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流月余光看一眼明青的脸,很快想明白了。是后者。 不只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现在的明青相处,明青也一样。 只能一声一声喊她师姐。 明青、明青对“形同陌路”的理解却是不顾性命来救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自觉放缓手上动作。 她认真看着面前的幕流月。 黑发随风而起,有几缕拂过明青手腕,她因痛而攥紧的手松开了。 雪白肌肤,如血红唇,红黑相间的印记在眉心格外碍眼。 幕流月却适时起身退后几步,声音淡淡:“好了。” 药上好了,她就回到了魔族左使的位置,无声地对明青宣示:她早不是上清宗绝云峰弟子,不是她的师姐。 血止住,药上好,差不多就是这么处理了。 明青不动声色把原先披着的、属于幕流月的黑色外衣收进丹田空间。 她应该没有看到吧? 她边说边看四周。 四周也差不多,黑暗里有迷雾缭绕,却和幕流月四周属于堕魔者的魔雾不同。 险境,和灵境相对。 而险境,顾名思义危险无比,机缘少,致命危险多,是以湮灭修士性命为目的存在的。 三百年前的留云境、三百年后的荒府,都属于灵境。 她正想着,听到幕流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落在明青心上却像是一柄重锤。 无喜无悲、不含多余情绪,她对明青说:“你不该出手的。” “现在你醒了,伤势也处理好了,便自行出去吧。” 她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明青不用尝试也知道这里无法踏空,还有诸多限制。 要想离开险境,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说无瑕道体得天眷顾,她说天地不容她,她不想和明青一起,不想连累明青。 这是明青从来没有见过的幕流月,陌生到她无法接受。 但明青其实从没觉得哪里变了。 不应该是眼前这般心灰意冷、百无聊赖的模样。 她抬抬左手,在幕流月转身要离开、打算就此各走各路时拉住她衣摆,声音里含了几分委屈:“师姐,你要丢下我么?” 她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堕魔,是魔族左使,明青修道,是上清宗少宗主。 况且,她要做的事情—— 明青说:“我右肩伤了,右手拿不了剑。这里是险境,黑暗里不知藏着什么危险。师姐真要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丢在这里不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