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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侦探游戏(上)(1 / 1)

006侦探游戏上 大概是被吓得不轻,此时的雷纳就像是被b到墙角的小动物一样,声音尖锐地喊着,另一边,明明是大热天,却不嫌热地戴着皮革手套的埃罗尔晃了晃纸上的文字,明知故问地说道:「惊讶什麽,喏,这里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 「详细的我待会儿会解释,先让我进去,你想被人围观吗?」 ……到底怎麽回事? 雷纳坐在沙发上,脑袋像是快烧坏的主机一样缓慢地运转着,然而一旁的埃罗尔张望着四周的家俱摆设,就是不肯主动开口解释,几秒後,雷纳终於忍不住先出声:「到底怎麽回事?什麽叫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然後呢?」 「多少有这种预感。」 「所以,你们是认为对方会回头害我吗?」 「喔,幸好凶手不是你……」雷纳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推什麽推,我连受害者是谁都不知道。」 雷纳随口接道:「不能查吗?」 埃罗尔微微一顿,语气遗憾地说道:「除非事情重大到会影响国家安全,不然通常是不会被批准的。」 「查过了,没什麽特别的,都是没有前科的普通人。」 雷纳小心翼翼地问,埃罗尔推了推眼镜,有问必答地说:「没有。不过b起这个,更让人不解的是他们遇害的地点,例如这次的仓库,每每都是人烟罕至的地方,对了,说到这个,这次多亏你提供的证据,至少现在对案情的进展有点眉目了。」 「什麽?」 「犯人为什麽不杀你呢?」 对於如此直白的发言,让雷纳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关於这问题,其实他也一直想不透,如果说渡鸦一开始就抱着杀他的想法,那麽在陷阱失败後,应该也有其他办法能杀他才对,但出乎意料的,对方并没有马上致他於si地,反倒只是敲晕他而已,还有……警卫为什麽会行踪不明呢? 彷佛很期待雷纳的答案似的,埃罗尔露出了兴致b0b0的表情。 埃罗尔忽地笑了笑,语气像是不解,又像只是单纯好奇地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怀疑警卫?」 尽管说词中的确有袒护的意思,但雷纳是真心这麽认为的。 「好吧,你说的是。」埃罗尔双手朝上,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说道:「但如你所言,假设警卫真的是无辜的,那犯人带走警卫却把你留下来的理由是什麽?嫁祸?可只要你拿得出纪录,就很容易被推翻。」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假设的是对方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不会想拿自己的命赌,对吗?。」 埃罗尔将装着葡萄汽水的透明水壶放在桌上,犹如电视剧中总是带着得意微笑的侦探一样,笑着宣布了一个令雷纳难以接受的事实。 「……」 007侦探游戏下 滴答滴答的闹钟声在房间里响着。 「不过你也真不走运。」 「详细的我已经听员警先生说了,真可怜,你一定做了不少噩梦。看看,黑眼圈都那麽深了。」 熬夜玩游戏玩出来的。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都知道了,毕竟新闻已经报导出来了。」护理师拿着棉花bang在生理食盐水里转了转,然後凑近雷纳的脸,沐浴r的香味扑面而来:「啊,不过别担心,新闻里并没有提到受害者和你的身份。」 雷纳不太自在地憋着呼x1,大概是太久没和年轻nvx相处的关系,他连对上视线都有些退却,只好盯着橱柜里的瓶瓶罐罐来转移注意力。 「……我会的。」 夏季的高温依然持续着。 打开房门,出门前已经是空荡荡的沙发依旧没人,阵阵的说话声从yan台的方向传来,雷纳原本想直接睡个回笼觉,但禁不住好奇,他蹑手蹑脚地坐到离yan台最近的位置上,聚jg会神地偷听:「……是吗…………那就……嗯,如果有线索的话……是的……那就先这样吧……过几天再做打算,辛苦了,你药换好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雷纳吓了一跳,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他偷偷地瞥着似笑非笑的埃罗尔,尴尬地嘿嘿了一声,y着头皮问道:「是有什麽进展了吗?」 「嗯?」 「是啊,大型婴儿。」 嘴里的食物还没吃完,雷纳就忙着转移话题,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把咖啡放到埃罗尔的方向,俨然是在说「大型婴儿」是不喝咖啡的。 「是吗。」 埃罗尔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看戏般地看着因为气愤而胡乱塞食物,导致脸颊鼓得像是仓鼠的雷纳,微笑着开口:「该不会邮件也是你自导自演吧?」 雷纳y是从满嘴的食物里挤出声音来。 「开玩笑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雷纳好奇地问道:「你要出门?」 「哈?」 「我不像吗?」 「……si、si板正经一点?」 听见如此没有建设x的答案,埃罗尔乾脆下了总结,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被丢在身後的雷纳把剩下的汉堡全部塞进嘴里,匆匆忙忙地跟上去。 「我想一下……嗯,对了,你还记得吧,c区147号?」 「来不及了,我忽然想起来需要有人帮忙带路。」 「科技并不是万能的。」 「从家里蹲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有可信度吗?」说着,抓住雷纳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埃罗尔完全不留情面地损了雷纳一句,然後乘胜追击地说道:「你踏出家门的次数少的可怜,当然不会迷路。」 埃罗尔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语句里满满的都是感慨,然而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像极了坏人在胁迫别人时的嘴脸,雷纳嘀咕着无耻的家伙什麽的,抗拒的动作却停止了。 看见那委屈的表情,埃罗尔不自觉地笑出声: 「少骗人。」 虽然克塞特市的a区到d区皆是住宅区,但严格说起来,还是有着些微差异的,例如雷纳的学校所在的b区,那里聚集了克塞特市大部分的学校,往来的几乎都是学生,而a区则是娱乐场所极为盛行的地区,唯有c、d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住宅区。 c区147号,正是渡鸦指定的地点。附近的停车场,张望了一会儿,然後看向雷纳,脸上只差没写着带路两个字。 雷纳撇了撇嘴,话也不说,就直接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埃罗尔立刻跟上,丝毫不觉得使唤未成年人带路是件丢脸的事。 「……你可以问老板本人。」 没有车辆的喧闹声,也没有烦人的噪音。 糟了! 「请问两位吗?」 听着埃罗尔与服务生的对话,雷纳只想往旁边的人脸上揍一拳,好让这几天憋在心里的郁闷得以发泄,但这麽做显然不行,力量的悬殊差距太大了,而且再怎麽说,他也不可能打得赢埃罗尔,这点他非常有自觉。 埃罗尔坐在椅子上,从里到外地看了看,看起来好像很满意这个位置。雷纳看着几乎被隔板挡住的空间,低声嘀咕:「让我待在外面等是会怎样,神经病……」 埃罗尔拿起桌上的功能表,递到雷纳面前示意他点餐,然後说道: 「……我看起来有那麽惹人厌吗?」 这倒是没办法反驳了,雷纳00自己的脸,突然觉得眼前这些隔板也没那麽碍眼了,他乖乖地坐到有椅背的那边,疑惑地问:「所以,我们到底来这里g什麽?有线索吗?」 「我也不知道。」 「哦。」 008现场 被睡意碾得破碎的音节在脑袋里不停响着。 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这次是非常清楚的呼唤声。 「有位先生要我来问你,有没有什麽需要的?」 雷纳故作镇定地翻着刚才被他当成枕头的功能表,然後点了一杯最常见的热红茶,刚要抬头道谢的时候,那位元服务生突然咦了一声: 未完的语句让雷纳有些不明所以,他看着服务生的脸,最先浮起的念头是,对方并不是一开始接待他与埃罗尔的服务生,然後,记忆才缓缓地与眼前的人衔接起来。 