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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侦探游戏(下)(1 / 1)

007侦探游戏下 滴答滴答的闹钟声在房间里响着。 「不过你也真不走运。」 「详细的我已经听员警先生说了,真可怜,你一定做了不少噩梦。看看,黑眼圈都那麽深了。」 熬夜玩游戏玩出来的。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都知道了,毕竟新闻已经报导出来了。」护理师拿着棉花bang在生理食盐水里转了转,然後凑近雷纳的脸,沐浴r的香味扑面而来:「啊,不过别担心,新闻里并没有提到受害者和你的身份。」 雷纳不太自在地憋着呼x1,大概是太久没和年轻nvx相处的关系,他连对上视线都有些退却,只好盯着橱柜里的瓶瓶罐罐来转移注意力。 「……我会的。」 夏季的高温依然持续着。 打开房门,出门前已经是空荡荡的沙发依旧没人,阵阵的说话声从yan台的方向传来,雷纳原本想直接睡个回笼觉,但禁不住好奇,他蹑手蹑脚地坐到离yan台最近的位置上,聚jg会神地偷听:「……是吗…………那就……嗯,如果有线索的话……是的……那就先这样吧……过几天再做打算,辛苦了,你药换好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雷纳吓了一跳,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他偷偷地瞥着似笑非笑的埃罗尔,尴尬地嘿嘿了一声,y着头皮问道:「是有什麽进展了吗?」 「嗯?」 「是啊,大型婴儿。」 嘴里的食物还没吃完,雷纳就忙着转移话题,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把咖啡放到埃罗尔的方向,俨然是在说「大型婴儿」是不喝咖啡的。 「是吗。」 埃罗尔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看戏般地看着因为气愤而胡乱塞食物,导致脸颊鼓得像是仓鼠的雷纳,微笑着开口:「该不会邮件也是你自导自演吧?」 雷纳y是从满嘴的食物里挤出声音来。 「开玩笑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雷纳好奇地问道:「你要出门?」 「哈?」 「我不像吗?」 「……si、si板正经一点?」 听见如此没有建设x的答案,埃罗尔乾脆下了总结,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被丢在身後的雷纳把剩下的汉堡全部塞进嘴里,匆匆忙忙地跟上去。 「我想一下……嗯,对了,你还记得吧,c区147号?」 「来不及了,我忽然想起来需要有人帮忙带路。」 「科技并不是万能的。」 「从家里蹲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有可信度吗?」说着,抓住雷纳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埃罗尔完全不留情面地损了雷纳一句,然後乘胜追击地说道:「你踏出家门的次数少的可怜,当然不会迷路。」 埃罗尔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语句里满满的都是感慨,然而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像极了坏人在胁迫别人时的嘴脸,雷纳嘀咕着无耻的家伙什麽的,抗拒的动作却停止了。 看见那委屈的表情,埃罗尔不自觉地笑出声: 「少骗人。」 虽然克塞特市的a区到d区皆是住宅区,但严格说起来,还是有着些微差异的,例如雷纳的学校所在的b区,那里聚集了克塞特市大部分的学校,往来的几乎都是学生 在导航的帮助下,埃罗尔十分顺利地朝目的地行驶着,这让雷纳充满了受骗的感觉,即便打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埃罗尔的说词,正如对方也不相信他一样。 抵达目的地後,埃罗尔把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张望了一会儿,然後看向雷纳,脸上只差没写着带路两个字。 雷纳撇了撇嘴,话也不说,就直接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埃罗尔立刻跟上,丝毫不觉得使唤未成年人带路是件丢脸的事。 「……你可以问老板本人。」 没有车辆的喧闹声,也没有烦人的噪音。 糟了! 「请问两位吗?」 听着埃罗尔与服务生的对话,雷纳只想往旁边的人脸上揍一拳,好让这几天憋在心里的郁闷得以发泄,但这麽做显然不行,力量的悬殊差距太大了,而且再怎麽说,他也不可能打得赢埃罗尔,这点他非常有自觉。 埃罗尔坐在椅子上,从里到外地看了看,看起来好像很满意这个位置。雷纳看着几乎被隔板挡住的空间,低声嘀咕:「让我待在外面等是会怎样,神经病……」 埃罗尔拿起桌上的功能表,递到雷纳面前示意他点餐,然後说道: 「……我看起来有那麽惹人厌吗?」 这倒是没办法反驳了,雷纳00自己的脸,突然觉得眼前这些隔板也没那麽碍眼了,他乖乖地坐到有椅背的那边,疑惑地问:「所以,我们到底来这里g什麽?有线索吗?」 「我也不知道。」 「哦。」 008现场 被睡意碾得破碎的音节在脑袋里不停响着。 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这次是非常清楚的呼唤声。 「有位先生要我来问你,有没有什麽需要的?」 雷纳故作镇定地翻着刚才被他当成枕头的功能表,然後点了一杯最常见的热红茶,刚要抬头道谢的时候,那位元服务生突然咦了一声: 未完的语句让雷纳有些不明所以,他看着服务生的脸,最先浮起的念头是,对方并不是一开始接待他与埃罗尔的服务生,然後,记忆才缓缓地与眼前的人衔接起来。 所以他才不想走进来的。雷纳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虽然表情丝毫没有显露出半分。最初,在收到渡鸦的第一封信时,他在安提亚的演唱会上做了一件疯狂的事,而且後来还登上新闻了,斗大的标题这麽写着:粉丝太狂热?世界歌姬演唱会上的谜之停电! 於是,停电就变成了解开谜题时的一种讯号。 「当然记得。」 就在他成功破坏餐厅後面设置的变电箱时,眼前的服务生忽然冒了出来,情急之下,他随便指了一个路过的人说是犯人,打算趁乱逃跑,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拉着他一起追人,所以,对於这个差点就揭穿他犯罪事实的服务生,雷纳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了。 「的、的确挺惨的。」 「……」 像是终於把心里的牢sao全部宣泄出来,服务生重重地呼了一声,情绪也没一开始那麽激动了,他倾着身t往前,小声地问道:「话说回来,跟着你来的那个人,是什麽大人物吗?」 基於某种报复的心态,在说出颓废两个字的时候,雷纳故意加重了音调。服务生杵着脸颊,回想似的停顿了片刻,说道:「呃,颓废倒不至於,但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刚才我看到店长很恭敬地带他进办公室了……他是谁?」 「真的侦探?」 「嗯?」伤了哈哈……虽然是没什麽事啦,但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很恐怖,只好藏起来了。」 「总之我没事啦!」 「b起这个,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侦探吗?来调查什麽的?」 还以为成功转移话题的雷纳不由得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说道:「大概是之前停电的事,详细的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带路。」 绑着短马尾的服务生嘴里嘟哝着,高涨的情绪顿时荡到了谷底,他拿起桌上原本就摆着的水瓶,把刚才喝完的空杯子加满後,气势十足地又灌了一杯,然後起身,朝雷纳露出大大的笑容:「那不聊了,我先去工作啦。」 雷纳小幅度地挥了挥手,但看着服务生转过身的背影,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喊住了对方。服务生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问道:「怎麽了?」 「喔对!」 说完,服务生就匆忙地跑走了,雷纳重新趴回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雾灰se的眼睛里盈满了水光,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进入梦乡。 雷纳低声呢喃着,说到底,要不是因为某个员警,他本来可以在家舒服地睡个回笼觉的,那家伙到底有没有照顾伤患的自觉啊…… 雷纳拍拍脸颊,打算到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从隔间走出去没几步,沿着墙上标记的箭头,他顺利地找到了装饰着昏h灯光的厕所,里头很宽敞,而且还有一面能照出全身的镜子,他打开水龙头,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泼着水,以免碰到额头上的伤口。 将脸上的水珠擦乾後,雷纳走到小便斗前,在解开k子钮扣的时候,身後的隔间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着,熟悉的嗓音响起:「伤口不能碰水,你洗过脸了?」 抓着拉链的手忽地停住,雷纳转过头,看到的是不久前才让他升起揍人yuwang的脸,只见埃罗尔微微倾斜着身t,倚在门边,视线聚焦在镜子上的倒影,对於埃罗尔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雷纳完全不想多问,他试着瞪了埃罗尔一眼,向对方表达了不欢迎的态度。 雷纳用目光淩迟着埃罗尔整个人,良久,才从嘴里迸出两个字: 此话一出,埃罗尔立刻恍然大悟,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朝着雷纳b了一个你请的手势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厕所,让雷纳看了莫名的火大,但实际上是为了什麽生气,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然我能g嘛?」 埃罗尔稍微想了一下,答道:「例如喝点东西什麽的?」 「当然。」 语落,端着盘子的服务生立刻应景地出现,只不过和刚才的不是同一人,对方将一壶热红茶与漂亮的茶具放到埃罗尔面前,轻声说道:「您点的热红茶。」 面对面的两人互看了一眼。大概是觉得麻烦,雷纳并没有当场戳破,而是默默地把茶具挪到自己面前,然後倒进热腾腾的红茶。 「是啊。」埃罗尔直接拿起桌上的透明水杯,往里头倒了一半的水,抬头就看见雷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戴着皮革手套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天停电的时候你在吧?」 「说说经过。」 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的雷纳喝着红茶,回想事情发生的前後顺序,悄悄地在心底拟好草稿,半真半假地说道:「那天吃完午餐,我出去散步,没多久就看到店里的灯都暗了,才知道停电……後来,我看见有人在变电箱旁鬼鬼祟祟的,刚好店里的服务生过来了,只不过对方跑太快,我们没追上。」 埃罗尔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抓到了。」 犹如轰隆隆的雷声一样响彻在耳边,雷纳瞪大眼睛,表情顿时一片空白,他试着从埃罗尔的脸上寻找线索,却根本看不出什麽。 「是、是吗。」 「什麽猜测?」 「咳咳……」 埃罗尔再次将杯子倒满,然後晃了晃玻璃杯里的柠檬水。 「不……没有,我只是刚好呛到而已。」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雷纳又连续咳了几声,好让看起来有那麽一回事,然後说道:「不过没拍到犯人也没用不是吗?」 埃罗尔看了看腕表,距离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在雷纳倒了第二杯红茶後,埃罗尔才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开口:「再稍微休息一下,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 闻言,埃罗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像是已经说明了一切,确实,用不着解释,雷纳也猜得出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哪,渡鸦一共寄了四封写有谜题的信。扣掉学校的仓库和没办法再参加的演唱会,接下来就只剩学校附近的绿化公园了。 「话说回来。」 「我们为什麽一开始不先去那里 ……明明就离学校b较近。 yan光是具有破坏力的东西。 雷纳坐在秋千旁的长椅上,收拢双腿,将侧脸靠在膝盖上,听着旁边孩童的嘻笑声,昏昏yu睡地半睁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雷纳循着男孩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长相凶狠的大型犬,而且莫名的眼熟,而这种感觉在看见狗主人时,也没有消失,那不愿让人想起的噩梦慢慢地浮现。 