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寒衣噗嗤一笑:“班长就是班长,难得老刘不在她居然唱这个,无不无聊啊。” 蒋寒衣:“你不客观。” 蒋寒衣不屑地说:“你最好真是这么想。” 军训那几天,几乎所有女生都在讨论蒋寒衣,说他那么帅,怎么不去韩国当练习生。前几天大家还暗暗猜测他有没有女朋友,大胆的甚至已经打算去主动告白。结果知道蒋寒衣和夏梨是一对,大家的热情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激动了——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这类故事永远击中少女心。 刚要看过去,话筒里传来一声破碎的哭腔,然后夏梨就抽抽噎噎唱起来—— 朱潇潇被她的情绪吓了一跳,赶忙同弋戈交换眼神,却见弋戈瘫在皮沙发上,两眼放空,目光所对的方向确实是夏梨的背影,但她好像完全没听见夏梨哭一样。 夏梨看着她,十分诚实地摇头,泪眼盈盈。 “看到范阳结婚……”夏梨兀自说了下去。 哪知夏梨下一句是:“我也想我男朋友了……” 朱潇潇没反应过来。 这剧情转变会不会太突然了一点?! 夏梨又自顾自把话说完:“可他在法国,半年多没见面了我们……” “……” 刚刚的对话弋戈全听见了,随口接话问:“那个学医的?” 弋戈也是去年暑期实习招聘时压力大,找夏梨闲聊,才知道她交了个法国男朋友,是个心理医生。夏梨说他长得帅,很绅士,努力学中文但有点笨学得不好。当时弋戈还看过照片,觉得这人确实挺帅,笨不笨的看不出来。后来没见夏梨再提这人,以为是分了,没想到还在一起,还突然蹦出来承载了夏梨这么汹涌的思念。 夏梨的眼角凝滞了一下。 夏梨和 aunier 认识,是在和范阳分手之前半个月。和 aunier 在一起,是在同范阳分手两个月后。 范阳对夏梨提出分手的时候是很平静的,甚至还带着标志性的吊儿郎当的微笑,统共只有三句话—— “我也不想再耽误你。” 在他提分手的前两周,夏梨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两张照片。第一张是当年范阳持刀捅伤叶怀棠的现场照片,没有打码,她能清楚地看见范阳爆出红血丝的眼睛和满手的鲜血,像一头失控的猛兽。 但她应该是唯一一个知道范阳为什么会捅伤叶怀棠的人。她始终记得,高考结束后是她替范阳估的分。成绩出来之前她就知道,范阳大概考得很好,前所未有的那种好,志愿填报得当的话,说不定能上北京很不错的大学。 夏梨很善解人意地让他别着急——事实上她早猜到范阳会迟到了。高考前范阳太拼命,每天点灯熬油,所以那几天范阳像半辈子没睡过觉的人一样,报复性地在家补眠。 一个她以为一定会被定罪、被惩罚的人,居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甚至和初次见面时一样,文质彬彬、衣冠楚楚,走到她面前柔声说:“夏梨,好久不见。” 隔着书架,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有电脑键盘的敲击声,还有男生女生愉快地猜测《东方快车谋杀案》里的凶手是谁。 好在,范阳只是迟到了十分钟。 他来的时候,叶怀棠的手穿过短裙摸到夏梨的上身。 叶怀棠走后夏梨才发现被范阳扔在地上的一束粉色百合,花束中间夹着一个粉色信封,封口处贴着一枚爱心。 夏梨也快忘了自己是怎么和范阳在一起的,只记得她在大学前两年里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理由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范阳出狱那天天气很好,他的脑袋上冒短短的青茬。而她看见他的那一刻什么也没想,埋进他怀里的时候闻到他粗糙衬衫上的味道很干净。 夏梨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范阳,而是约了熟悉的心理医生, 一周后她终于平静下来,结束一次心理咨询后,在医生的鼓励下,把收到照片的事告诉了范阳。范阳急忙忙地赶到医院来接她,正好看见 aunier 给她递咖啡。 郁金香,开得正好。 回家后范阳沉默无言,在夏梨说了句“我没事”又不放心,还补充叮嘱一句“你不要冲动”后,他提出了分手。 “我不想分手。” “如果分手了,我不会再跟你有联系,也没有事情会找你帮忙。你好好想清楚再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想分?” 夏梨没多说,当天就从江城飞回了北京。 夏梨语气永远是温温柔柔的,哪怕是这样一个故事讲完,听者也不会觉得有压力,就算心里充满惋惜、愤怒、同情,也不会有憋得慌的感觉——夏梨这样淡淡地笑着,就已经自己把所有的情绪都消化完了。 朱潇潇忙点头跟上,问夏梨:“就是就是,这品味比一般直男不知道高多少了!我能看看你男朋友照片嘛?” 从 ktv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弋戈和夏梨因“aunier 和蒋寒衣谁更帅”的问题莫名其妙地拼起酒来,俩人都喝了不少,朱潇潇只得左右手各挽着一个,踉踉跄跄地走着。 “我要去法国找我男朋友!”夏梨忽然抬头喊了一句。 “……” 朱潇潇烦得直接拧了弋戈手腕一把,可惜她腕子上实在没肉,只拧起一层皮,“你想得美——” 朱潇潇看这前方的男人步履匆匆,手机贴在耳边,眉眼紧皱好似满蓄风雷,莫名有点怵。怔了两秒回过神来,把弋戈往前一推—— 第92章 “蒋寒衣,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你俩想不想吃烤红薯?” “……” “她想吃烤红薯。” 关他什么事! 蒋寒衣心里发了一通牢骚,面对朱潇潇看破一切的眼神,却莫名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