所以他才不想走进来的。雷纳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虽然表情丝毫没有显露出半分。最初,在收到渡鸦的第一封信时,他在安提亚的演唱会上做了一件疯狂的事,而且後来还登上新闻了,斗大的标题这麽写着:粉丝太狂热?世界歌姬演唱会上的谜之停电! 於是,停电就变成了解开谜题时的一种讯号。 「当然记得。」 就在他成功破坏餐厅後面设置的变电箱时,眼前的服务生忽然冒了出来,情急之下,他随便指了一个路过的人说是犯人,打算趁乱逃跑,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拉着他一起追人,所以,对於这个差点就揭穿他犯罪事实的服务生,雷纳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了。 「的、的确挺惨的。」 「……」 像是终於把心里的牢sao全部宣泄出来,服务生重重地呼了一声,情绪也没一开始那麽激动了,他倾着身t往前,小声地问道:「话说回来,跟着你来的那个人,是什麽大人物吗?」 基於某种报复的心态,在说出颓废两个字的时候,雷纳故意加重了音调。服务生杵着脸颊,回想似的停顿了片刻,说道:「呃,颓废倒不至於,但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刚才我看到店长很恭敬地带他进办公室了……他是谁?」 「真的侦探?」 「嗯?」 交待完了前因後果後,服务生依然没有要停止交谈的迹象,反而更兴奋了。 「哦……」 ……原来这话题还要继 还以为成功转移话题的雷纳不由得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说道:「大概是之前停电的事,详细的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带路。」 绑着短马尾的服务生嘴里嘟哝着,高涨的情绪顿时荡到了谷底,他拿起桌上原本就摆着的水瓶,把刚才喝完的空杯子加满後,气势十足地又灌了一杯,然後起身,朝雷纳露出大大的笑容:「那不聊了,我先去工作啦。」 雷纳小幅度地挥了挥手,但看着服务生转过身的背影,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喊住了对方。服务生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问道:「怎麽了?」 「喔对!」 说完,服务生就匆忙地跑走了,雷纳重新趴回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雾灰se的眼睛里盈满了水光,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进入梦乡。 雷纳低声呢喃着,说到底,要不是因为某个员警,他本来可以在家舒服地睡个回笼觉的,那家伙到底有没有照顾伤患的自觉啊…… 雷纳拍拍脸颊,打算到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从隔间走出去没几步,沿着墙上标记的箭头,他顺利地找到了装饰着昏h灯光的厕所,里头很宽敞,而且还有一面能照出全身的镜子,他打开水龙头,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泼着水,以免碰到额头上的伤口。 将脸上的水珠擦乾後,雷纳走到小便斗前,在解开k子钮扣的时候,身後的隔间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着,熟悉的嗓音响起:「伤口不能碰水,你洗过脸了?」 抓着拉链的手忽地停住,雷纳转过头,看到的是不久前才让他升起揍人yuwang的脸,只见埃罗尔微微倾斜着身t,倚在门边,视线聚焦在镜子上的倒影,对於埃罗尔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雷纳完全不想多问,他试着瞪了埃罗尔一眼,向对方表达了不欢迎的态度。 雷纳用目光淩迟着埃罗尔整个人,良久,才从嘴里迸出两个字: 此话一出,埃罗尔立刻恍然大悟,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朝着雷纳b了一个你请的手势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厕所,让雷纳看了莫名的火大,但实际上是为了什麽生气,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然我能g嘛?」 埃罗尔稍微想了一下,答道:「例如喝点东西什麽的?」 「当然。」 语落,端着盘子的服务生立刻应景地出现,只不过和刚才的不是同一人,对方将一壶热红茶与漂亮的茶具放到埃罗尔面前,轻声说道:「您点的热红茶。」 面对面的两人互看了一眼。大概是觉得麻烦,雷纳并没有当场戳破,而是默默地把茶具挪到自己面前,然後倒进热腾腾的红茶。 「是啊。」埃罗尔直接拿起桌上的透明水杯,往里头倒了一半的水,抬头就看见雷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戴着皮革手套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天停电的时候你在吧?」 「说说经过。」 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的雷纳喝着红茶,回想事情发生的前後顺序,悄悄地在心底拟好草稿,半真半假地说道:「那天吃完午餐,我出去散步,没多久就看到店里的灯都暗了,才知道停电……後来,我看见有人在变电箱旁鬼鬼祟祟的,刚好店里的服务生过来了,只不过对方跑太快,我们没追上。」 埃罗尔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抓到了。」 犹如轰隆隆的雷声一样响彻在耳边,雷纳瞪大眼睛,表情顿时一片空白,他试着从埃罗尔的脸上寻找线索,却根本看不出什麽。 「是、是吗。」 「什麽猜测?」 「咳咳……」 埃罗尔再次将杯子倒满,然後晃了晃玻璃杯里的柠檬水。 「不……没有,我只是刚好呛到而已。」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雷纳又连续咳了几声,好让看起来有那麽一回事,然後说道:「不过没拍到犯人也没用不是吗?」 埃罗尔看了看腕表,距离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在雷纳倒了第二杯红茶後,埃罗尔才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开口:「再稍微休息一下,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 闻言,埃罗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像是已经说明了一切,确实,用不着解释,雷纳也猜得出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哪,渡鸦一共寄了四封写有谜题的信。扣掉学校的仓库和没办法再参加的演唱会,接下来就只剩学校附近的绿化公园了。 「话说回来。」 「我们为什麽一开始不先去那里呢?」 009 即使站在繁茂的树荫下,刺眼的光也会伴随着热源,无所不用其极地从树叶的缝隙间钻下来,如其名,绿化公园里种满了树木,数量多到像是想要重现原始森林。从山坡上的凉亭眺望,能看见每棵树的叶子彷佛都铺满了 雷纳坐在秋千旁的长椅上,收拢双腿,将侧脸靠在膝盖上,听着旁边孩童的嘻笑声,昏昏yu睡地半睁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雷纳循着男孩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长相凶狠的大型犬,而且莫名的眼熟,而这种感觉在看见狗主人时,也没有消失,那不愿让人想起的噩梦慢慢地浮现。 「我可以00看吗?」 看着眼前温馨的场面,不知怎麽的,雷纳感受到的只有冷意。 青年牵着狗的牵绳,坐到长椅的另一边,大概是注意到雷纳的视线,他转过头,礼貌x地对着雷纳笑了笑,然後就转回头了。 做好会被认出来的心里准备,却完全派不上用场的雷纳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青年,再看了看噩梦的根源,对上视线的瞬间,眼前的狗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朝他狠狠地吠了一声。 