「我可以00看吗?」 看着眼前温馨的场面,不知怎麽的,雷纳感受到的只有冷意。 青年牵着狗的牵绳,坐到长椅的另一边,大概是注意到雷纳的视线,他转过头,礼貌x地对着雷纳笑了笑,然後就转回头了。 做好会被认出来的心里准备,却完全派不上用场的雷纳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青年,再看了看噩梦的根源,对上视线的瞬间,眼前的狗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朝他狠狠地吠了一声。 吓了一跳的男孩跌坐在地上,表情要哭不哭的,犹豫了很久,最後还是胆怯地缩回手,跑回去继续和其他人玩荡秋千。 青年连忙蹲下身安抚情绪激动的狗狗,然後歉疚地朝雷纳道歉:「抱歉抱歉,牠没有恶意的,只是最近脾气有点不好。」 「嗯,原本很安静的,但不晓得最近怎麽了,前段时间还差点咬了人,明明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嗯?」 雷纳乾脆将帽子往後拉,将头发和额头全都暴露在空气中,然後指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是差点被咬的那个人。」 在听见雷纳的话後,青年越发困惑,他仔细端详着雷纳的脸,半晌,才猛地眨了眨眼,夸张地惊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事到如今,除了接受好像也无话可说了。 「嗯,一直把牠关在家里也不太好。」 「这个吗?」 「应、应该不会吧。」 「嗯,离这只有一段距离,就是德蕾莎大学,我在那读附属高中,不过平时都待在宿舍,不常来这。」 结果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的对话,大概是因为青年个x很温柔的关系,和对方说话的时候,雷纳的心情也会不自觉地放松。 雷纳将双腿再并拢一些,抬头问道:「对了,我来的那天好像停电了?後来怎麽样了?」 连夜这个词,让雷纳对那些素未谋面的维修人员感到有些抱歉,正想说些什麽延续话题的时候,公园外面忽然传来一阵sao动。 雷纳撑着长椅的椅背,往外眺望,隐约看见外面聚集了一群人,还有一阵一阵吵杂的说话声。青年也跟着站了起身,有些同情地说道:「大概又有谁家的宠物不见了吧?最近很常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人专门在这偷狗,所以吵着要在巷口加装监视器。」 雷纳挥了挥手,然後避开看起来仍然很不好相处的狗,继续坐回长椅上发呆,直到调查完毕的埃罗尔出现,才兴冲冲地走过去。 「嗯,暂时告一段落了。」 看着一扫之前无jg打采模样的雷纳,埃罗尔颇有微词地挑着眉,像是不想让雷纳好过似的,埃罗尔y是打破了轻松的气氛,问道:「这里停电的时候你也在吧?」 「是吗。」 为了不被怀疑,雷纳不得不再次说谎:「是有原因的。」 「停电前我的确在附近,但我保证,我是真的什麽都没看到。」 雷纳不情愿地撇过脸,低声说道:「因为被狗追了。」 「因为被狗追了!」 「……如果我现在去警局,能要求他们换人吗?」 雷纳将脑袋里的人名快速地流览过一次,答道:「文森特?就是帮我写笔录的那个员警。」和这里的画面b对出来,出现可疑的人,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雷纳ch0u了ch0u嘴角,努力忍着才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010 六岁的年纪该有些什麽举动,雷纳并不是很了解,但能肯定的是,就算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也不会因此被疏远,因为大人们似乎把他的话当成了想x1引人注意的恶作剧。 拿到黑se方块的那天,像是永远都看不腻似的,雷纳躺在木板上看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在大厅集合的时候,他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样的方块,挂在大家幼小的身躯上,就像戴着一条诅咒的项链。 就只有他被诅咒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关於过去的事,雷纳隐约只记得一些暧昧的片段,例如九岁那年,院长突然把全部的人都叫到礼堂,泪流满面地站在台上,拼命地说着对不起,ga0得大家一头雾水。 再例如十岁那年,政府通过了一条新法律,然後他们随身带着的方块通通被收了回去,而作为交换,他们得到了当时最新颖的终端。 那个能力诅咒仍然存在。 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最先感受到的是伤口传来的疼痛感。 雷纳往窗外望去,远方的云朵被夕yan染成了不祥的红se,天se也逐渐黯淡下来,他缓缓地坐起身,像是在整理思绪般的发着呆。 「叩叩。」 雷纳r0u着酸涩的眼睛,慢吞吞地下床去开门,然後如预料中,看见的是那张会骗人的脸,因为第一印象与实际相处实在有着很大的差距。 「啊?」 这个人是真的打算当褓母吗? 「……其实我住这里不用缴房租。」 埃罗尔坐回沙发,拿起自己的那份披萨,说道:「你就坦率地接受别人的好意怎麽样?」 雷纳坐在离埃罗尔最远的位置,打开盒子,抓起一块披萨塞进嘴里,浓郁的起司在味蕾里融化,他一边吃着,一边找着话题:「话说,监视器的画面b对完了吗?」 结果这麽说的本人,调查的时候却总是把人丢在一旁。 「你真的觉得犯人会来找我吗?」 「你认为犯人为什麽要把你引到仓库?」 「那我更进一步的问,犯人为什麽会挑在仓库?」 「你没注意到吗?」 埃罗尔抬起手,像是习惯x地想要做出思考的动作,但碍於拿披萨时沾上的油腻,他改为交叉着指头,说道:「犯人是怎麽进到仓库的,还有,他怎麽知道你也能进仓库?」 听到埃罗尔的话,雷纳不自觉地愣住。 其一,渡鸦是能通过学校管制的人,而且很有可能留下了身份。 ga0懂了话里隐藏的潜台词後,雷纳忍不住起了j皮疙瘩,他发誓,若不是埃罗尔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到。 「那你一开始g嘛不提醒我……」 「所以你才会怀疑警卫!」 「这只是个巧合吧。」 「……真的?」 嘴里还有没吃完的食物,但一想到当时的景象,雷纳就一阵反胃,他连忙甩掉那残忍的画面,试图用甜得腻人的红茶来转移注意力。 「因为你看起来b你口中说的警卫还像个蠢蛋。」 埃罗尔平静地扫了雷纳一眼,完全不做任何的肯定或是否认。这让雷纳开始觉得自己像是只跳梁的小丑,他郁闷地瘫在沙发的抱枕上,低语:「为什麽偏偏是我遇到这种事……」 埃罗尔走到厨房洗了手,面对情绪低落的雷纳,他非但没有说出什麽有建设x的安慰,反倒是嘲笑地说道:「看你以後还敢不敢轻信网路上 「你这是哪个时代的发言啊?」」 011 从锐利的电锯到惨不忍睹的屍t,就像是在噩梦里看了整部恐怖片一样,梦里充满了血腥与令人反胃的画面,但古怪的是,长大後就不曾再梦到的黑se方块也出现了,就像以前一样,挂在他的x前。 雷纳把sh毛巾盖在脸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雷纳本来想悄悄地路过,但没想到走到一半,刚才还闭着双眼的人就忽然醒了过来,睁着还未清醒的双眼,笔直地看向他。 「嗯。」 雷纳扒在椅背上看了埃罗尔好一阵子,然後说道:「那什麽……其实,走到保健室才几分钟而已,用不着跟着我去,而且我想,犯人应该不会笨到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下手才对。」 「我只是饿了。」 雷纳恼羞成怒地揍了无辜的沙发一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这麽早啊。」 雷纳礼貌地打过招呼後,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护理师帮他换药,过了两天,虽然有时还是会莫名的刺痛,但更令人难受的,是伤口癒合时所带来的搔痒感,这点雷纳已有深刻的t悟。 「很浅吗?」 「好了!」护理师剪掉剩余的绷带,朝雷纳嘱咐:「一样要小心不能碰水,还有,痒的时候尽量不要抓它,轻轻碰一下就好了。」 被人关心的感觉一下子让雷纳的心情好转了不少,换完药後,他将帽t的帽子戴上,幸好有阵子他很喜欢这类型的衣服,所以在衣柜里放着好几件。在回宿舍的路上,除了晨跑的学生以外,校园显得十分清静,所以远远地他就听见後头有人在呼喊着什麽的声音。 雷纳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後,有些茫然地转过身,接着看见了平常在班上负责处理大大小小事务的班长,只见对方抱着一个小箱子,从石桥的对面匆匆地跑了过来。 「呼……早、早安!」 「啊?」 绑着侧马尾的少nv探头,乌黑的眼眸笔直地望了过来。雷纳有些狼狈地遮着额头上的伤口,鸵鸟般的避开了少nv的视线。 「……跌倒了。」 彷佛在鄙视那烂到无话可说的说谎技巧,少nv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撇了撇嘴,说道:「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你只要记得下个礼拜要来考试就好。」 雷纳松了口气,看来除了一部份的老师知道这件事外,消息还没完全流出去,他抱着并不算太重的纸箱,慢吞吞地走回宿舍,打开门,里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雷纳把纸箱放到鞋柜上,走到yan台的躺椅上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还有袋子摩擦时的细微声响。雷纳装si地继续躺着,直到埃罗尔走过来。 「我在思考人生。」 埃罗尔在雷纳的肚子上放了一个三明治,接着转过身,手肘撑着栏杆与雷纳面对面,一阵沉默过後,嘟、嘟、嘟……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几乎是同时,躺椅上的雷纳想想大概是关於监视器的,连忙拿着三明治冲进屋内,抢先一步坐到沙发上,然後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假装自己正在吃东西,过於正大光明的偷听行径看得埃罗尔直摇头。 「……是吗,我知道了,你先把有用的先传过来吧。」 「哦,还在……这倒是不用了。」 「是啊,真可惜,你的人身安全暂时没办法解除警报了。」 「……老师给的考前笔记。」 「我怎麽觉得你在讽刺我?」 在埃罗尔提起後,雷纳走到鞋柜前把纸箱拿下来,乾脆坐在地毯上开始拆箱子,打开後,里头的纸张整整齐齐地迭着,每个资料夹上还贴了批注的字条,他小心地里面的资料夹全搬出来,整理好归类在旁边,回头想把箱子折好回收,但奇怪的是,不管怎麽施力就是折不起来。 雷纳把箱子抬高,仔细地看了看侧面与底部,才发觉底部多了一块瓦楞板,他粗鲁地把瓦楞板掀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计时器。 滴 将视线里的东西转换成关键字,并进入脑袋的刹那,雷纳就意识到眼前的东西长得很像……传说中的,zhaya0,甚至计时器上的数位还很b真地倒数着,他屏住呼x1,伸手触碰绑在zhaya0上的计时器,然後── 「居然是真的!」 冷静下来! 雷纳疯狂地运转着思绪。 雷纳静下心来,平息着激动的情绪,专注地看着zhaya0里头分布的光线,紧接着,将所有连接着zhaya0的地方都确认一遍後,开始逐一破坏。 最後,停下不断倒数的计时器。 雷纳擦掉从额头流下来的冷汗,声音颤抖地开口: 「嗯?」 「这是真的。」 埃罗尔小心翼翼地拿起纸箱,从雷纳的方向,看不清那被镜片隐藏在後面的褐se眼眸是什麽情绪,而就在呼x1都显得累赘的这一刻,埃罗尔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zhaya0就连同纸箱一并丢到yan台外。 「趴下!」 从唇边溢出了第一个音节後,视野就被强烈的光线所占据,雷纳下意识地转头,身t被一gu无形的力量推挤着,在什麽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重心不稳地倒在地毯上。 「轰隆──!」 012 声音彷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恼人的耳鸣声。 「唔……」 首先从模糊的意识中,他拿到了嗅觉,拿到了听觉,再来是视觉。 雷纳试着动了动手指,只有微弱的反应。 怎麽回事? 「咳……咳咳……!」 雷纳摀着口鼻,在倾倒的家俱与悬挂的梁柱里寻找人的踪影,不久,才在破烂的沙发旁看到熟悉的衣服,他一拐一拐地走过去,沿着露出的衣摆往上,看见的却是被掩埋在碎石底下的身影。 声音嘶哑的像是磨过的砂纸。 「喂!醒醒!」 雷纳简直无助地想哭,眼眸也蒙上一层模糊的水雾。 就在这时,地上的埃罗尔忽然有了动静。 「嗯……」 「那、那怎麽办?」 「是班上的人拿给我的。」 「她说是老师准备的笔记,所以我带回来了,刚才拆开的时候才发现底部藏着zhaya0。只是上面的计时器明明已经停了,为什麽还是爆炸了?」 「那是陷阱。」 「假的计时器?」 「或许是吧,但充其量也只是我……」 埃罗尔莫名地觉得头痛,他开口问道:「你哭什麽?」 「不,我也没想过犯人会用这种方式……」 雷纳扁着嘴,像是豁出去似的,一gu脑地将想说的全部吐了出来:「我以为我能自己处理zhaya0,所以才把计时器停了,你说的没错……渡鸦不但知道我是谁,还企图杀si我,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我能看得见一部分的线,所以才会设下这个陷阱。」 