么小心。安雁清刚从外面进来,脸冻得稍微发白。触碰她时,也是小心翼翼捏着她的袖口,没有直接碰到她的皮肤。钟楚小心觑着她的脸色,将自己的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示意她一起躺进来。“我没有联系工具,问他们,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的踪迹,”她顿了下,轻轻道:“爷爷是不是为难你了?”安雁清拒绝了她的好意,对她笑了下。她垂眸,安静注视着钟楚苍白的面容。她看得很专注,迟了片刻,才道:“没有。”钟楚已经养了快一个月,身体其实好了大半,只是老爷子压着她,让她好好调养。这次到底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她脸上的血色仍然不多。身形更加单薄,显得苍白虚弱。钟楚不相信这个答案,掀了被子起身,气势汹汹道:“爷爷怎么能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老欺负你一个小孩子?”孩子两字一出,安雁清眸光微颤。她按住钟楚的身体,重新将她的被子合拢严实。动作有条不紊,轻声安抚她的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一直在发抖。她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过,自己还是孩子的这个事实。孩子两字,于安雁清来说,只与无能为力几个字挂钩。她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无力剔除自己身边的凶险。无力保护好钟楚,无力与她在一起。她痛恨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残酷命运。她更痛恨自己。钟老爷子的话犹如梦魇,一遍遍在她耳畔重复。“你知道你爸妈的性格,你和楚楚的关系深厚,如果被他们知道,你觉得他们不会盯上楚楚吗?”“我知道你对楚楚的珍重,类似路梦华这种事,我们身为楚楚的家人,不愿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你应该也不想看到吧?”“楚楚的身体,已经容不得再来一次意外了。我以楚楚家人的身份请求你,你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可以吗?”“等你真正独立,能够彻底挣脱你的家庭,有能力保护好楚楚,你再见她,好吗?”老爷子没有强行逼迫她。甚至连两人的对话过程,他用的一直都是请求的语气。安雁清知道这是缓兵之计,怀柔之策。老爷子也明白,他只要拿钟楚的安危说事,安雁清就永远不会拒绝。路梦华导致的意外,激起了所有人的危机感。同时,也放大了他们对钟楚安全的在意和重视,乃至那些积蓄在心底的不安焦虑。特别是当这份危险,来自于安雁清自身,她更无法忍受这个事实。老爷子要她主动离开钟楚,等时间一久,再深的关系也会慢慢变淡。何况,她与钟楚,其实只是刚熟悉起来没多久的朋友。说什么以后?全都是借口。说什么冷静?全都是借口。她们没有以后。钟楚很快会忘了她,忘了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老爷子用这话来稳住她,他不相信一个年轻女孩能有多长情,他觉得,她也会很快忘了钟楚。这段关系断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安雁清都懂。她不想接受这个选择。可她拥有的东西太少,她一无所有,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钟楚觉得她看她的眼神莫名悲怆,甚至让她心生不安。她又将胳膊伸了出来,握住她的手,担忧道:“你怎么了?”这次,安雁清没再将她的手臂放回去,她的手指冰凉,甫一接触,钟楚就被冻得颤了颤。她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双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热她。在这个过程中,安雁清慢慢将这些利害关系讲给她听。钟楚的动作顿了顿,表示不理解,“安家会因为我们的关系利用我?他们想得挺美,有爷爷和我爸爸妈妈在,哪儿那么容易达成心愿?”可是钟家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这次的意外,让钟家人怕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