吓了一跳的男孩跌坐在地上,表情要哭不哭的,犹豫了很久,最後还是胆怯地缩回手,跑回去继续和其他人玩荡秋千。 青年连忙蹲下身安抚情绪激动的狗狗,然後歉疚地朝雷纳道歉:「抱歉抱歉,牠没有恶意的,只是最近脾气有点不好。」 「嗯,原本很安静的,但不晓得最近怎麽了,前段时间还差点咬了人,明明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嗯?」 雷纳乾脆将帽子往後拉,将头发和额头全都暴露在空气中,然後指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是差点被咬的那个人。」 在听见雷纳的话後,青年越发困惑,他仔细端详着雷纳的脸,半晌,才猛地眨了眨眼,夸张地惊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事到如今,除了接受好像也无话可说了。 「嗯,一直把牠关在家里也不太好。」 「这个吗?」 「应、应该不会吧。」 「嗯,离这只有一段距离,就是德蕾莎大学,我在那读附属高中,不过平时都待在宿舍,不常来这。」 结果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的对话,大概是因为青年个x很温柔的关系,和对方说话的时候,雷纳的心情也会不自觉地放松。 雷纳将双腿再并拢一些,抬头问道:「对了,我来的那天好像停电了?後来怎麽样了?」 连夜这个词,让雷纳对那些素未谋面的维修人员感到有些抱歉,正想说些什麽延续话题的时候,公园外面忽然传来一阵sao动。 雷纳撑着长椅的椅背,往外眺望,隐约看见外面聚集了一群人,还有一阵一阵吵杂的说话声。青年也跟着站了起身,有些同情地说道:「大概又有谁家的宠物不见了吧?最近很常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人专门在这偷狗,所以吵着要在巷口加装监视器。」 雷纳挥了挥手,然後避开看起来仍然很不好相处的狗,继续坐回长椅上发呆,直到调查完毕的埃罗尔出现,才兴冲冲地走过去。 「嗯,暂时告一段落了。」 看着一扫之前无jg打采模样的雷纳,埃罗尔颇有微词地挑着眉,像是不想让雷纳好过似的,埃罗尔y是打破了轻松的气氛,问道:「这里停电的时候你也在吧?」 「是吗。」 为了不被怀疑,雷纳不得不再次说谎:「是有原因的。」 「停电前我的确在附近,但我保证,我是真的什麽都没看到。」 雷纳不情愿地撇过脸,低声说道:「因为被狗追了。」 「因为被狗追了!」 「……如果我现在去警局,能要求他们换人吗?」 雷纳将脑袋里的人名快速地流览过一次,答道:「文森特?就是帮我写笔录的那个员警。」 「是哦。」 ……就不要到时候发现符合的只有我,白痴。 从那之後,做的所有噩梦都是关於那块黑se物t。纪该有些什麽举动,雷纳并不是很了解,但能肯定的是,就算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也不会因此被疏远,因为大人们似乎把他的话当成了想x1引人注意的恶作剧。 拿到黑se方块的那天,像是永远都看不腻似的,雷纳躺在木板上看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在大厅集合的时候,他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样的方块,挂在大家幼小的身躯上,就像戴着一条诅咒的项链。 就只有他被诅咒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关於过去的事,雷纳隐约只记得一些暧昧的片段,例如九岁那年,院长突然把全部的人都叫到礼堂,泪流满面地站在台上,拼命地说着对不起,ga0得大家一头雾水。 再例如十岁那年,政府通过了一条新法律,然後他们随身带着的方块通通被收了回去,而作为交换,他们得到了当时最新颖的终端。 那个能力诅咒仍然存在。 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最先感受到的是伤口传来的疼痛感。 雷纳往窗外望去,远方的云朵被夕yan染成了不祥的红se,天se也逐渐黯淡下来,他缓缓地坐起身,像是在整理思绪般的发着呆。 「叩叩。」 雷纳r0u着酸涩的眼睛,慢吞吞地下床去开门,然後如预料中,看见的是那张会骗人的脸,因为第一印象与实际相处实在有着很大的差距。 「啊?」 这个人是真的打算当褓母吗? 「……其实我住这里不用缴房租。」 埃罗尔坐回沙发,拿起自己的那份披萨,说道:「你就坦率地接受别人的好意怎麽样?」 雷纳坐在离埃罗尔最远的位置,打开盒子,抓起一块披萨塞进嘴里,浓郁的起司在味蕾里融化,他一边吃着,一边找着话题:「话说,监视器的画面b对完了吗?」 结果这麽说的本人,调查的时候却总是把人丢在一旁。 「你真的觉得犯人会来找我吗?」 「你认为犯人为什麽要把你引到仓库?」 「那我更进一步的问,犯人为什麽会挑在仓库?」 「你没注意到吗?」 埃罗尔抬起手,像是习惯x地想要做出思考的动作,但碍於拿披萨时沾上的油腻,他改为交叉着指头,说道:「犯人是怎麽进到仓库的,还有,他怎麽知道你也能进仓库?」 听到埃罗尔的话,雷纳不自觉地愣住。 其一,渡鸦是能通过学校管制的人,而且很有可能留下了身份。 ga0懂了话里隐藏的潜台词後,雷纳忍不住起了j皮疙瘩,他发誓,若不是埃罗尔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到。 「那你一开始g嘛不提醒我……」 「所以你才会怀疑警卫!」 「这只是个巧合吧。」 「……真的?」 嘴里还有没吃完的食物,但一想到当时的景象,雷纳就一阵反胃,他连忙甩掉那残忍的画面,试图用甜得腻人的红茶来转移注意力。 「因为你看起来b你口中说的警卫还像个蠢蛋。」 埃罗尔平静地扫了雷纳一眼,完全不做任何的肯定或是否认。这让雷纳开始觉得自己像是只跳梁的小丑,他郁闷地瘫在沙发的抱枕上,低语:「为什麽偏偏是我遇到这种事……」 埃罗尔走到厨房洗了手,面对情绪低落的雷纳,他非但没有说出什麽有建设x的安慰,反倒是嘲笑地说道:「看你以後还敢不敢轻信网路上的陌生人。」 雷纳忍不住朝埃罗尔翻了个白眼。 当天夜里,或许是受到那些话影响,雷纳难得地做了噩梦。大後就不曾再梦到的黑se方块也出现了,就像以前一样,挂在他的x前。 雷纳把sh毛巾盖在脸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雷纳本来想悄悄地路过,但没想到走到一半,刚才还闭着双眼的人就忽然醒了过来,睁着还未清醒的双眼,笔直地看向他。 「嗯。」 雷纳扒在椅背上看了埃罗尔好一阵子,然後说道:「那什麽……其实,走到保健室才几分钟而已,用不着跟着我去,而且我想,犯人应该不会笨到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下手才对。」 「我只是饿了。」 雷纳恼羞成怒地揍了无辜的沙发一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这麽早啊。」 雷纳礼貌地打过招呼後,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护理师帮他换药,过了两天,虽然有时还是会莫名的刺痛,但更令人难受的,是伤口癒合时所带来的搔痒感,这点雷纳已有深刻的t悟。 「很浅吗?」 「好了!」护理师剪掉剩余的绷带,朝雷纳嘱咐:「一样要小心不能碰水,还有,痒的时候尽量不要抓它,轻轻碰一下就好了。」 被人关心的感觉一下子让雷纳的心情好转了不少,换完药後,他将帽t的帽子戴上,幸好有阵子他很喜欢这类型的衣服,所以在衣柜里放着好几件。在回宿舍的路上,除了晨跑的学生以外,校园显得十分清静,所以远远地他就听见後头有人在呼喊着什麽的声音。 雷纳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後,有些茫然地转过身,接着看见了平常在班上负责处理大大小小事务的班长,只见对方抱着一个小箱子,从石桥的对面匆匆地跑了过来。 「呼……早、早安!」 「啊?」 绑着侧马尾的少nv探头,乌黑的眼眸笔直地望了过来。雷纳有些狼狈地遮着额头上的伤口,鸵鸟般的避开了少nv的视线。 「……跌倒了。」 彷佛在鄙视那烂到无话可说的说谎技巧,少nv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撇了撇嘴,说道:「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你只要记得下个礼拜要来考试就好。」 雷纳松了口气,看来除了一部份的老师知道这件事外,消息还没完全流出去,他抱着并不算太重的纸箱,慢吞吞地走回宿舍,打开门,里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雷纳把纸箱放到鞋柜上,走到yan台的躺椅上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还有袋子摩擦时的细微声响。