虽然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状态,但在说话的时候,埃罗尔仍然不留情面,雷纳平复着失控的情绪,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挤回去,他转头看了埃罗尔一眼,看起来更加沮丧与难过了。 「……」 两人就这麽对看了许久,直到救护车与消防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还活着。 克塞特市的商业区。 几小时前,被送上救护车的两人,如今正在安静的病房里。 虽然没有公布姓名照片,但看到新闻主播频频称呼的少年a,雷纳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尤其是主播说得一副他好像已经伤重身亡的样子。 「不会的,放心吧!报导都有经过管制。」相对于雷纳的担忧,一旁的文森特倒是说得信誓旦旦的。在整理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後,文森特看着两名被卷入爆炸事件的伤患,语气有些感慨:「这次还真是上帝保佑,只受这点程度的伤算是幸运了。」 隔壁床的埃罗尔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声。 「话说回来,这次的犯人……和分屍命案是同一人吗?」 「十之,不然也想不到有谁会这麽做了。」 文森特迳自地发起牢sao。 「没有,对方太狡猾了,根本没有留下痕迹。」 一想到差点被炸si的情景,雷纳就觉得害怕,在仓库的时候,虽然也面临了一次生si危机,但事情发生的太快,总感觉没什麽实感,但这次不一样,在看到zhaya0的那一瞬间,他才真正t会到面临si亡时的恐惧。 「监视器没拍到吗?」 「所有人都知道监视器的事?」 身为在校生,雷纳自然知道监视器的事,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为了躲避校规而走到监视器的si角,但对外人来说,这并不是想查就能查到的事,那麽,就像埃罗尔之前推测的那样……? 解出了复杂的谜题後,文森特整个眼神都发亮了。 埃罗尔像是意有所指地看着文森特。 雷纳拿棉被闷住自己的头,藉此掩饰不快的心情,每当有了线索,却总是在中途夭折的感觉令人心烦,他现在非常後悔、後悔相信渡鸦了,这几天的经历,对他来说无疑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光。 对於渡鸦的做法,雷纳就连一丝共鸣之处也找不着。 仇视。 难道当初不杀他就是为了要折磨他吗? 等到文森特与nv医生离开後,时间已经是下午,原本是想来讨论案情与纪录当时的情况,但到後面不晓得为什麽变成了闲话家常,尤其是文森特,在nv医生开口的时候只差没有把眼珠子黏上去了。 在陷入寂静的病房,埃罗尔的声音突然地响起,雷纳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皮看起来已经快睁不开了,而得到回应後,埃罗尔则是立刻问道:「刚才他们在,所以我没开口,爆炸发生的时候,你说你把计时器停下来了?还有渡鸦……渡鸦是谁?」 雷纳简直想撕了自己的嘴巴,当时因为一时情绪失控,才会全然不计後果地说了出来,现在回头看只剩下满满的後悔。他太冲动了。雷纳苦恼地挣扎着,然後自暴自弃地说道:「渡鸦就是犯人,这是他在论坛上的名字。」 雷纳沉默了一会儿。明明只要简单的否认就好,但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埃罗尔,他却什麽谎都不想说,追根究底,都是他太过自信,以为拥有「特别的力量」什麽事都能解决,到头来却差点连累别人一起丧命。 「……我说了你就别不相信。」 埃罗尔耐心地等了好一阵子。 「洗耳恭听。」……其实我有超能力。」 单看埃罗尔的表情,实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麽,但在这个时间的沉默,显然让人感觉很糟糕,雷纳自嘲地想着:看吧,就知道会这样,然後翻过身,心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b较多一些。 被问到问题的雷纳一愣,眼里彷佛燃起了希望微微一亮:「我能看见存在於物t里的光线,但那仅限於一些电子产品,渡鸦也知道线的存在,所以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同伴……」 「这、这个嘛,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是这样吗。」 「你觉得怎麽样?」 「先让我消化一下。」埃罗尔头痛地说着,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接着说道:「假设你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那麽……停电的事情是你做的?」 「停电,嗯,那监视器没有拍到犯人也说得通了,因为犯人根本没有到过那个地方,而是看了报纸,或是停电通知才确认你到过那个地方,但你这麽做的原因……是为了向对方展示能力?」 听到埃罗尔如此迅速就猜到事情的原委,雷纳只觉得神奇,「我告诉过渡鸦我的能力,但他好像不太信任我,所以要我证明给他看,呃,这件事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停电的损失我赔不起……」 「那你先好好反省。」 「只是当作参考罢了。」 雷纳朝埃罗尔撇了撇嘴。 据文森特所说,这已经是进行了报导管制的结果,要是警方没有这麽要求,他现在大概连身世都被写出来了吧,雷纳暗自想道。 雷纳拿着从文森特那借来的游戏机,玩得一脸起劲,旁边的埃罗尔听着那哒哒哒的音效,忍无可忍地提出第三次抗议。 「哈?你说什麽?」 埃罗尔不厌其烦地再抗议了一次: 「……我都戴耳机了!」 听到埃罗尔所说的,雷纳只感受得到莫名其妙,他举起手中的游戏机,然後将画面转到埃罗尔的方向,不满地说道:「这是格斗游戏耶!难不成我要像是蜗牛一样慢慢出招吗?」 埃罗尔b他更不满地说着,来了,终极武器,雷纳腹诽着,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从老师们的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例如:来学校睡什麽觉,上课发什麽呆,或是下课不读书要g嘛什麽的……这些在他看来毫无道理的话。 雷纳小声地低喃着,却不凑巧的被隔壁的人全都听见了。埃罗尔倚在柔软的枕头上,挑起眉,语气微妙地开口:「我怎麽觉得你态度好像变了很多?」 雷纳理直气壮地说道,肆无忌惮的模样让人看得牙痒痒的,埃罗尔虽然懒得和他计较,但在看过那一被人恐吓就会心虚的绵羊表情,还有哭得唏哩哗啦的样子,埃罗尔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转变。 文森特从门後探出头来,朝病房里的两人打了招呼後,说道:「雷纳,我们副局长找你,能过来一下吗?」 雷纳匆忙地套上薄外套,将游戏机压在枕头下,穿着拖鞋就跟在文森特身後,彷佛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并不感到讶异,走没多久,文森特在一扇门前停下。 门後是间宽阔的会议室,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其余全是绕着圆桌设置的座位,紧闭的窗帘透着微微的光,而最接近窗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人,在文森特的带领下,雷纳在中年人的旁边就座,桌上散落着几张照片与一迭厚厚的资料夹。 巴奈特,也就是文森特口中说的副局长一看到雷纳,便稍微收敛起严肃的表情,开头客套地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後冷不防地切入正题:「你对这几个人有印象吗?」 「这是理科老师。」 「唔,这大概是某个警卫吧?」 「嗯……没印象。」 「这个看过,但是不熟。」 连续看了几张照片後,雷纳大概能猜到对方是在锁定有嫌疑的人,不过为什麽会出现这些名单令人费解,班长和班导还能理解,因为他们是接触过纸箱,也有时间下手的人,但其他人是怎麽回事? 「可是不是说进出大楼的人太多,没办法锁定吗?」雷纳悄声地在文森特耳边问道。 被斥责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着,曾说过每天都会挨駡的文森特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喉咙,丝毫不退却地开口:「那……关於名单怎麽出来的,能直接在这里说吗?」 犹如得到许可的小弟,在一声令下後,文森特就兴冲冲地说了起来:「简单来说,就是许可权问题。本来这些话是不能对外说的,但你是当事人,所以特别例外,埃罗尔前辈应该有和你提过,他调查犯人的邮寄地址,结果却发现许可权不够吧?」 「嗯?」时地咳了咳,文森特连忙接了上去:「假设想要追踪邮寄地址的主人,就必须向该邮箱的公司提出申请,而警方的调查许可权只有c,也就是说,假如犯人的个人资料许可权是对等的c,或者是c以上,那麽警方的申请就会被驳回,这次就是个例子。」 文森特点了点头,扳着手指说道:「嗯,扣掉时间点上无法作案,还有不具有zhaya0相关知识的人,所整理出来的名单就是这些啦!」 「应该……没有。」 「连过节都没有?」 「……没有。」 「那和谁吵过架?你在班上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差吗?」 「一次也没有?」 类似诱导的质问让雷纳有些火大,只不过是短暂的几秒钟,他就巴奈特的印象犹如云霄飞车般急转直下,他开始怀念起埃罗尔的问话方式了,至少埃罗尔不会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他说话。 「问话的时候给我配合点!」 「哈?」 雷纳厌恶地将那几张照片推到旁边,语气听起来十分不耐烦:「你怎麽肯定就是这些人?学校的门限还有监视器的事,员警明明也可以做到,甚至湮灭证据也很方便,不是吗?」 像是被挑起了逆麟,巴奈特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文森特连忙站起来安抚场面,然後朝雷纳使着眼se,示意他别再说了。 彷佛听到了什麽不可饶恕的事,巴奈特用力地踢了下桌脚,在文森特的劝阻声下,整个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会议室,身後的雷纳学着埃罗尔平常耸肩的模样,一转过头,就看到文森特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你的神经到底是怎麽做的?」 雷纳冷静地说道:「你也真的被炸过一次,就不觉得可怕了。」 文森特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摊开,上面写着几个人名,但没有一个是雷纳有印象的,尔後,文森特拿出一支钢笔,在旁边写着许可权两个字,开始叙述:「虽然我也很想相信局里的同仁,但你说的没错,员警也很有嫌疑,尤其是几次命案的现场都找不到什麽证据,对方要不是非常谨慎,就是熟悉犯罪的熟手,所以……喏,这里是我偷偷去翻档案抄下来的。」 「这是克塞特市里全部员警的档案,当然,是过滤过的名单,虽然内部调查需要申请,但翻阅纸本就不一定了,嘿嘿,昨天偷偷溜进人事室翻的,档案听说每半年更新一次,可以当作参考喔。」 雷纳似懂非懂地跟着文森特看着纸上的名单。 「不是从许可权c开始吗?」 文森特在纸上按照顺序写了a到e的字母,说道:「这麽说好了,一般市民的许可权大多都是e,估计大概占了全t的百分之七十吧,而这当中,许可权d的人又占了剩下的一半,这些人大部分有着特殊的职业或是身份,而再往上升,也就是许可权c,为判定需要保护个人资料的身份,例如员警、政府官员什麽的……」 说到这里,文森特忍不住开了一瓶矿泉水,连续喝了好几口,才接着说道:「所以,虽然对外的调查一律都是许可权c,但碍于员警内部的个人资料都是从c开始算起,所以对内的调查,一律都是许可权b,也就是说,不会因为员警的身份而有任何影响,但需要申请就是了,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假设说调查没有经过申请的话,无论对内对外,都必须要看查阅者的阶级而定。」 「那这些照片里的呢?」 文森特迟疑地看了看雷纳,表q1ngyu言又止,又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挣扎了半天後,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然後低头,轻声说道:「没有符合的。」 「学校里,没有符合许可权b以上的人。」 雷纳忽然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文森特紧张地朝他b了嘘的手势,然後将名单折好,交到雷纳的手上,吩咐:「你把这交给埃罗尔前辈,但别说是我查的,要是副局长知道我在帮前辈忙,我就si定了。」 雷纳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纸条。 雷纳一走进病房,那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被埃罗尔收进眼底,埃罗尔调侃地说着,却没有得到什麽反应,雷纳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然後将纸条丢到埃罗尔的手掌里。 「什麽东西……」 「这东西可信吗?」 