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杀人不需要理由。 明知幕流月主动说起，答案一定不是明青想要的，她还是顺势问了：“师姐为什么杀他们？” 幕流月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退开几步，明青的手垂了下去，踉跄走了两步，靠在旁边大树上。 “那魔族就只能乖乖留在原地被杀？” 幕流月抬头看向别的方向，明青看不到她脸上什么表情，只听到她的声音平稳、情绪漠然。 命数相争。妖族，魔族。 现在这里只有她和幕流月两个人。 她重伤、白衣染血，幕流月黑衣干净。 明青扶着树走了两步，走到幕流月的正面，抬眼认真看她。 如同一切未曾发生前，她在绝云殿里仰头看幕流月、听幕流月说话那般。 她抬起头看着明青，那股恍惚很快消失。 反而是她需要抬头才能看到明青的脸了。 她回答明青刚才会不会杀她的那个问题。 幕流月则垂眸看一眼，眉微皱：“回去治伤吧，不要再跟上来了。” 明青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幕流月是不是在担心她的伤，只知道她不想让幕流月走。 她向前走了一步，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开口却是：“法剑长老他们的死，对师姐来说真的无关紧要么？” 那边幕流月却面无表情，回答的声音稳到不行：“是。” 明青有一瞬的思绪凝滞。 月白凛冽的长剑震动不停，震到明青不用力根本握不住。 明月剑上属于幕流月的印记还在，它依然是幕流月的本命灵剑。 师姐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不在意。 明月剑震动，她心绪波动，许是因为法剑长老那些修士，许是因为和明青的见面。 她眼眸微亮，抬步顺着幕流月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听到动静，她回头看去，看到是明青后眉皱起，停在那里转身面向明青，大概是要说些什么。 幕流月没有半点防备，一下掉了进去。 “师姐！” 四周风声冽冽，但明青比风还要快。 肩膀痛感再起，明青死死拉住幕流月。 明明左手还拿着明月剑，只需轻轻一挥结出一个剑界，两人都能脱险。 摆脱那股重力的办法有很多。 她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拉住师姐。 天旋地转、急剧坠落。 还在的。 她扬扬唇角，眼睛有光亮，声音里都是溢于言表的欢快：“师姐，我拉住你了。” 明青说， 她拉住她了。 拉住，应当是明青拉着她的手，把她从那黑洞里拉上来、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