雷纳装si地继续躺着,直到埃罗尔走过来。 「我在思考人生。」 埃罗尔在雷纳的肚子上放了一个三明治,接着转过身,手肘撑着栏杆与雷纳面对面,一阵沉默过後,嘟、嘟、嘟……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几乎是同时,躺椅上的雷纳想想大概是关於监视器的,连忙拿着三明治冲进屋内,抢先一步坐到沙发上,然後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假装自己正在吃东西,过於正大光明的偷听行径看得埃罗尔直摇头。 「……是吗,我知道了,你先把有用的先传过来吧。」 「哦,还在……这倒是不用了。」 「是啊,真可惜,你的人身安全暂时没办法解除警报了。」 「……老师给的考前笔记。」 「我怎麽觉得你在讽刺我?」 在埃罗尔提起後,雷纳走到鞋柜前把纸箱拿下来,乾脆坐在地毯上开始拆箱子,打开後,里头的纸张整整齐齐地迭着,每个资料夹上还贴了批注的字条,他小心地里面的资料夹全搬出来,整理好归类在旁边,回头想把箱子折好回收,但奇怪的是,不管怎麽施力就是折不起来。 雷纳把箱子抬高,仔细地看了看侧面与底部,才发觉底部多了一块瓦楞板,他粗鲁地把瓦楞板掀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计时器。 滴答滴答响着的物t。 在zhaya0的两端看到了微微发光的线。 雷纳惊愕地在心底吼着,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低着头,呼x1与心跳声都在疯狂地加快。 冷静! 呼x1变得急促,但同时又参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一秒、两秒…… 耗费的时间仅仅一分钟。 「喂,埃罗尔……」 毫不知情的埃罗尔狐疑地转身,看着模样有些不对劲的雷纳,大步地走过来,而在看到纸箱里的东西时,那总掀不起什麽波澜的褐se眼眸忽地闪了一下,他蹲下来端详着眼前的东西,表情严肃的可怕。 在寂静的气氛中,雷纳只能吐出这麽一句。 「埃……」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 震耳yu聋的巨响卷着狂风袭来。 玻璃应声碎裂,与尖锐的碎石不停地划过他的肌肤,划出好几道鲜红的伤口,刹那间,t会到的只有剧烈的疼痛,还有永无止尽的晕眩。 在意识到这是爆炸时,身t已经无法动弹,雷纳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深海的漩涡,在里面载沉载浮,无力的就连挣扎也做不到,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闻到一gu难闻的烟硝味。 以此为涟漪的中心,丧失的感官开始慢慢地恢复。 雷纳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的是迷雾般的灰se,过了很久才慢慢清晰起来,然而在看清眼前的瞬间,他以为自己身处在充满烟硝味的战场。 「嘶……」 雷纳努力地拼凑丢失的记忆碎片,他记得,在埃罗尔把zhaya0丢出去後,他好像跌在地毯上,之後就被爆炸弄得失去了知觉,他忍着疼痛,从满地的尘埃与碎石上爬起来,散在空气中的灰尘让他喉咙发痒,之後,他勉强撑起身子,茫然地望着几乎全毁的房间。 那家伙呢? 「……埃罗尔?」 雷纳不敢置信地呆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拼命地把压在埃罗尔身上的碎石搬开,在这瞬间,他像是忘却了身上所有的疼痛,使劲地将最後一块压住埃罗尔的石头挪开。 雷纳朝昏迷的埃罗尔喊了好几声。原本以为会看到严重的伤口,但幸好没有,只是外表看起来虽然没有大碍,但内脏也有可能受伤了,他想着自己应该要去求救什麽的,可能出去的地方偏偏都堵si了。 「唔……」 雷纳睁大眼睛,犹如抓住浮木的溺水者,他着急地呼唤着埃罗尔的名字,然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喊道:「喂!你还好吗?」 意识还没完全恢复的埃罗尔眯着眼,过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清醒过来,他将脸上那裂成像是蜘蛛网的眼镜拿掉,声音虚弱地说:「好像有几处骨折了。」 雷纳抿着嘴,一副想哭又忍着不哭的模样,看得埃罗尔无话可说地别开视线,只能用对话来转移注意力:「我没事……b起这个,刚才是怎麽回事?纸箱是谁给你的?」 雷纳微微将头往上仰,好把刚才凝起的泪水再流回去。 雷纳不解地说道,在叫埃罗尔过来看以前,他就把计时器和zhaya0的线都清乾净了,但zhaya0却还是爆炸了,要不是刚才埃罗尔提前把zhaya0丢出去,他现在大概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埃罗尔眯起眼睛,语气不快地说道:「真正的计时器在背後,拿起来的时候,我听见了有东西在运转的声音,按照犯人的个x,多半是设了机关吧,例如假的计时器停止,真的计时器才会启动之类的……」 雷纳顿住,从绷带渗出的血ye缓缓流过鬓角,身上被划出的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在流血,单看皮外伤,似乎b埃罗尔还要严重一些,但沉浸在愧疚中的雷纳却像是麻痹了疼痛,战战兢兢地问道:「……所以是因为前面的计时器?」 话说到一半,埃罗尔突然丧失了言语能力,因为坐在他旁边的少年,毫无预警地就哭了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只是可怜兮兮地掉着眼泪。 「是我害的。」 「是我害的。」 「……你的脑子被炸坏了吗?」 「算了,我知道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大概是真的听不懂雷纳没头没尾的话,埃罗尔一副伤脑筋的表情。 雷纳低着头,脸颊还有刚才哭过的泪痕,而一松懈下来,身上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他0着额头 ……还活着。 克塞特市的商业区。 几小时前,被送上救护车的两人,如今正在安静的病房里。 虽然没有公布姓名照片,但看到新闻主播频频称呼的少年a,雷纳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尤其是主播说得一副他好像已经伤重身亡的样子。 「不会的,放心吧!报导都有经过管制。」相对于雷纳的担忧,一旁的文森特倒是说得信誓旦旦的。在整理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後,文森特看着两名被卷入爆炸事件的伤患,语气有些感慨:「这次还真是上帝保佑,只受这点程度的伤算是幸运了。」 隔壁床的埃罗尔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声。 「话说回来,这次的犯人……和分屍命案是同一人吗?」 「十之,不然也想不到有谁会这麽做了。」 文森特迳自地发起牢sao。 「没有,对方太狡猾了,根本没有留下痕迹。」 一想到差点被炸si的情景,雷纳就觉得害怕,在仓库的时候,虽然也面临了一次生si危机,但事情发生的太快,总感觉没什麽实感,但这次不一样,在看到zhaya0的那一瞬间,他才真正t会到面临si亡时的恐惧。 「监视器没拍到吗?」 「所有人都知道监视器的事?」 身为在校生,雷纳自然知道监视器的事,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为了躲避校规而走到监视器的si角,但对外人来说,这并不是想查就能查到的事,那麽,就像埃罗尔之前推测的那样……? 解出了复杂的谜题後,文森特整个眼神都发亮了。 埃罗尔像是意有所指地看着文森特。 雷纳拿棉被闷住自己的头,藉此掩饰不快的心情,每当有了线索,却总是在中途夭折的感觉令人心烦,他现在非常後悔、後悔相信渡鸦了,这几天的经历,对他来说无疑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光。 对於渡鸦的做法,雷纳就连一丝共鸣之处也找不着。 仇视。 难道当初不杀他就是为了要折磨他吗? 等到文森特与nv医生离开後,时间已经是下午,原本是想来讨论案情与纪录当时的情况,但到後面不晓得为什麽变成了闲话家常,尤其是文森特,在nv医生开口的时候只差没有把眼珠子黏上去了。 在陷入寂静的病房,埃罗尔的声音突然地响起,雷纳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皮看起来已经快睁不开了,而得到回应後,埃罗尔则是立刻问道:「刚才他们在,所以我没开口,爆炸发生的时候,你说你把计时器停下来了?