「知道了,我回头再谢谢文森特。」 大概是本来就对隐瞒这事不抱任何的希望,被拆穿後,雷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关注在其他事上,要是他没想错,埃罗尔似乎从头到尾只看过一遍,就理解了文森特跟他说的全部内容。 雷纳不信邪地问道,而埃罗尔也不 「怀疑?」 「嫌疑犯的名单,用许可权推敲出来的,但局里的那些人应该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是文森特私下告诉你的,对吗?」 如果不是碍於面子问题,雷纳都想拍手鼓掌了,在将纸条交给埃罗尔後,雷纳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将思绪放空了好一阵子,说:「你真的觉得犯人是员警吗?」 微微敞开的窗户吹进一阵风,埃罗尔难得没有出言调侃:「放心吧,很快就会找到的。」 住处被毁、个人物品也全被埋在瓦砾底下,如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的雷纳,出院後直接被带到位在商业区的员警总局,过起了美其名保护,实际上是软禁的生活,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才是那罪大恶极的犯人。 自从活动范围被限制後,雷纳就每天重复着走到食堂吃饭,吃完再回到房间玩游戏的日子,直到埃罗尔也出院後,他才敢偶尔到走廊上晒晒太yan,毕竟在渡鸦极有可能是员警的情况下,他还没有愚蠢到在凶手面前乱晃,於是为了人身安全,雷纳一整天都黏在埃罗尔身後,寸步不离。 休息时间,文森特对着雷纳,以及伤才刚痊癒的埃罗尔哈哈大笑。 文森特只好自讨没趣地0了0鼻子。 「最近副局长盯得很紧,你们小心一点。」 雷纳听到某个令人讨厌的关键字,立刻脸se不好地抬起头:「他简直神经病。」 除了神经病,雷纳实在想不到其他形容词了。 「希望如此。」 虽然平时因为渡鸦的存在不敢单独行动,但这段日子他也不是无所事事,花个几分钟观察别人简直轻而易举,从文森特那里得到的名单里,有嫌疑的人一共有六名,除去一个至今为止都没碰过面的,他将这阵子以来交谈过的人都牢牢地记在脑子了。 接着是梅森兄弟,虽然不是一起出生的双胞胎,但两人的长相十分相像,为了避免混淆的情况发生,警局里的人大多用绰号称呼他们,哥哥的个xb较沉稳寡言,但弟弟就活泼多了,常常趁着休息时间过来打招呼,而且据文森特所言,还是个众所皆知的花花公子。 雷纳试着让自己对全部的人都毫无偏见。 而最後一位,则是目前见过最多次面的nv医师,桃乐西娅,上个月被派来协助调查其他案子的神秘nvx,而且…… 雷纳还记得提起的时候,文森特以扼腕的表情这麽说着。 「不可能!」 「为什麽?」 「因为会g出这种事的人肯定是个x格恶劣的家伙。」 雷纳嗤地笑了一声,吐槽:「那你g麻不猜埃罗尔?他个xb米尔斯恶劣一百倍!」 「不知道。」 「当然有。」 「等什麽?等凶手来杀我吗?」 再者,如果渡鸦也和他一样,拥有── 雷纳猛地摇了摇头,像是完全不想面对这个可能x,他站起身,把瓶装水里面的yet一饮而尽,朝着两人说:「我去厕所,等等回来。」 雷纳想了几秒,从长k的侧边口袋里掏出厚重的手表,在文森特的面前晃了一两下:「喏,在这。」 这是出院後的第一天,巴奈特特地帮他准备的联络手段,里面有些功能都锁定了,大概是为了不让他跟外界联系,不过用途肯定没那麽简单就是了,里头说不定还装了追踪器什麽的。 然而很不凑巧的,一到厕所前,就看到入口处正挂着清扫的牌子,里头隐约还传来清扫器的声音,雷纳犹豫地回过头,瞥了眼对面空荡荡的走廊,决定沿着楼梯到四楼,只不过还没踩完阶梯,余光忽然晃过一道人影。 就在雷纳这麽想的同时,眼前的人像是心有灵犀般地偏过头,黯淡的眼睛与眼眶下浓郁的青se,还有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息,彷佛与电影情节中的杀人犯重叠在一起 都是文森特的错!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一封没有主旨的信。 名为渡鸦。 「真是幸运耶! 为了庆祝你康复,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给你一个关键字, 雷纳皱紧眉头,si命地握着终端直到指尖发白。 雷纳反复地将信的内容看了好几遍,就连原本来厕所的目的都忘了,他匆忙地返回休息室,里头不知何时只剩下埃罗尔一人。 雷纳将终端的萤幕转到埃罗尔面前,委屈地叹气,这几天才好转的心情在此刻蒙上一层y影。埃罗尔皱着眉,将讯息读过一遍,语气微妙地说:「这真的是本人?」 「如果是的话,这等於是在告诉我们,警方的内部有鬼,或者他就是那只鬼,这台终端的联络方式,只有局里的人知道。」 此时此刻,雷纳只想找到那坚持己见的巴奈特,然後狠狠地把终端砸到他的脸上。埃罗尔将萤幕上的文字全部抄下来,思索了几秒钟,问道:「这是哪里的地址?」 如果是将这封信看作是第五封,那麽这次的谜题简直没有难度可言,至少雷纳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但直觉告诉他,谜题应该没那麽简单,然而,不管怎麽看就是看不出个什麽所以然。 雷纳撇了撇嘴,像是想起自己先前被害得那麽惨,不免有些退却,但要是不赴约的话,充其量也是僵持在现在的局面,不会有任何进展。 「去,但别告诉任何人。」 「我们还不知道谁是渡鸦,不是吗?」 「如果又有炸弹怎麽办?」 埃罗尔的语气并不像是玩笑,听到如此不要命的说词,雷纳一阵j皮疙瘩,他不晓得该说些什麽劝阻的话,只好这麽说道:「……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殉职前的fg。」 埃罗尔刻意往雷纳才刚痊癒的伤口上拍,b得雷纳抗议地大叫。 雷纳坐在副驾驶座,自动自发地按着车上的导航,很快的,路线就规划就完毕,这也间接证明了确实有这个位址。 雷纳翻出渡鸦寄来的那封信,疑神疑鬼地盯着瞧。 两人就这麽一路毫无交谈的开到d区,窗外的风景随着路途不停地变化,抵达d区後,映入眼帘的是高低错落的住宅与大厦,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让人以为来到了别的国度。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 雷纳暗自在心里吐槽。 「果然是陷阱吧……」 「当然。」 「要是又爆炸怎麽办?」 埃罗尔冲着雷纳摆了摆手,那毫无根据的自信感让人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即使前方等待的有可能是陷阱,却依然无所畏惧的模样令雷纳有些纳闷,好似漫画里的主人公那样,为什麽会有人能为别人做到这份上呢? 不,明明也有像巴奈特那样的例外。 虽然还是找不出什麽隐藏的讯息,但他总觉得不对劲,y要说的话,信里的语气十分令人困惑,那戏谑的文字像是已经掌握了一切。 回想起那时候,雷纳仍心有余悸。 就好像总是在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样。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 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道谢。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喀喀的敲地声。 「你在等人吗?」 雷纳迟疑地挪了位置,点了点头。 「啊?」 要不是渡鸦不可能是眼前的老妪…… 「长相还真是变了很多呢,以前头发也不是这个颜se吧……」 在听到这番令人费解的话後,雷纳才终於确定老妇人的确将他误认成别人了,只见老妇人微微睁大眼,布满皱纹的脸露出讶异的模样:「……你不是那孩子吗?」 雷纳坦然地告知了老妇人事实,虽然就直接戳破好像很残忍,但要是跟着附和下去,到一半正主突然出现的话,场面肯定会很尴尬。 「……没关系。」 「一个以前常到这附近玩的小男孩。哎……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呢,没想到那麽久了,他还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 回顾过去,雷纳也有几件总忘不了的事,虽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忆,但不知为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突然想起来。 「朋友。」 「……十四楼?」 「婆婆,您没事吧?」 老妇人的提问,让雷纳顿时愣在原地。我没有听错吗?无论再多的疑惑最终也只能浓缩成这麽一句,一时之间,雷纳陷入了混乱之中。 雷纳紧张地吞咽着唾ye,问道:「他、他为什麽要把您找来这?」 「果然是渡鸦。」 「……算是吧。」 「我不知道,但您最好不要跟他再扯上关系了。」 老妇人锲而不舍地追问:「那孩子怎麽了吗?做了什麽?」 雷纳下意识地嘟哝着。但老妇人的听力大概不太好,并没有听到这句话,而是露出了难过的表情,痛心疾首地低喃着:「是吗,他还是去复仇了啊……」 一听见老妇人的话,就犹如泛起涟漪的水面,雷纳豁然开朗,他忽然明白那封信想表达的意思了,末端的那行提示,并不是真的要他们到公寓的十四楼,而是当作关键字,向眼前的老妇人询问,才是渡鸦真正的目的。 雷纳放弃纠结的心情,一改刚才的态度,诚恳地对着老妇人问道:「婆婆,您能告诉我关於渡鸦的事吗?」 「我想知道复仇是怎麽回事,拜托您了。」 「这要从十五年前,那个冬天发生的事开始说起了……」 经历了漫长酷暑的这个城市,终於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裹着暖和毛毯的妇人坐在屋外的摇椅上,轻轻地摇晃,彷佛在欣赏这难得的美景,直到白茫茫的视线里,冒出一个艰难地行走在雪地的男孩。 「她们说太冷了,不想出门。」 妇人失笑地00男孩的头,变戏法似的从毛毯里拿出几颗糖果。 如愿以偿拿到糖果的男孩拆开包装纸,迅速地朝嘴里塞进一颗: 「冷是冷,但看看这雪景,多麽漂亮啊……要是整天待在屋子岂不是太浪费了?喏,裹着毛毯就不冷了,看看你穿这麽少,还不快过来!你抖得r0u都要掉下来啦!」 「艾梅尔喜欢冬天吗?」 男孩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小声地在艾梅尔耳边说道:「因为他们最近老是吵架。」 艾梅尔诧异地皱了皱眉头,彷佛有些不敢置信,她用那双布满粗茧的手轻拍着男孩的背,困惑地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吵什麽吗?」 「喔?这麽说你是偷溜出来的?」 「别装可怜。」艾梅尔捏捏男孩的脸颊,往那白净的额头轻轻地戳了一下,犹如妥协似的站起身,招呼着男孩往屋里走去,一面说道:「好吧,不说你了,快点进来。中午吃了吗?我烤了一些小点心,还有浓汤,等我弄热点……哎!捣蛋鬼!别离壁炉太近!」 男孩将差点探到壁炉里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雪终於悄悄停下声响。 在男孩动着眼皮,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见的是艾梅尔那张有着皱纹的脸,只见艾梅尔拿着一条刚泡完热水的sh毛巾帮男孩擦脸,然後r0u了r0u那软呼呼的脸颊,催赶似的拍着男孩的肩膀,说道:「雪刚好停了,拿着饼乾回家吧。」 艾梅尔好笑地看着耍赖不走的男孩,玩笑似的敲了他的脑门。 男孩这才看到墙上的时钟,记得他出门的时候……忽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麽糟糕的事情,他马上改变主意,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说道:「好吧,那我明天可以再过来玩吗?」 「知道了!」 回忆就这麽定格在男孩的背影。 垂垂老矣的艾梅尔轻声叙述着在那之後的故事。 完全沉溺在故事中的雷纳倒ch0u一口气:「si了?」 「接下来我所说的,并非亲眼所见……而是负责处理後事的人悄悄告诉我的,他说,那些si去的人,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他们瞪着眼,脸部狰狞,甚至,四肢都是扭曲的,是活着的时候,y生生被拉扯成那样的……」 雷纳抿紧嘴,一时间不晓得该做何反应,确实,任谁在听到这样的事後,都会觉得渡鸦的遭遇值得同情,即便这并不是能够伤害他人的理由。 「犯人呢?」 「这样啊……」 雷纳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一来,渡鸦想杀他的理由,只能回到原本的推测。 心底有个答案呼之yu出。 「你们这两个叛徒!!!!!!!!!」 雷纳下意识地往公寓的方向望去,然後,远远地看见了埃罗尔的身影,他挥了挥手,朝着坐在花台上的艾梅尔说道:「我能再问您最後一个问题吗?」 「他的名字,就叫做渡鸦吗?」 「怎麽会,这不过是个有趣的绰号罢了。」 艾梅尔握着花篮,平静地说:「rris。」 雷纳站起身,朝老妇人恭敬地鞠了个躬後,匆匆离去。 「什麽东西?」 「是渡鸦拿走的吧……」 「发生什麽事了吗?」 雷纳躺在椅背上闷声回答,看着窗外飞逝的景se,他脸上的忧郁清晰可见。埃罗尔转了转方向盘,照着导航的路线平稳地行驶着,途中还能分神看着雷纳的一举一动。 雷纳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他看着埃罗尔的侧脸,狐疑地说道:「你真的是员警吗?是侦探吧!」 「一个故事。」雷纳这麽说道,听起来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谈话起开头,就在埃罗尔打算侧耳倾听的时候,雷纳却只是打了个呵欠,说道:「但我有点懒得说。」 想耍人不成,反倒还被噎了一下,雷纳收拾起玩笑的心情,将刚才从艾梅尔那所听到的,那些关於渡鸦的过去,在脑袋中重新整理、并过滤过一遍後,才转述给埃罗尔,当然,最後他也说了自己的推测:「所以你认为,杀害渡鸦一家人的凶手,也和你一样拥有能力?」 老实说,其他人的能力究竟可以达到什麽程度,雷纳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每个人的能力不一定相同,这点渡鸦曾经透露过。 再进一步的话,就是看得见活物的线。 埃罗尔握着方向盘,许久都没有说话,彷佛在思考着该如何看待这件事,之後,车子抵达警局,一看到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的中年人,埃罗尔才对雷纳低声嘱咐:「待会儿问什麽都别说。」 下车後,雷纳深深地t会到浮空前进是什麽样的感觉,像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他被单独押到一个小隔间,里头的设备简陋到像是牢房,雷纳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哪个人出的主意。 雷纳对着在外面看守的员警说话,但遗憾的是,对方就像是木头人一样,无论怎麽喊就是不肯出声,雷纳怀着满肚子的怒火,打开终端,分别向埃罗尔和文森特传了讯息,过没多久,文森特回传: 还没等雷纳说什麽,文森特就像是找到了能一起看好戏的对象,擅自像个播报新闻的业余记者,接二连三地传达着现场的状况: 「你真该看看真正的血盆大口是什麽样子……」 「结果前辈还点头了,你们关系真的很好吗?」 「埃罗尔前辈真是坚持。」 「……」 听见这声音,雷纳立刻跳下床,走到隔间的大门旁边,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文森特一见到他,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平常待着的休息室。 「跟你一样,被关着反省了,之後再审。」 「我也懒得跟神经病计较。」 「寻找新的线索。」雷纳遵照着埃罗尔的嘱咐,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回头就看见文森特露出了yu言又止的表情,不禁疑惑地问:「怎麽了?」 「哈?为什麽?是那个……唔!唔……」 「埃罗尔不是专门被派来处理这次事件的吗?」 「……这老疯子!」听到这番话,雷纳只觉得满腹的怒火又要涌上来了,他低声地骂了一句,然後垂头丧气地问道:「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 换句话说就是无能为力。文森特感觉到雷纳投s过来的直白目光,只好继续补充道:「不过你想想看,如果是上面指派过来的,要是被赶回去多没面子啊?嗯,这样一想,被调走的机率就降低许多了。」 大概是总听着文森特喊埃罗尔前辈什麽的,所以雷纳还以为埃罗尔的职位肯定很高,身为警局里地位最低的文森特忍不住唉声叹气,然後像是想到什麽,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记得好像……是a……嗯……又好像……」 雷纳出声问道,紧接着,文森特就忽然重击了一下桌子,说道:「我突然想到,上次副局长好像私底下偷偷调查了埃罗尔前辈,结果……你猜猜看?」 对於文森特这麽明显又差劲的问题,雷纳倒是很配合地回答,他记得之前讨论过,以巴奈特的职位,能够查阅资料的等级是许可权b或以下,而埃罗尔的被驳回就代表,他的许可权至少是在a或以上。 文森特这麽下了结论。 「嘿。」 「唔……大概有个方向了,不过还不足以判断犯人的身份,要是能知道得再详细一点也许可以……」结果到最後几乎变成雷纳的自言自语,满腹的疑问得不到解答的文森特纳闷地瞧了雷纳一眼,彷佛在腹诽雷纳说的是哪一国语言似的,不久,雷纳忽然抬起头:「文森特,我记得你说过调查人事室的资料不需要许可权?」 「帮我一个忙。」 「说吧。」 克塞特市之所以被誉为奇迹之城,其中部分的原因得归功於它的「完整」,战争过後,在满身疮痍的世界中,克塞特市是少数还保留着原貌的城市,商业街所在的这块区域便是当时的市中心,即使这城市的大半已被人遗弃,它依然是oe最繁荣的地方。 雷纳跟着文森特悄悄走进二楼的偏僻房间。 文森特捏着鼻子,小口小口地呼x1,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吹起陈年累积的尘埃,他驾轻就熟地绕过室内的桌椅,从其中一个书架ch0u出厚重的资料夹,递到雷纳面前,开口:「喏,就是这个,记得小心一点翻,里面有几页快被扯破了。」 雷纳将资料夹放在桌上,就这麽维持着站姿,翻开他原本一辈子都不会看到的档,然後默念着之前文森特过滤的名单。米尔斯……梅森兄弟……里瑞纳……桃乐西娅、不,nv医生是不久前才来的,里面应该不会有她的资料,但也没有影响,因为渡鸦是位男x。 假设艾梅尔说的都是真的,那渡鸦的年龄就在二十几岁左右,由此可以去除的物件是契布曼警官,而梅森兄弟的年纪则是刚好在范围内。 那麽,只剩下两个人。 米尔斯?莫顿。 「不会吧,这是米尔斯?」 「怎麽样?有发现什麽吗?」 看着双亲後栏的殁字,姑且都算对上了,雷纳迟疑地顿了几秒,带着无法确信的心情再思考了一遍,直到察觉身旁的文森特沉默得有些久时,才疑惑地开口:「怎麽了?突然这麽 只见文森特带着难以形容的微妙神情,眼神茫然又有些晦涩不明地问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年龄还有出生地,甚至父母什麽的?」 完全不觉得有什麽好心虚的雷纳这麽说了之後,文森特有些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但最终似乎还是相信了雷纳的说词,说道:「那凶手就是米尔斯没错了吧?」 「放心吧。」文森特将手搭在雷纳肩上,坚定地强调:「既然是埃罗尔前辈给的线索,那应该就没问题,再怎麽说他也是勇於挑战副局长权威的男人啊!」 「不过我们该怎麽逮捕米尔斯b较恰当呢?」 「不过你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吗?我想现在副局长大概正忙着审问埃罗尔前辈,也许我可以趁这时候申请到逮捕令什麽的……」 雷纳将档案簿缓缓阖上,然後无意识地敷衍了一声,即便听见了文森特的提问,他的满脑子也只有:米尔斯真的是渡鸦吗?等等的疑问。 「哔──」 通话的那端传出一阵滋滋的电磁音,紧接着,有道微弱的声音从遥远的另一端传了出来:「b对的结果出来了。」 「终於出来了,结果怎麽样?」 几乎是语音落下的同时,通话就被对方给切断,丝毫不给人犹豫的时间。雷纳看着文森特在流览资料时,越来越难看的脸se,好奇地问:「什麽b对结果?」 「喔。」 听到文森特的回答非但没有解除疑惑,,反而b一开始更加0不着头绪的雷纳重复一遍,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隐约记着一段与埃罗尔的对话。 ──是啊,真可惜,你的人身安全暂时无法解除警报了。 文森特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没有啊,谁说的?」 因为在揭穿以前,谁都不知道糖衣里包裹的是善或恶。 为了更容易分辨,监视器的画面分成左右一组。 「既然不像还放……!」 看到文森特一脸暴躁的模样,雷纳不知怎地有些想笑。 「文森特,我觉得我们还是──」 文森特兴奋的大叫声打断了雷纳。 「怎麽可能……」 餐厅的服务生,与牵着狗的温和青年。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将他的思绪炸成一块块的碎片,雷纳满脑子彷佛只剩下怎麽可能这个词,就连文森特的呼喊也没有让他回过神。 眼见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不得已,文森特只好用力地摇晃雷纳一下,然後无b兴奋地说道:「这下终於有证据啦!」 雷纳看着文森特拿出来的照片,神情还有些恍惚。 甚至还向我搭话了! 「虽然现在没办法再请别人帮我们b对……好吧,虽然不是什麽直接证据,但至少能够证明米尔斯跟这件事有关系了……」文森特嘀嘀咕咕地说着,然後撇过头:「雷纳,你有在听吗?」 雷纳试图让自己表现得b旁边的现役员警还要冷静的样子,文森特划过萤幕上的报告,指着记录上显示的b对者t型,语气确信地说:「只要能证明米尔斯和渡鸦的t型相符,那副局长就找不到理由阻止我送去b对了。」 究竟巴奈特会不会再次为了「面子」而不择手段这点,谁也无法妄下定论,有着相同怀疑的雷纳撇了撇嘴角,但这并不代表他与文森特的想法一致,因为对於米尔斯等於渡鸦这件事,他一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雷纳压抑着动摇的心情,从头开始仔细地回想。 雷纳首先想到那灯光四s的舞台与蜂拥而至的人cha0。眩目的灯光效果,那时映在眼前的画面仍然深刻地停留在脑海里,在推敲到更早之前,雷纳依稀记得他曾和一个陌生人交谈过,虽然对话是什麽已经差不多忘了,但对方好心告诉他厕所在哪的举动好歹还是记得的,虽然忽然被拉住手的动作让他吓了一跳。 暂且先略过演唱会吧,因为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渡鸦也在那,但监视器拍到的服务生与牵狗的青年是同个人却是确证凿凿的,即使无法从外形上去辨别,但说不定有其他的小细节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雷纳盯着文森特的终端萤幕。 雷纳不禁眯起眼睛,眼神专注得像是要透过萤幕一样,不一会儿,忽然眨了下眼皮,轻声低语:「……伤口?」 当雷纳思考得浑然忘我的时候,文森特倒是很有耐心地不打扰,直到雷纳突然出声,他才疑惑地开口,只见雷纳指着服务生跑步时向前倾的右手,说道:「这里,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手背受伤了。」 「啊?第二次见面?」 雷纳迅速地将视线移到对b图的另一边。 从出院到被带来这里的期间,雷纳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到米尔斯的手上有任何的伤口或是曾经受过伤的疤痕,因此光凭身形来判断渡鸦就是米尔斯是不恰当的。 雷纳这才想到埃罗尔也许没有跟文森特说过这件事,於是坦承道:「在爆炸事件前,埃罗尔带我去过第二和第三封邮件里的地点,然後在那里我又遇到了这两个人,服务生的右手贴满ok蹦……」 「所以说──」 文森特感到吃惊的表情让雷纳有些无语。 「好吧,姑且相信你的说法,但这麽一来就必须重新找线索了,如果渡鸦不是米尔斯,那还能是谁呢?」 静下心来。 雷纳抬头看着天花板,沉淀思绪,将脑袋里的时间倒回至最初的事件点,也就是测试开始前的那封邮件,渡鸦要求的是「证明自己」,而他也做出了回应,即是用能力造成了演唱会的停电事件。 原先不晓得渡鸦为何要这麽做,但不久前得到了解答。 埃罗尔所透露的,之前发生的那些命案,其中无法锁定受害者相关x的问题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渡鸦大概就是像这样,在论坛寻找「特殊的存在」,然後一步一步地让他们误入陷阱。 渡鸦真的是员警吗? 从能够进入戒备森严的德蕾莎学院来看,无非有两种可能x。 雷纳想了想,决定将接下来的推测写在纸上。 率先写上的是这两个字。 雷纳无意识地在纸上反复地画着圆圈,直到纸张几乎快被笔尖划破,才停止无意义的举动,依序往下写了六个名字。 一,身为nvx的桃乐西娅。 渡鸦在那场幼时的悲剧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因而不可能是他们。 四,双亲依然健在的里瑞纳。 还是不对。 ──名单是错误的。 文森特曾说过,这城市只有少部分的人受到保护的许可权会达到c级或以上,而渡鸦受到的保护许可权代表他的确有着特殊的身份,而且是与警局的副局长相等,亦或是更高的许可权。 到底是漏掉了什麽? 「当然啦,只要是登陆在克塞特市的相关人士,即便不是为了公务,我也全部排查过了,确实只有这六个人。」 「呃。」 在持续了几十秒後,文森特才终於ch0u走雷纳手里的笔,说道:「别这麽灰心啊,等副局长放人之後,我们找埃罗尔前辈一起讨论不就行了?说不定他会有不同的见解呢?」罗尔吗?」 鉴於这人不久前还曾毅然决然地走进随时有可能会发生爆炸的大楼,雷纳不得不承认,埃罗尔是他遇过的所有人当中,最特别的一个。 「而且放心吧,怎麽说我也是现役的员警!」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他非常清楚文森特平时都在做些什麽,所以这句话从文森特的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果不其然,下一秒,文森特就心虚地补充道:「虽然现在还只能做做笔录和跑腿什麽啦……」 雷纳学着文森特的动作,重重地朝他的肩膀打了回去。 雷纳撑着下巴,满是好奇地盯着文森特看。 「horizon的店主,说不定他那边有服务生的资料。」 连脸都可以随意变了,假冒个人又算得了什麽。雷纳嘟囔着反驳了一句,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逃不过文森特的耳朵,只见文森特忍无可忍地r0u乱雷纳的nhse头发,朝他b了个噤声的手势,对着终端的另一端说话:「你好,这里是克塞特市警局总部。」 雷纳乾脆趴在桌子上,听着文森特独自说话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眶瞬间被生理x的泪水填满,他瞥了墙壁的时钟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距离收到渡鸦的讯息,擅自跟埃罗尔外出到现在,算算也差不多有五个小时了,过於漫长的时间开始让雷纳感到不安,他甚至怀疑埃罗尔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受到了什麽不人道的对待。 