还有渡鸦……渡鸦是谁?」 雷纳简直想撕了自己的嘴巴,当时因为一时情绪失控,才会全然不计後果地说了出来,现在回头看只剩下满满的後悔。他太冲动了。雷纳苦恼地挣扎着,然後自暴自弃地说道:「渡鸦就是犯人,这是他在论坛上的名字。」 雷纳沉默了一会儿。明明只要简单的否认就好,但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埃罗尔,他却什麽谎都不想说,追根究底,都是他太过自信,以为拥有「特别的力量」什麽事都能解决,到头来却差点连累别人一起丧命。 「……我说了你就别不相信。」 埃罗尔耐心地等了好一阵子。 「洗耳恭听。」 这句话说出口,空气就像是凝结了一样,只剩彼此的呼x1证明时间还在流逝。 就在这时,埃罗 被问到问题的雷纳一愣,眼里彷佛燃起了希望微微一亮:「我能看见存在於物t里的光线,但那仅限於一些电子产品,渡鸦也知道线的存在,所以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同伴……」 「这、这个嘛,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是这样吗。」 「你觉得怎麽样?」 「先让我消化一下。」埃罗尔头痛地说着,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接着说道:「假设你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那麽……停电的事情是你做的?」 「停电,嗯,那监视器没有拍到犯人也说得通了,因为犯人根本没有到过那个地方,而是看了报纸,或是停电通知才确认你到过那个地方,但你这麽做的原因……是为了向对方展示能力?」 听到埃罗尔如此迅速就猜到事情的原委,雷纳只觉得神奇,「我告诉过渡鸦我的能力,但他好像不太信任我,所以要我证明给他看,呃,这件事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停电的损失我赔不起……」 「那你先好好反省。」 「只是当作参考罢了。」 雷纳朝埃罗尔撇了撇嘴。 据文森特所说,这已经是进行了报导管制的结果,要是警方没有这麽要求,他现在大概连身世都被写出来了吧,雷纳暗自想道。 雷纳拿着从文森特那借来的游戏机,玩得一脸起劲,旁边的埃罗尔听着那哒哒哒的音效,忍无可忍地提出第三次抗议。 「哈?你说什麽?」 埃罗尔不厌其烦地再抗议了一次: 「……我都戴耳机了!」 听到埃罗尔所说的,雷纳只感受得到莫名其妙,他举起手中的游戏机,然後将画面转到埃罗尔的方向,不满地说道:「这是格斗游戏耶!难不成我要像是蜗牛一样慢慢出招吗?」 埃罗尔b他更不满地说着,来了,终极武器,雷纳腹诽着,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从老师们的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例如:来学校睡什麽觉,上课发什麽呆,或是下课不读书要g嘛什麽的……这些在他看来毫无道理的话。 雷纳小声地低喃着,却不凑巧的被隔壁的人全都听见了。埃罗尔倚在柔软的枕头上,挑起眉,语气微妙地开口:「我怎麽觉得你态度好像变了很多?」 雷纳理直气壮地说道,肆无忌惮的模样让人看得牙痒痒的,埃罗尔虽然懒得和他计较,但在看过那一被人恐吓就会心虚的绵羊表情,还有哭得唏哩哗啦的样子,埃罗尔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转变。 文森特从门後探出头来,朝病房里的两人打了招呼後,说道:「雷纳,我们副局长找你,能过来一下吗?」 雷纳匆忙地套上薄外套,将游戏机压在枕头下,穿着拖鞋就跟在文森特身後,彷佛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并不感到讶异,走没多久,文森特在一扇门前停下。 门後是间宽阔的会议室,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其余全是绕着圆桌设置的座位,紧闭的窗帘透着微微的光,而最接近窗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人,在文森特的带领下,雷纳在中年人的旁边就座,桌上散落着几张照片与一迭厚厚的资料夹。 巴奈特,也就是文森特口中说的副局长一看到雷纳,便稍微收敛起严肃的表情,开头客套地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後冷不防地切入正题:「你对这几个人有印象吗?」 「这是理科老师。」 「唔,这大概是某个警卫吧?」 「嗯……没印象。」 「这个看过,但是不熟。」 连续看了几张照片後,雷纳大概能猜到对方是在锁定有嫌疑的人,不过为什麽会出现这些名单令人费解,班长和班导还能理解,因为他们是接触过纸箱,也有时间下手的人,但其他人是怎麽回事? 「可是不是说进出大楼的人太多,没办法锁定吗?」雷纳悄声地在文森特耳边问道。 被斥责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着,曾说过每天都会挨駡的文森特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喉咙,丝毫不退却地开口:「那……关於名单怎麽出来的,能直接在这里说吗?」 犹如得到许可的小弟,在一声令下後,文森特就兴冲冲地说了起来:「简单来说,就是许可权问题。本来这些话是不能对外说的,但你是当事人,所以特别例外,埃罗尔前辈应该有和你提过,他调查犯人的邮寄地址,结果却发现许可权不够吧?」 「嗯?」 「那这里的人都是许可权c或以上的?」「嗯,扣掉时间点上无法作案,还有不具有zhaya0相关知识的人,所整理出来的名单就是这些啦!」 「应该……没有。」 「连过节都没有?」 「……没有。」 「那和谁吵过架?你在班上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差吗?」 「一次也没有?」 类似诱导的质问让雷纳有些火大,只不过是短暂的几秒钟,他就巴奈特的印象犹如云霄飞车般急转直下,他开始怀念起埃罗尔的问话方式了,至少埃罗尔不会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他说话。 「问话的时候给我配合点!」 「哈?」 雷纳厌恶地将那几张照片推到旁边,语气听起来十分不耐烦:「你怎麽肯定就是这些人?学校的门限还有监视器的事,员警明明也可以做到,甚至湮灭证据也很方便,不是吗?」 像是被挑起了逆麟,巴奈特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文森特连忙站起来安抚场面,然後朝雷纳使着眼se,示意他别再说了。 彷佛听到了什麽不可饶恕的事,巴奈特用力地踢了下桌脚,在文森特的劝阻声下,整个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会议室,身後的雷纳学着埃罗尔平常耸肩的模样,一转过头,就看到文森特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你的神经到底是怎麽做的?」 雷纳冷静地说道:「你也真的被炸过一次,就不觉得可怕了。」 文森特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摊开,上面写着几个人名,但没有一个是雷纳有印象的,尔後,文森特拿出一支钢笔,在旁边写着许可权两个字,开始叙述:「虽然我也很想相信局里的同仁,但你说的没错,员警也很有嫌疑,尤其是几次命案的现场都找不到什麽证据,对方要不是非常谨慎,就是熟悉犯罪的熟手,所以……喏,这里是我偷偷去翻档案抄下来的。」 「这是克塞特市里全部员警的档案,当然,是过滤过的名单,虽然内部调查需要申请,但翻阅纸本就不一定了,嘿嘿,昨天偷偷溜进人事室翻的,档案听说每半年更新一次,可以当作参考喔。」 雷纳似懂非懂地跟着文森特看着纸上的名单。 「不是从许可权c开始吗?」 文森特在纸上按照顺序写了a到e的字母,说道:「这麽说好了,一般市民的许可权大多都是e,估计大概占了全t的百分之七十吧,而这当中,许可权d的人又占了剩下的一半,这些人大部分有着特殊的职业或是身份,而再往上升,也就是许可权c,为判定需要保护个人资料的身份,例如员警、政府官员什麽的……」 说到这里,文森特忍不住开了一瓶矿泉水,连续喝了好几口,才接着说道:「所以,虽然对外的调查一律都是许可权c,但碍于员警内部的个人资料都是从c开始算起,所以对内的调查,一律都是许可权b,也就是说,不会因为员警的身份而有任何影响,但需要申请就是了,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假设说调查没有经过申请的话,无论对内对外,都必须要看查阅者的阶级而定。」 