那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说话方式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彷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男人,是不可能会沦落这种地步的,更何况,渡鸦的身世也不值得对方这麽保密。 这时,文森特的通话接近了尾声。 「埃罗尔……?」 在刹那间,偶然闪过的记忆片段,犹如千百只蜘蛛所织成的网,坚不可摧地网住雷纳的思绪,雷纳下意识地抬头,瞥见的是文森特一脸0不着头绪的表情,他拧起眉,张了张嘴,却像是被针抵住喉咙一般,有gu说不出的冷意在骨骸里流窜。 文森特伸手在雷纳的面前挥了挥。 是了,除此以外别无可能。 「什麽意思?」 雷纳深呼x1,迅速回忆过一遍他刚才意识到的问题,开口:「你之前说,你把登陆在克塞特市的人都查过一遍了对吧?」 「所以才会得出这六个人的名单,全是许可权为a或以上的人。」雷纳稍作停顿,像是在说话途中也同时在思考的模样,介面:「按照你说的,这里的纸本档案一年才会更新一次,虽然不确定是什麽时候,但这里的确没有桃乐西娅的资料。」 几乎是条件反s,一听见桃乐西娅的名字,文森特就立即摆出警觉的表情,彷佛雷纳只要一说出桃乐西娅等於渡鸦的话,就会毫不留情地反驳似的,雷纳忍着拿笔直接戳瞎文森特的冲动,接下去说道:「所以说,从一开始你列的名单就是错的。」 「许可权达标,没有纸本档案,并且最近才来到克塞特市的──」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忘了是在哪本书上读过了,但此时此刻,雷纳只觉得这句话真taade有道理,要是上帝能再给予他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他宁愿一辈子都瞒着能力的事,也不想像现在一样,交出了信任,得到的却是欺骗与恶意。 「你说的是?」 「……」 「不是他。」 「听着,雷纳,无论你跟埃罗尔前辈今天发生了什麽矛盾,也请别开这种玩笑,要是换作其他人说不定就当真了!」 「……那你你你是说真的?」 看到雷纳的态度,文森特更加没办法分辨这究竟是不是玩笑了,他猛地拉开椅子,嘴里念念有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偌大的房间倏地冷清起来。 失望吗? 对於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雷纳并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天生就少了那根可以t会的弦,唯有在牵扯到「线」的时候,他的情绪才会变得b较丰富,但这有时候这也会是一把双刃剑。 埃罗尔是第一个认同他的人。 雷纳不晓得该怎麽形容现在的心情,他想狠狠地踹着桌子,敲碎所有的玻璃,拿着bang球棍大肆破坏,但事实上他什麽都没做,只是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一样,缩在这里不敢动。 奢望这也许只是巧合的可能x。 浮现在脑海中的影像是── 这就是最终答案了吗? 来自於埃罗尔。 彷佛终於到了临界点,雷纳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愤怒地将终端摔到墙上,动作粗暴地打开门,一到走廊,远远地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刺耳的大吼。据文森特所说,这是副局长每天例行的公事之一,但就在雷纳扶着楼梯的把手,往下踩着第一格楼梯时,周围突然…… 明亮的灯光忽地熄灭,视野里一片漆黑。 「谁?」 「吱……」 从头痛得快要裂开的晕眩中清醒後,雷纳最先看见的是从眼前匆匆跑过的灰se老鼠,那尖锐的叫声简直刺耳的吓人,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手及双脚都被绳子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si定了。 就在这令人不安的气氛中,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枪声? 也就是说……? 他将肩膀紧贴墙壁,艰难地撑着身t站起来,把手指伸进缝隙里,像是想要把铁门扳开,使劲全身的力气,终於,吱嘎一声,他成功地推开门,但在这之後,身t马上失去重心,狼狈地跌在地上。 雷纳皱着一张脸,勉强从地面爬起来,打量着周遭的风景,然後面如si灰地叹了口气,虽然被关在小房间时,他已经有预感这里会是栋无人建筑,但没想到事实远不止如此。 如果这里不是偏远的郊外,那麽就只有一个可能…… 不在克塞特市范围的无人地带。 ……杀人灭口用得着这麽麻烦吗? 「真是倒楣si了……」雷纳忍不住低语。 忍着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濒临崩溃的心情,雷纳随手找了一根布满锈点的铁棍,在充满机器屍骸的迷g0ng中寻找出口,但并非是漫无目的的,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他隐约能听见前方传来的细微声响。 「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这麽做。」 说话的那人背对着雷纳的方向,褐se的头发以及背影,不出所料是文森特,然而在文森特面前与他对话的那人──雷纳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紧握铁棍的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它握进掌心里。 即使被人以严厉的语气质问,埃罗尔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找不到害怕的神情。 「请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雷纳这才看清楚文森特手上拿的是什麽,而且不久前,他也曾在埃罗尔的车上看过。两人就这麽对峙着,更准确的说,文森特正紧握着枪,并把枪口指向埃罗尔,这在日常中绝不可能出现的场面令雷纳感到有些无措,至少这样的光景,在他对未来的想像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埃罗尔平静地站在原地,沐浴着从天花板的照下来的微弱灯光,像极了在监牢中等待审判的犯人,然而下一秒,目光却忽然转了方向。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在场的两人皆是一愣。 「雷纳?你怎麽在这?」 雷纳不情不愿地从鹰架後现身。也许是还没准备好cha入两人的对峙,他有意识地和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接着抿了抿嘴唇,故作冷静地开口:「停电後不晓得被谁打晕,醒来就在这了。」 雷纳不得不绷紧全身的神经,好让自己能在危险时有退路可走,他转过头,看着一个字也不说的埃罗尔,铁棍不自觉地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说清楚是指什麽?」 「哦?」 分明是文森特起的头,但埃罗尔提问的对象却是那顶着一头乱发的少年,只见雷纳皱着眉,与文森特发出同样的感想,恶声恶气地说道:「装什麽蒜,要是没不对劲,那你脱下来看看啊?」 雷纳告诫自己必须冷静,然後试图将刚才的话题拉回正轨上,说到底,监视器的b对结果已无庸置疑的,所以向埃罗尔求证什麽的,并非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於是在文森特还没来 埃罗尔一顿,随即挑着眉:「监视器的结果出来了?」 那通电话根本是骗人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误导他。 雷纳忍着想把铁棍甩过去的冲动,开始在埃罗尔的脸上寻找伪装的痕迹,也许声线可以用科技伪造,但容貌却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看来眼前这人不只是谎言信手拈来,就连惹怒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知道「真相」後,心情就一直处於箭弦上的雷纳不禁怒视着对方,如果从一开始埃罗尔就知道他的身份,那麽之後的行动简直令人难以理解。 不,或许是觉得戏耍在笼子里挣扎的老鼠非常有趣吧。 文森特再次将食指扣在板机上,好提醒埃罗尔他的x命仍然处在枪口下,然而,埃罗尔却好似将自己的x命置之事外,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一项测试,雷纳,你或多或少也有感觉到吧。」 就连所说的话也让人0不着头绪,但直觉的,雷纳觉得埃罗尔说的并不是谎言,只可惜这不能说明什麽,他所不解的依旧是团迷雾。 「测试?」 分明应该是最先解释的问题,埃罗尔却只给了一个吊人胃口的回答,然後面对着两道紧盯自己的视线,说道:「回归正题──」 文森特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雷纳,表情彷佛在说:这还需要问吗?但出乎意料的,雷纳陷入了沉默,坦白说,b起埃罗尔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点,更让他在乎的是对方的目的,特别是刚才埃罗尔还说到了测试。 「怎麽了?不就是渡鸦吗?」 最初的命案是发生在半年前。 雷纳下意识地抿着嘴唇。 「线」究竟是什麽? 这是从渡鸦那里得知,线不只存在于电子物品时涌现的想法。 从黑se立方t里窥见的未知光点,犹如那时窗外朦胧的景致,迷雾,不确实的,但却遍布他望见的一切,让他再也不用看着别人的灯盏前行。 即使不懂为什麽存在。 漫长的思考就此画下休止符,然而现实也只不过是流失数秒,雷纳定下心神,抿了抿乾涩的嘴唇,缓缓开口:「你是餐厅的服务生。」 「公园里你牵的那只狗是你偷来的?」 果然如此,雷纳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鄙夷,想想当时埃罗尔还若无其事地提起附近有宠物失踪的事,他不禁为埃罗尔的厚脸皮感到羞耻。 埃罗尔微微挑起眉,似乎对於雷纳的态度有些意见。 「……」 「够了。」 雷纳直视着埃罗尔的眼睛,锐利的像是要穿透过什麽。 埃罗尔十分愉快地扬起嘴角。 「砰!」 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麽之前,雷纳就下意识地躲到鹰架後面,b烟火还要响亮的枪声让他一阵晕眩,他摀住耳朵,愣地看着刚才开枪的文森特,空气中彷佛能闻到稍许烟硝味,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打偏了?」 紧接着,埃罗尔身後的柱子喀啦喀啦地掉下细碎的石块,那不详的声音令雷纳皱起眉头,他眯着眼睛,试着想看得更清楚,然而意外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在瞥见水泥缝隙间的塑胶线时,与噩梦中相同的热浪再次袭来。 嗡── 「快跑!」 「呼……呼……」 还没从惊险的场面恢复过来的思绪,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只能浑浑噩噩地运转着,但还算幸运的是,这次爆炸的威力b宿舍那次还要小,至少刚才逃跑的时候,天花板没有直接砸下来。 眼前彷佛还能看到几十秒前的景像,随着声音忽地窜出的烟雾,以及被烟雾吞噬的另外两人,「咳……」雷纳忍不住咳嗽,动作剧烈的像是要把刚才x1入的烟全都咳出来似的,平复之後,他闻着遍布空气的硝石味,喃喃自语:「运气真好。」 就算再怎麽迟钝,也该感觉到不对劲了。那双雾灰se的眼睛在经历过刚才的险境後,显得有些黯淡,但奇妙的是,在几秒後的某个瞬间突然亮了起来。 倏然明亮的视野让雷纳顿时停止了思考,半晌,他才注意到光源并不来自於外力,而是由无数光点汇集而成的光线,隐密地藏在天花板的裂缝间。 渡鸦想要置他於si地,这点无庸置疑。 渡鸦是谁的问题好像从一开始就是矛盾的,每次依靠线索所得出的答案都不停地被推翻,而现在,雷纳又忽然想推翻埃罗尔等於渡鸦的答案了。 雷纳走到光线的树状图所在的墙柱,将上头伪装得十分拙劣的碎石块全部剥下,接着,里面的黑盒子,以及背後那些错综复杂的电线就这麽暴露在他眼前。也许渡鸦特地挑了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墙壁与梁柱上到处可见的裂缝简直是藏匿物品的天然屏障,就算被人发现,一时之间也无法马上拆下来。 霎时,视线里的光点变得更加清楚,它们沿着墙柱一路延伸到更远的地方,遍布的程度就像是几亿只蚂蚁筑成的巢x,让雷纳一阵头皮发麻,他像是被什麽烫到一般,悚然地缩回手,眉头紧紧皱着。 「呼……」 雷纳转过头,远远地就看到年轻的员警着急地奔跑着,然後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了一下,只见文森特气喘吁吁地扶着墙,身上的衬衫还有无数被划破的痕迹,他带着一脸滑稽的脏w,颇为狼狈地开口:「终於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事到如今,雷纳也不想管文森特到底是怎麽从爆炸中活下来的了,他往文森特的身後瞧了几秒,问道:「算了,埃罗尔呢?刚才是怎麽回事?」 文森特遗憾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气,说道:「总之先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天知道埃罗尔还准备了什麽等我们,趁他现在还没追上来,我们先找找附近有没有出口或是窗户?」 「……」 「你从刚刚开始就怎麽了?」文森特的表情充满了不解,「如果你有问题想问个明白,等通知完其他人抓到埃罗尔之後,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他就在依靠别人,也没有凭着自己的「力量」做过什麽,甚至还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而现在,他的身後是足以毁灭这附近所有东西的炸弹,即使这里是无人地带,也不能保证范围不会波及到其他地区。 「不是我不肯走。」雷纳叹了口气,大拇指往後指着墙柱的那台黑盒子,省略过一开始是怎麽发现的,直接了当地说:「喏,後面那个是炸弹。」 想告诉文森特别太担心,却又不能透露半分的雷纳安慰地说道:「说不定有其他解决的方法嘛。」 「……总之,雷纳,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这是文森特再三思考後所得出的结论,为了让雷纳听进去,他认真地继续补充:「就算退一步来说,假设埃罗尔身上有炸弹的引爆开关,当然,能抢过来是最好的,但前提是顺利的话,万一不行呢?我们都得陪葬在这里的。」 「……我不敢用。」 「威吓也行啊,又不一定要开枪。」 「等等。」雷纳乾脆地打断文森特的话,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什麽,直白地说道:「好吧,要是说你很在意的话,那我先把这里的炸弹都拆掉总行了吧?」 文森特夸张地重复好几遍,说到雷纳都快不耐烦了,他才停止这无意义的举动,表情难看地询问:「以防万一,我再确认一次好了。你所谓的拆炸弹该不会是指影剧里演的……凭运气剪掉其中一条线什麽的吧?」 「不是吧,你是真的会拆?」 雷纳敷衍地点点头,伸手0着电线,屏气凝神,就在他准备摧毁「线」的时候,身後传来了不祥的脚步声。 雷纳只能无奈地停下动作,与文森特两人看着不远处的埃罗尔。 文森特低下头,用浏海遮掩着失望的眼神。 「嗯?」 埃罗尔的手里握着什麽。 ……控制器? 「慢着,别再靠近了。」 埃罗尔走到离两人仅有十几公尺的地方,挑起眉,对着文森特问道:「你想 「……总b你先引爆要好。」 埃罗尔习惯x地0着胡渣刮得一乾二净的下巴,说道:「引爆炸弹对我又没什麽好处。」 「当然不,给你不是一样对我没好处吗?」 「这样好了,我们简单的做个测验吧──」 身後的黑盒子传来细微的声响。 「你疯了!?」 「……」 雷纳迅速地冷静下来。 ……幸亏那是倒数的开关。 雷纳看着时限已过去半分钟的黑盒子,开始专注地破坏连接着的线,在时间不停b近的生si关头,他觉得自己出奇的冷静,就好像灵魂脱离了身t,他甚至还能分心地听进周围的声音。 文森特刻意压低音量,似乎是想避免影响到雷纳的拆除作业,他忿忿不平地怒视着埃罗尔,蓄势待发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开枪s出子弹。 「你……!」 雷纳分神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但丝毫没有被影响半分,他努力地在深渊中与si神拔河,将原本复杂得犹如胡乱缠绕在一起的线团,逐步地解开,过程中还必须保证不能拆错线,否则首当其冲的他大概会被炸得连骨头都没了。 nhse的发丝被汗水浸sh,乱糟糟地黏在额间,狼狈的像是被泼了一桶脏水,唯独一双眼神采奕奕的,像是散开的流星雨,时不时的透着奇异的微光。 文森特放弃似的瘫在墙边,眼神黯淡,只有埃罗尔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笔直地望向墙柱,彷佛透过雷纳的眼睛看见了那漫天的光点。 来不及了。 黑暗遮蔽了所有光源。 只见那数以千计、密密麻麻的,由光点所凝聚的线,就这麽以横线的轨迹,凭空消失了一大截。 「成功了?」 同样感到不敢置信的,还有距离炸弹最近的雷纳,他清楚地知道情况并不如文森特想的那样。他没有成功。而在紧要关头,将炸弹停下,并且以这样手法的人…… 埃罗尔无声地g起嘴角,在雷纳只差没把眼珠黏在他身上的注视中,他慢半拍地回答了文森特的问题:「不,很遗憾,并没有成功,但多亏你制造的机会,我现在更确定了。」 「雷纳,你果然是特殊的。」 无论怎麽解读埃罗尔的这番话,所得到的解答都令人匪夷所思。 埃罗尔看着迟迟都没有动作的雷纳,叹道:「需要我警告你,你现在的位置很危险吗?」 雷纳感到万分纠结,虽然想问的问题有一大堆,但眼下显然不是个好时机,他yu言又止地叹气,抬起脚,朝着远离另外两人的方向走去,在还未弄清楚事情以前,他并不想听信任何人的话,包括此时莫名沉默的文森特。 「这个嘛。」埃罗尔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思索着该怎麽解释,然後说道:「我猜,他原本的计画应该是这样的──首先是把你绑来这,再来就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他拿着你的终端来找我,说你只身一人来见渡鸦了,并诱导我来到这,就连刚才的小爆炸大概也是计画中的一部分吧?」 文森特忍无可忍地大吼,但埃罗尔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说道:「只可惜他错估了一件事。其一,是爆炸的威力;其二,他没料到身上的控制开关会被我抢走,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爆炸之後,他会趁我像个无头苍蝇寻找你的时候……轰!把这里夷为平地,然後就si无对证了。」 「我说的对吗?文森特。」 埃罗尔挑起眉,一副不然呢的模样,惹得文森特涨红了脸,在一旁的雷纳都快能感受到文森特满腔的怒火了。文森特深呼x1了一口气,说道:「假设炸弹真的是我设置的好了,那在控制开关被你抢走之後,我直接逃走不就得了?我为什麽还要来这里!」 「因为你是渡鸦。」 雷纳悄悄地在心底补充道,然而这些都是推测,并不足以定下文森特等於渡鸦的结论。雷纳皱起眉,继续听着两人的 文森特气得笑了一声: 「那若是你自己说溜嘴的呢?」埃罗尔似笑非笑地反问。文森特的身形明显地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僵着一张脸,开口: 「在雷纳拆炸弹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 「要是爆炸这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埃罗尔甚至准确地重现了文森特低沉的语气,文森特霎时脸se一变,就连当时正专注於拆炸弹的雷纳也彷佛开窍一般,记起了文森特所说的话。 如果不是设置炸弹的本人,又怎麽可能会知道引爆後波及的范围? 那麽许可权呢? 雷纳下意识地瞥向文森特,虽然对埃罗尔的说法他依旧带有几分不信任,但不可否认,文森特的态度显得要心虚多了,和之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埃罗尔进一步地b问。 他也从没怀疑过文森特。 文森特苦笑地耸耸肩,末了叹息,吐出的声音犹如低喃。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这句话的威力在雷纳听来并不亚於刚才的炸弹,即便早有心理准备,雷纳还是忍不住露出错愕的表情,他不由得呐呐地问出声:「你真的是渡鸦?」 「我确实是。」 文森特盯着埃罗尔,语气里有种没得到答案就si不甘休的感觉:「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知道的?我到底哪里露馅了?」 提起这话题的时候,埃罗尔还刻意瞥了雷纳一眼,像是在欣赏那因为想起恶心的记忆而感到反胃的表情,文森特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埃罗尔继续说下去。 「刻意?」 「……就凭这点?」文森特不可思议地问道。 「最後,你的身份伪造得不够彻底。即使你现在的名字与经历都和渡鸦扯不上关系,但还是有漏洞,只要花点心思求证就能知道你的经历大多都是假的。」 「所以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不是败笔。」 「不是败笔,我是不得不这麽做。因为当时接到那通电话的人──正好是我,之後追踪定位後才发现是她打的,真不走运,不是吗?」 「至於你说的第二个败笔。」 「那并非是我疏忽了,你恐怕不知道,对我来说,这无疑是最安全的做法,毕竟我的身份是被列为机密的许可权s,据我所知,在它之上的人寥寥无几,即使你是被调来处理这次事件的,也绝不可能给你这麽高的调查许可权。」 文森特道出了这令人费解已久的问题,包括雷纳,都屏息以待地等着埃罗尔的回答,只见埃罗尔抬起手,伸出食指,往天花板的方向b了b,说道:「既然能够窥视机密,那自然是b机密还要更高的存在。」 就在雷纳有些不忍直视埃罗尔的态度时,埃罗尔忽然说出了这令人陌生的字眼,除了埃罗尔,在场的两人明显都变了表情,只不过雷纳的是疑惑,文森特的却是惊愕,而埃罗尔彷佛半点要隐瞒的意思也没有,意犹未尽地接续道: 「不存在的城市。」 在听到的当下,与其说是陌生,倒不如说雷纳从想过会在此刻听见这个,也许是它的名字本身就带有不好的意思,因此传言总是伴随着犯罪与恐惧的se彩,尽管几年前曾有其他国家证实这座城市的存在,大家也依旧将它视为一种都市传说。 在双耳听见埃罗尔的声音,一直到反应过来,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这时,埃罗尔忽地开口: 埃罗 「竟然是真的……」 处在满头的问号与被动中的雷纳忍不住cha嘴:「到底是什麽跟什麽?」 「嗯,大致上是这样没错。」 「真相?」 「别误会,我不是当初的那些人。」 文森特轻蔑地嗤了一声,沉声答道:「人都si了,知道这些又有什麽用?与其探究这些,倒不如快点找出那些畜生,让他们也t会一下,活生生地被扯碎肢t是什麽样的感觉。」 文森特低垂眼眸,彷佛也在说服自己般说道:「不这麽做,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 埃罗尔直接了当地戳破文森特的诡辩,让雷纳有些复杂。 「都是一样的。」 「你敢说你是无辜的吗?」 雷纳皱起眉头,犹如被文森特的质问所刺中一般,x口隐隐作痛。虽然实际上他并没有让其他人受到伤害,但的确如文森特所说的,在制造停电的时候,他并没有顾虑到後果。 文森特缓慢地诉说着,说不清的几种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最後全都融进那装满恨的眼睛:「但在真正接触到你们之後,我改变主意了。从根本上就不一样的人,怎麽改变都是行不通的。总有一天你也会为了这份力量,变成可憎的魔鬼。那倒不如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之前,先把你们扼杀在摇篮里,不是吗?」 然而对於雷纳的话语,文森特的眼底毫无波澜。 「当你能把人像蝼蚁一样捏si的时候,你也不会变吗?」 雷纳只觉得荒谬,他从没想过去伤害别人,更遑论是动手杀si一个人,即便几次想要自己命的人就站在眼前,他也不曾想要杀si对方。 「而且你大概是误会了什麽。」埃罗尔边说边将手套脱下,坦然地将右手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中。令人意外的是,埃罗尔的右手并没有雷纳所猜测的伤口,而是一个特殊的刺青,鲜yan的红se,然後并列排序的六个线条。 在场的两人听到都是一愣,特别是雷纳,假如埃罗尔说的是真的,那他的情况又该怎麽解释呢? 「什麽?」 文森特的表情越发y沉,他立刻又开了几枪,像是不在埃罗尔的身上开出几个窟窿就不甘休一样,然而几秒过去,埃罗尔依旧完好如初,s过去的子弹彷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防护罩挡住一般,散落在埃罗尔的脚边。 ──这也是能力? 「你到底是什麽东西?」 埃罗尔没有理会文森特的质问,而是举起手,让手掌朝着文森特的方向。手背的yan红刺青好似在一瞬间亮了亮,紧接着,令人无法置信的事发生了,只见文森特手里的枪就像黏土一样,突然以不可能的方式弯曲、折成诡异的模样。 雷纳不自觉地发出惊叹声。 「这种能力……!你和那群人是一样的。」 埃罗尔挑起眉,叹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你知道的那群人没关系。」 文森特嗤笑了一声,看起来完全不想把埃罗尔的话听进去。埃罗尔无声地叹了口气,对於文森特的针对,他不理会地耸耸肩,开口:「随你ai信不信,但一知半解可是最要人命的,看看你自己吧?撇除你说的那位该si的医生,现下你已经杀si两个无辜的人了,甚至还对着手无寸铁的人开枪,这样的你,有什麽资格去仇视别人?」 「闭嘴!」 「……唔。」 「什麽经典……」 就在文森特的拳头即将挥向埃罗尔侧脸的那一刻,埃罗尔好像早有预感似的,微微侧过头,正好避开了文森特的袭击,接着,以流畅的连贯动作,压低身子,然後转身,迅速地朝文森特的膝盖踢过去。 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文森特猝不及防地失去重心,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就好像在向谁忏悔一样,对b埃罗尔游刃有余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 埃罗尔缓缓地走到文森特面前,踩住对方用来支撑身t的手,鞋面上积了不少的灰尘随着埃罗尔的动作抖落,就这麽在文森特的手背留下了痕迹。 