「那这些照片里的呢?」 文森特迟疑地看了看雷纳,表q1ngyu言又止,又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挣扎了半天後,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然後低头,轻声说道:「没有符合的。」 「学校里,没有符合许可权b以上的人。」 雷纳忽然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文森特紧张地朝他b了嘘的手势,然後将名单折好,交到雷纳的手上,吩咐:「你把这交给埃罗尔前辈,但别说是我查的,要是副局长知道我在帮前辈忙,我就si定了。」 雷纳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纸条。 雷纳一走进病房,那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被埃罗尔收进眼底,埃罗尔调侃地说着,却没有得到什麽反应,雷纳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然後将纸条丢到埃罗尔的手掌里。 「什麽东西……」 「这东西可信吗?」 「知道了,我回头再谢谢文森特。」 大概是本来就对隐瞒这事不抱任何的希望,被拆穿後,雷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关注在其他事上,要是他没想错,埃罗尔似乎从头到尾只看过一遍,就理解了文森特跟他说的全部内容。 雷纳不信邪地问道,而埃罗尔也不否认,折好纸条就放进口袋里。 「当然怀疑,你说说看纸条写的是什麽意思!」 「……对。」在将纸条交给埃罗尔後,雷纳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将思绪放空了好一阵子,说:「你真的觉得犯人是员警吗?」 微微敞开的窗户吹进一阵风,埃罗尔难得没有出言调侃:「放心吧,很快就会找到的。」 住处被毁、个人物品也全被埋在瓦砾底下,如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的雷纳,出院後直接被带到位在商业区的员警总局,过起了美其名保护,实际上是软禁的生活,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才是那罪大恶极的犯人。 自从活动范围被限制後,雷纳就每天重复着走到食堂吃饭,吃完再回到房间玩游戏的日子,直到埃罗尔也出院後,他才敢偶尔到走廊上晒晒太yan,毕竟在渡鸦极有可能是员警的情况下,他还没有愚蠢到在凶手面前乱晃,於是为了人身安全,雷纳一整天都黏在埃罗尔身後,寸步不离。 休息时间,文森特对着雷纳,以及伤才刚痊癒的埃罗尔哈哈大笑。 文森特只好自讨没趣地0了0鼻子。 「最近副局长盯得很紧,你们小心一点。」 雷纳听到某个令人讨厌的关键字,立刻脸se不好地抬起头:「他简直神经病。」 除了神经病,雷纳实在想不到其他形容词了。 「希望如此。」 虽然平时因为渡鸦的存在不敢单独行动,但这段日子他也不是无所事事,花个几分钟观察别人简直轻而易举,从文森特那里得到的名单里,有嫌疑的人一共有六名,除去一个至今为止都没碰过面的,他将这阵子以来交谈过的人都牢牢地记在脑子了。 接着是梅森兄弟,虽然不是一起出生的双胞胎,但两人的长相十分相像,为了避免混淆的情况发生,警局里的人大多用绰号称呼他们,哥哥的个xb较沉稳寡言,但弟弟就活泼多了,常常趁着休息时间过来打招呼,而且据文森特所言,还是个众所皆知的花花公子。 雷纳试着让自己对全部的人都毫无偏见。 而最後一位,则是目前见过最多次面的nv医师,桃乐西娅,上个月被派来协助调查其他案子的神秘nvx,而且…… 雷纳还记得提起的时候,文森特以扼腕的表情这麽说着。 「不可能!」 「为什麽?」 「因为会g出这种事的人肯定是个x格恶劣的家伙。」 雷纳嗤地笑了一声,吐槽:「那你g麻不猜埃罗尔?他个xb米尔斯恶劣一百倍!」 「不知道。」 「当然有。」 「等什麽?等凶手来杀我吗?」 再者,如果渡鸦也和他一样,拥有── 雷纳猛地摇了摇头,像是完全不想面对这个可能x,他站起身,把瓶装水里面的yet一饮而尽,朝着两人说:「我去厕所,等等回来。」 雷纳想了几秒,从长k的侧边口袋里掏出厚重的手表,在文森特的面前晃了一两下:「喏,在这。」 这是出院後的第一天,巴奈特特地帮他准备的联络手段,里面有些功能都锁定了,大概是为了不让他跟外界联系,不过用途肯定没那麽简单就是了,里头说不定还装了追踪器什麽的。 然而很不凑巧的,一到厕所前,就看到入口处正挂着清扫的牌子,里头隐约还传来清扫器的声音,雷纳犹豫地回过头,瞥了眼对面空荡荡的走廊,决定沿着楼梯到四楼,只不过还没踩完阶梯,余光忽然晃过一道人影。 就在雷纳这麽想的同时,眼前的人像是心有灵犀般地偏过头,黯淡的眼睛与眼眶下浓郁的青se,还有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息,彷佛与电影情节中的杀人犯重叠在一起。 雷纳心虚地收回视线,假装什麽也没看见的走进厕所,迅速地锁上隔间的门,但老天似乎是嫌他受到的惊吓还不够多,突然,哔的一声,长k的右侧响起终端专用的讯息声。 雷纳靠在後面的墙壁,迟疑地点开传来的新讯息,然後看着显 是一封没有主旨的信。 名为渡鸦。 「真是幸运耶! 为了庆祝你康复,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给你一个关键字, 雷纳皱紧眉头,si命地握着终端直到指尖发白。 雷纳反复地将信的内容看了好几遍,就连原本来厕所的目的都忘了,他匆忙地返回休息室,里头不知何时只剩下埃罗尔一人。 雷纳将终端的萤幕转到埃罗尔面前,委屈地叹气,这几天才好转的心情在此刻蒙上一层y影。埃罗尔皱着眉,将讯息读过一遍,语气微妙地说:「这真的是本人?」 「如果是的话,这等於是在告诉我们,警方的内部有鬼,或者他就是那只鬼,这台终端的联络方式,只有局里的人知道。」 此时此刻,雷纳只想找到那坚持己见的巴奈特,然後狠狠地把终端砸到他的脸上。埃罗尔将萤幕上的文字全部抄下来,思索了几秒钟,问道:「这是哪里的地址?」 如果是将这封信看作是第五封,那麽这次的谜题简直没有难度可言,至少雷纳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但直觉告诉他,谜题应该没那麽简单,然而,不管怎麽看就是看不出个什麽所以然。 雷纳撇了撇嘴,像是想起自己先前被害得那麽惨,不免有些退却,但要是不赴约的话,充其量也是僵持在现在的局面,不会有任何进展。 「去,但别告诉任何人。」 「我们还不知道谁是渡鸦,不是吗?」 「如果又有炸弹怎麽办?」 埃罗尔的语气并不像是玩笑,听到如此不要命的说词,雷纳一阵j皮疙瘩,他不晓得该说些什麽劝阻的话,只好这麽说道:「……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殉职前的fg。」 埃罗尔刻意往雷纳才刚痊癒的伤口上拍,b得雷纳抗议地大叫。 雷纳坐在副驾驶座,自动自发地按着车上的导航,很快的,路线就规划就完毕,这也间接证明了确实有这个位址。 雷纳翻出渡鸦寄来的那封信,疑神疑鬼地盯着瞧。 两人就这麽一路毫无交谈的开到d区,窗外的风景随着路途不停地变化,抵达d区後,映入眼帘的是高低错落的住宅与大厦,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让人以为来到了别的国度。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 雷纳暗自在心里吐槽。 「果然是陷阱吧……」 「当然。」 「要是又爆炸怎麽办?」 埃罗尔冲着雷纳摆了摆手,那毫无根据的自信感让人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即使前方等待的有可能是陷阱,却依然无所畏惧的模样令雷纳有些纳闷,好似漫画里的主人公那样,为什麽会有人能为别人做到这份上呢? 不,明明也有像巴奈特那样的例外。 虽然还是找不出什麽隐藏的讯息,但他总觉得不对劲,y要说的话,信里的语气十分令人困惑,那戏谑的文字像是已经掌握了一切。 回想起那时候,雷纳仍心有余悸。 就好像总是在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样。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 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道谢。