「那你告诉我该怎麽做?我也想报仇啊!但不管怎麽查,那群人的痕迹就像是被谁刻意抹去,彻彻底底的,从这世上完全消失了!」 「看样子是无话可说了。」 雷纳不赞同地拧起眉,完全没有底气地喂了一声。 埃罗尔凑到文森特旁边,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某样东西,背对着雷纳,然後发出喀啦的奇怪声响。雷纳愣了愣,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文森特的双手已经被铐上手铐,嘴角还流着丝丝血ye,虚弱得就像是快si了一样。 「觉得他可怜吗?」 「怎麽可能。」雷纳摇了摇头,语气微弱地说道:「我可是差点被杀了。」 「……」 「好了,接下来把这家伙送回警局就没事了。」 完事後,埃罗尔瞥了默不作声的雷纳,问道:「有什麽想问的?」 如果从埃罗尔与文森特的对话来构筑事件的原貌,那麽开头就是十五年前的惨剧,文森特的家人被某些人以残忍的手法杀害,目的未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杀人者拥有能力,而文森特追查的结果,发现所有指向凶手的痕迹都被抹得一乾二净,再加上过程中,得知接触的医生把医院当成实验场,所以── 但这当中,埃罗尔扮演的角se又是什麽? 听到雷纳的提问,埃罗尔露出微笑,他将不知何时捡回来的手套重新戴上,说道:「如文森特所说,我们的确是被放逐到那座城市的人,原因你也很清楚,人类总是对未知感到恐惧,当时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而这次,是政府怀疑有其他国家的放逐者潜入oe,刻意杀害觉醒的人,进而削减我们在海湾的势力,所以才派我来调查,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了,这种杀人的手法是人类才会做的,那些家伙可没有这麽血腥。」 雷纳听着埃罗尔嘴里说的人类,感情上有些别扭,这种说法就好像拥有能力的人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一样。 雷纳怀疑地看着埃罗尔,对方至今为止都做了什麽,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 话才说到一半,埃罗尔就接收到雷纳控诉的目光,他不得不降低语调,好让语气听起来没那麽愉快:「本来是这样没错,但碰上了意外,索x就留下来继续观察了。」 即使文森特的计画没有得逞,但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和心理负担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敷衍过去的,更何况,他可不像文森特……那麽轻易就被埃罗尔骗了。 这家伙…… 也就是说,早在发现文森特就是渡鸦之前,埃罗尔就已经预知到他会是下一个受害者了──什麽的鬼话谁都不可能会信,雷纳从没像这刻一样,思路异常的清晰,因此他断定,埃罗尔肯定还有什麽关键的东西没有坦承。 「……」0头的人意外地安静了几秒。 当整列的警车开着会被抗议的速度抵达後,率先冲下车的果然是那位从一开始就被埃罗尔戏耍到尾的副局长──巴奈特奋力地爬着山路旁的人工步道,过了好几分钟,才终於看到山坡上的废弃工厂,而当他发现工厂前站着的两人,以及被绑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的文森特後,一口气差点噎住呼x1。 巴奈特气喘呼呼地撑着膝盖,不停滴落的汗水在砂石地晕染开来。受到好几年都坐在办公室的影响,只不过这麽一小段路,他就累得连话都快接不上了。 「开、开什麽玩笑──」 「走吧。」 「放心吧,上面会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先送你回家。」 「是没什麽……」 「……就这样结束了?」 「怎麽可能。」 无论是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也好,亦或是在紧要关头,仔细想想,都是依靠埃罗尔的力量才获救的,雷纳莫名地觉得惭愧,然而埃罗尔却是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雷纳有些想偏了,他沉声说道:「这不是推理,雷纳,找出真相并非你所想像的那麽简单,更别提你只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达成,记得我说过的吗?能力是不会进化的。」 「唔。」雷纳00鼻子,「被解剖之类的?」 埃罗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忽地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埃罗尔侧过头,看着正专注於听他说话的雷纳,在两人的目光交会的时候,埃罗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与你有关。」 沉重的四个字犹如巨石轰地压在头顶上。 以前总是模模糊糊的零碎记忆,在提到关键字时,就如同打开了锁匣一样,纷纷涌了出来,但在走马灯似的记忆胶片里,有一格画面不断地出现。雷纳暗暗思索,然後抬起头,问道:「你知道什麽?他们是怎麽做实验的?」 「这个嘛……」 「据我所知,他们做得并不明显,毕竟孤儿院并非全然掌控在政府之下,能力的秘密也仅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所以做得太过火也不行,那麽这项实验……也许是在你们也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也说不定。」 雷纳说得有些不确定,他简略地将小时候孤儿院忽然要求他们配戴黑se方块的事,包括院长离开前的怪异举动都说出来,最後不解地说道:「但我怎麽没被发现呢?」 埃罗尔毫不留情地摧毁了雷纳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想法,然後看着雷纳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愉快地扬起嘴角:「事实上,在查到渡鸦的身份之前,我已经在你身边潜伏一个月多了,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下一个受害者,但毕竟追踪的名单只有你,所以警觉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没能救下仓库里的那名被害者。」 「政府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六岁开始,就一直活在政府的监视之下?」 「先坐进去。」 「……」 「我?」 「啧,反正肯定是个大叔。」 「是吗。」罗尔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惹得雷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埃罗尔边说着边调整音响的音量,让轻快的纯音乐环绕在车内,雷纳抓着安全带,抿着嘴唇,不但想了老半天,最後还叹了口气:「一天x1收太多新资讯,脑袋会爆炸的。」 「真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说呢。」 环绕在耳边只剩下音响传出的旋律。 关於floatghell。 当雷纳睁开眼醒来时,记忆好像还停留在车上与埃罗尔未完的对话,直到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他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车上,且环顾四周,是再熟悉也不过的宿舍摆设,只不过空荡荡的。 走出房门,客厅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埃罗尔?」 ……就不会留个纸条什麽的吗? 不过一觉醒来,jg神的确好多了。 雷纳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拍拍手,窝在沙发上继续思索。 第三天,雷纳已经无聊到将之前的家俱都买回来了,终端也用补偿费换了一台新的,再後来,他终於踏出宿舍,开始遇见渡鸦前的日常生活。 在看到缺席许久的同学出现时,教室也只是一瞬间变得安静,随即又恢复正常,这让原本以为会有麻烦的雷纳悄悄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刻,不知何时剪了短发的班长就抱着一迭纸本,砰地放在他的桌子上。 b以前多了几分俏丽的nv孩爽快地拍了拍手,残忍地向雷纳说道: 「……」 十六岁,对雷纳来说是特别不走运的一年。 「还是以前的好,新来的真狠……」 为了不站在那丢脸地被人围观,雷纳不得不将扣子系好,然後胡乱地把制服下摆塞进k子里,跟着上楼的人群一起往上,就在雷纳即将抵达房间时,前面的人忽然像是在避开什麽似的分散开来。 「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整个过程不到几秒。 「你是哪位。」 长相清秀的青年微微一笑,r0u了r0u雷纳的头发,愉快地眯起眼睛,像是在怀念这熟悉的手感,直到雷纳的头发变得更加乱七八糟後,他才停手,以十分愉悦的口吻说道: 装满作业的背包不偏不移地击中脸部。 战乱後的第三十一年。 在境内的主城市,一栋不起眼的办公楼。 「喂!变脸的!东西做好啦!」 「纳旦尼尔,你完蛋了,看看地板,奥利奥等等一定会杀了你。」 「是啊,再不去恐怕要倒楣了。」走那枚外观与戒指相仿的银制品,重量意外的轻巧,他仔细地端详着,然後满意地点点头,开口:「四刻没错吧?」 「吵si了,纳旦尼尔。」 数个小时後。 雷纳坐在宿舍的沙发,彷佛在做什麽重大的研究,专注地看着项链上的戒指,不可思议的是,戒指本身没有任何装饰,但形状却是「不可能」的,它像是埃罗尔右手上的条码刺青,由粗细不一的直条所组成,而戒指上有四条直线,但彼此却不相连,就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将它们黏起来,拼凑成一枚戒指。 埃罗尔仰着头提醒,刚才遭殃的鼻梁此时正可笑地贴着一块ok蹦,然而始作俑者一点也不心虚,反倒还觉得不够解气,雷纳收起戒指,问道:「所以你这几天是回去海湾了?然後还帮我弄了一个……识别证?你不觉得你好像少了先跟我解释的步骤吗?」 埃罗尔诚恳地说道,如果是原本的那张脸,雷纳肯定会马上嗤之以鼻,但现在的埃罗尔实在太具有欺骗x了,於是雷纳半信半疑地略过这个话题,问道:「那识别证是?」 埃罗尔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就在雷纳还一愣一愣地想着埃罗尔给他识别证有什麽用意的时候,埃罗尔忽然丢了一句:「那麽,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去海湾?」 雷纳深呼x1,看着惹怒别人却没有自觉的埃罗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这几天?」 埃罗尔默不作声地偏过头,大概是觉得这时候说什麽都有可能成为导火线,索x等雷纳先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眼下你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离开这里,至少你不用担心会被抓去做什麽不人道的实验,但同样的,我也不能保证海湾就是百分百的安全,那边的势力……说起来有点复杂,但总b你待在这没有自保能力要强多了。」 虽然雷纳的确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离开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并不是件能轻易决定的事,他迟疑地想了半天,然後问道:「到那边之後,我该做什麽?」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为什麽?」 「接下来我所说的都是推测,不过事实大概也相差无几。」 「针对这个猜测,我查了所有从孤儿院被领养的孩子的下落,结果,只剩下两成的人还活着,其他人不是si亡就是失踪了,但你是特例,雷纳,你在实验前就已经觉醒了能力,因此与其他人的实验结果不同,甚至很有可能受到影响,进而产生能力的进化。」 「只是假设,但并非不可能。」 「一旦被人发现,你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放心吧,我还不至於连个小孩子都保护不了。」 「但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三次?」 「鬼啊。」 雷纳只觉得一阵脑充血,这声音还有这莫名熟悉的动作,无一不再暗示埃罗尔曾扮演过一个他所熟识的人。 「这下算是救了你三次了吧?不过电锯出现的时候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 埃罗尔的笑容霎时凝固了几秒,他心虚地站起身,直接跳开上述的所有话题。 从窗外晒进的余晖洒在埃罗尔身上,就好像铺满了光点,把雷纳的思绪带回六岁的夏天,那小小的方块彷佛承载着他对未来的向往,在眼前逐渐远去。 「我们的组织没有名字,但外界都是这麽称呼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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