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喀喀的敲地声。 「你在等人吗?」 雷纳迟疑地挪了位置,点了点头。 「啊?」 要不 雷纳努力忍耐着老妇人ch11u00的目光。 「婆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是,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是这样啊,啊,真抱歉……把你们ga0错了。」 让年纪这麽大的人道歉,雷纳只有满腹的慌张,他蹭了蹭鼻尖,撇过头,雾灰se的双眼不知该放哪似的,盯着对面公寓的十四楼,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婆婆在等谁啊?」 「或许是印象很深刻吧?」 彷佛想起了以前的事,老妇人怀念地笑了笑,苍白的发丝犹如烛火一般,在风中微微摇曳着,接着,老妇人和蔼地看向雷纳,问道:「那你又是在等谁呢?」 雷纳指着前方的公寓,随意地说道:「他去那栋公寓的十四楼办点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老妇人皱眉重复了一次,而察觉到老妇人的脸se有些不对劲的雷纳,右手自然地搭上了对方的肩膀,然後轻轻地拍了几下。 「你的朋友……是叫渡鸦吗?」 老妇人在等的人是渡鸦?怎麽回事?又是什麽陷阱吗? 「……我想想啊,好像是问……能不能和他聊聊以前的故事,因为他前阵子生病忘了很多事,还要我摘庭院种的新鲜花朵,当作身t康复的礼物……」 雷纳喃喃自语着,信里的那段文字果然不是毫无意义的,他想到了还在公寓里的埃罗尔,慌慌张张地想用终端联络对方,却没料到老妇人突然伸手阻止他,原本拄着拐杖的那只手,此时正不偏不移地压在终端上,老妇人收敛起笑容,有些急迫地问道:「你认识那孩子对吗?」 「他现在过得好吗?」 不管以前的渡鸦是个什麽样的人,如今也不过是个杀人犯,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秉持着这样的想法,雷纳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强y起来。 「做了可多了,都是伤天害理的事。」 「复仇?」 想知道我是谁,就必须先了解我的过去……? 「嗯……」 对於雷纳的要求,老妇人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或许是不忍拒绝雷纳的拜托,又或者是想找人倾诉当年的事,在犹豫过後,老妇人终究还是缓缓地说了起来: 时间转到十五年前的冬季。 霭霭白雪覆盖着大地,如花瓣般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时而顺着风的轨道旋转,时而被吹落在屋檐上,看腻了其他季节的斑斓se彩,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致倒也令人陶醉。 妇人将毛毯放到旁边,连忙喊道:「怎麽只有你一个人?」 男孩大声喊着,沿着快被雪淹没的小径,迅速地跑到屋外的矮墙,爬过栅栏,成功地到达妇人身旁,他抬起头,眼神渴望地看着妇人的手掌,像是期待那里会多出什麽似的。 「耶!」 「艾梅尔为什麽要待在外面?今天冷si了。」 男孩别扭地钻进艾梅尔怀里,温暖的t温还有毛毯让冻僵的身t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他循着艾梅尔的视线,眺望漫天飞舞的雪之结晶。 「当然,你不喜欢?」 「嗯?」 「不知道。」男孩将头埋在毛毯里,闷声地回应着:「我觉得很烦,所以就过来了。」 艾梅尔惩罚地掐了掐男孩的耳朵。男孩可怜兮兮地从毛毯里抬起头,心虚地皱着眉毛,柔软的脸颊微微鼓起,说道:「我有跟伊娜说过,她知道的。」 「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雪终於悄悄停下声响。 在男孩动着眼皮,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见的是艾梅尔那张有着皱纹的脸,只见艾梅尔拿 男孩将艾梅尔递给他的小篮子掀开,里头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饼乾与面包,他吞了吞口水,悄悄地捏了一块饼乾塞进嘴巴,幸福地眯起眼睛,然後不情愿地说道:「我不是刚刚才来吗?」 「还不是因为你睡掉了!」 「当然可以,不过记得跟你母亲说一声。」 接着,男孩就犹如pa0弹一般迅速地冲了出去。 十五年後。 「那孩子一定没想到,匆匆赶回去……看到的却是地狱般的景象。他的家人全都si了……就在他出去的时候,变成冷冰冰的屍t。」 也许是有了同情的心态,只见本来还秉持着现在与过去无关的雷纳,如今也不禁开始动摇。虽然他不曾t会过拥有家人的感受,但不妨碍他想像,而且,从一开始就没有,与被夺走的痛苦肯定是不能相b的。 彷佛想起了当时听到时的悲痛,艾梅尔的眼眶泛着泪水。 「後来那孩子就被送走了,我一直很想见他一面,可惜他一直被警方保护着,谁都不能见……我根本就没办法接近。」 艾梅尔摇了摇头,万分遗憾地说道:「没有找到。」 雷纳低头沉默着,这麽说来,之前艾梅尔脱口而出的复仇,指的就是杀害渡鸦全家的凶手吧?而这也许与渡鸦杀害的人有关系,只不过,为什麽渡鸦要将自己的过去暴露给他呢? 如果其他人被杀的原因和当时的犯人有关,那麽他呢?十五年前,他还只是个嚎啕大哭的婴儿,怎麽说也轮不到他身上。 仇视能力者。 就在雷纳感觉自己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联络用的终端忽然传来了声响,点开来看,是文森特写满了惊叹号的讯息: ……被发现了。 「当然……」 艾梅尔微微一笑,怀念地说道: 「那他的名字是?」 「谢谢。」 在回警局的路上,埃罗尔一心两用地坐在驾驶座,将他在公寓的搜查过程大略叙述了一遍:「里面荒废很久了,到处都是灰尘,但该有的家俱却原封不动地放着,衣柜和柜子里的东西也没有整理,不过,有一样东西找不到。」 「照片。墙壁明明有钉过相框的痕迹,却是空的,而且翻遍所有的柜子,也找不到任何一张相片。」 那感慨万千的语气引起了埃罗尔的注意。 「嗯。」 「跟刚才你旁边站的老人有关?」 「别转移话题……怎麽?她跟你说了什麽?」 「那你之後跟巴奈特说吧。」 「嗯,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麽想杀我……」 看得见物t的线。 那麽,存在着能用线杀人的家伙也绝非不可能。 「哦。」 「喂,我要关多久?」 「副局长正在大发雷霆!」 「埃罗尔前辈被骂了……但是丝毫不动摇!真男人!」 「哈哈哈哈哈副局长叫你鸟窝头!!!!」 「如果你们真的把副局长气si,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们准备一个月的丰盛午餐。」 「所以你们到底是跑去哪了?」 雷纳忍无可忍地把响个不停的终端丢到地上,翻身躺在ygban 听见这声音,雷纳立刻跳下床,走到隔间的大门旁边,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文森特一见到他,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平常待着的休息室。 「跟你一样,被关着反省了,之後再审。」 「我也懒得跟神经病计较。」 「寻找新的线索。」雷纳遵照着埃罗尔的嘱咐,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回头就看见文森特露出了yu言又止的表情,不禁疑惑地问:「怎麽了?」 「哈?为什麽?是那个……唔!唔……」 「埃罗尔不是专门被派来处理这次事件的吗?」 「……这老疯子!」听到这番话,雷纳只觉得满腹的怒火又要涌上来了,他低声地骂了一句,然後垂头丧气地问道:「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 换句话说就是无能为力。文森特感觉到雷纳投s过来的直白目光,只好继续补充道:「不过你想想看,如果是上面指派过来的,要是被赶回去多没面子啊?嗯,这样一想,被调走的机率就降低许多了。」 大概是总听着文森特喊埃罗尔前辈什麽的,所以雷纳还以为埃罗尔的职位肯定很高,身为警局里地位最低的文森特忍不住唉声叹气,然後像是想到什麽,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记得好像……是a……嗯……又好像……」 雷纳出声问道,紧接着,文森特就忽然重击了一下桌子,说道:「我突然想到,上次副局长好像私底下偷偷调查了埃罗尔前辈,结果……你猜猜看?」 对於文森特这麽明显又差劲的问题,雷纳倒是很配合地回答,他记得之前讨论过,以巴奈特的职位,能够查阅资料的等级是许可权b或以下,而埃罗尔的被驳回就代表,他的许可权至少是在a或以上。 文森特这麽下了结论。 「嘿。」 「唔……大概有个方向了,不过还不足以判断犯人的身份,要是能知道得再详细一点也许可以……」结果到最後几乎变成雷纳的自言自语,满腹的疑问得不到解答的文森特纳闷地瞧了雷纳一眼,彷佛在腹诽雷纳说的是哪一国语言似的,不久,雷纳忽然抬起头:「文森特,我记得你说过调查人事室的资料不需要许可权?」 「帮我一个忙。」 「说吧。」 克塞特市之所以被誉为奇迹之城,其中部分的原因得归功於它的「完整」,战争过後,在满身疮痍的世界中,克塞特市是少数还保留着原貌的城市,商业街所在的这块区域便是当时的市中心,即使这城市的大半已被人遗弃,它依然是oe最繁荣的地方。 雷纳跟着文森特悄悄走进二楼的偏僻房间。 文森特捏着鼻子,小口小口地呼x1,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吹起陈年累积的尘埃,他驾轻就熟地绕过室内的桌椅,从其中一个书架ch0u出厚重的资料夹,递到雷纳面前,开口:「喏,就是这个,记得小心一点翻,里面有几页快被扯破了。」 雷纳将资料夹放在桌上,就这麽维持着站姿,翻开他原本一辈子都不会看到的档,然後默念着之前文森特过滤的名单。米尔斯……梅森兄弟……里瑞纳……桃乐西娅、不,nv医生是不久前才来的,里面应该不会有她的资料,但也没有影响,因为渡鸦是位男x。 假设艾梅尔说的都是真的,那渡鸦的年龄就在二十几岁左右,由此可以去除的物件是契布曼警官,而梅森兄弟的年纪则是刚好在范围内。 那麽,只剩下两个人。 米尔斯?莫顿。 「不会吧,这是米尔斯?」 「怎麽样?有发现什麽吗?」 看着双亲後栏的殁字,姑且都算对上了,雷纳迟疑地顿了几秒,带着无法确信的心情再思考了一遍,直到察觉身旁的文森特沉默得有些久时,才疑惑地开口:「怎麽了?突然这麽安静?」 「唔。」雷纳想到埃罗尔之前的吩咐,原本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改口道:「是埃罗尔告诉我的。」半疑地点点头,但最终似乎还是相信了雷纳的说词,说道:「那凶手就是米尔斯没错了吧?」 「放心吧。」文森特将手搭在雷纳肩上,坚定地强调:「既然是埃罗尔前辈给的线索,那应该就没问题,再怎麽说他也是勇於挑战副局长权威的男人啊!」 「不过我们该怎麽逮捕米尔斯b较恰当呢?」 「不过你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吗?我想现在副局长大概正忙着审问埃罗尔前辈,也许我可以趁这时候申请到逮捕令什麽的……」 雷纳将档案簿缓缓阖上,然後无意识地敷衍了一声,即便听见了文森特的提问,他的满脑子也只有:米尔斯真的是渡鸦吗?等等的疑问。 「哔──」 通话的那端传出一阵滋滋的电磁音,紧接着,有道微弱的声音从遥远的另一端传了出来:「b对的结果出来了。」 「终於出来了,结果怎麽样?」 几乎是语音落下的同时,通话就被对方给切断,丝毫不给人犹豫的时间。雷纳看着文森特在流览资料时,越来越难看的脸se,好奇地问:「什麽b对结果?」 「喔。」 听到文森特的回答非但没有解除疑惑,,反而b一开始更加0不着头绪的雷纳重复一遍,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隐约记着一段与埃罗尔的对话。 ──是啊,真可惜,你的人身安全暂时无法解除警报了。 文森特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没有啊,谁说的?」 因为在揭穿以前,谁都不知道糖衣里包裹的是善或恶。 为了更容易分辨,监视器的画面分成左右一组。 「既然不像还放……!」 看到文森特一脸暴躁的模样,雷纳不知怎地有些想笑。 「文森特,我觉得我们还是──」 文森特兴奋的大叫声打断了雷纳。 「怎麽可能……」 餐厅的服务生,与牵着狗的温和青年。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将他的思绪炸成一块块的碎片,雷纳满脑子彷佛只剩下怎麽可能这个词,就连文森特的呼喊也没有让他回过神。 眼见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不得已,文森特只好用力地摇晃雷纳一下,然後无b兴奋地说道:「这下终於有证据啦!」 雷纳看着文森特拿出来的照片,神情还有些恍惚。 甚至还向我搭话了! 「虽然现在没办法再请别人帮我们b对……好吧,虽然不是什麽直接证据,但至少能够证明米尔斯跟这件事有关系了……」文森特嘀嘀咕咕地说着,然後撇过头:「雷纳,你有在听吗?」 雷纳试图让自己表现得b旁边的现役员警还要冷静的样子,文森特划过萤幕上的报告,指着记录上显示的b对者t型,语气确信地说:「只要能证明米尔斯和渡鸦的t型相符,那副局长就找不到理由阻止我送去b对了。」 究竟巴奈特会不会再次为了「面子」而不择手段这点,谁也无法妄下定论,有着相同怀疑的雷纳撇了撇嘴角,但这并不代表他与文森特的想法一致,因为对於米尔斯等於渡鸦这件事,他一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雷纳压抑着动摇的心情,从头开始仔细地回想。 雷纳首先想到那灯光四s的舞台与蜂拥而至的人cha0。 雷纳努力地思考着,思绪的运转让他有些头疼。为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渡鸦也在那,但监视器拍到的服务生与牵狗的青年是同个人却是确证凿凿的,即使无法从外形上去辨别,但说不定有其他的小细节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雷纳盯着文森特的终端萤幕。 雷纳不禁眯起眼睛,眼神专注得像是要透过萤幕一样,不一会儿,忽然眨了下眼皮,轻声低语:「……伤口?」 当雷纳思考得浑然忘我的时候,文森特倒是很有耐心地不打扰,直到雷纳突然出声,他才疑惑地开口,只见雷纳指着服务生跑步时向前倾的右手,说道:「这里,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手背受伤了。」 「啊?第二次见面?」 雷纳迅速地将视线移到对b图的另一边。 从出院到被带来这里的期间,雷纳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到米尔斯的手上有任何的伤口或是曾经受过伤的疤痕,因此光凭身形来判断渡鸦就是米尔斯是不恰当的。 雷纳这才想到埃罗尔也许没有跟文森特说过这件事,於是坦承道:「在爆炸事件前,埃罗尔带我去过第二和第三封邮件里的地点,然後在那里我又遇到了这两个人,服务生的右手贴满ok蹦……」 「所以说──」 文森特感到吃惊的表情让雷纳有些无语。 「好吧,姑且相信你的说法,但这麽一来就必须重新找线索了,如果渡鸦不是米尔斯,那还能是谁呢?」 静下心来。 雷纳抬头看着天花板,沉淀思绪,将脑袋里的时间倒回至最初的事件点,也就是测试开始前的那封邮件,渡鸦要求的是「证明自己」,而他也做出了回应,即是用能力造成了演唱会的停电事件。 原先不晓得渡鸦为何要这麽做,但不久前得到了解答。 埃罗尔所透露的,之前发生的那些命案,其中无法锁定受害者相关x的问题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渡鸦大概就是像这样,在论坛寻找「特殊的存在」,然後一步一步地让他们误入陷阱。 渡鸦真的是员警吗? 从能够进入戒备森严的德蕾莎学院来看,无非有两种可能x。 雷纳想了想,决定将接下来的推测写在纸上。 率先写上的是这两个字。 雷纳无意识地在纸上反复地画着圆圈,直到纸张几乎快被笔尖划破,才停止无意义的举动,依序往下写了六个名字。 一,身为nvx的桃乐西娅。 渡鸦在那场幼时的悲剧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因而不可能是他们。 四,双亲依然健在的里瑞纳。 还是不对。 ──名单是错误的。 文森特曾说过,这城市只有少部分的人受到保护的许可权会达到c级或以上,而渡鸦受到的保护许可权代表他的确有着特殊的身份,而且是与警局的副局长相等,亦或是更高的许可权。 到底是漏掉了什麽? 「当然啦,只要是登陆在克塞特市的相关人士,即便不是为了公务,我也全部排查过了,确实只有这六个人。」 「呃。」 在持续了几十秒後,文森特才终於ch0u走雷纳手里的笔,说道:「别这麽灰心啊,等副局长放人之後,我们找埃罗尔前辈一起讨论不就行了?说不定他会有不同的见解呢?」 雷纳的脑海不自觉地浮现一道人影。 文森特收起刚才的数据,重重地打了下雷纳的肩膀。 雷纳瞥了充满自信的文森特一眼。 「唉。」 文森特不愉快地撇了撇嘴角,倒也没有恼怒或是羞愧之类的情绪,只不过为了向雷纳证明自己真真切切是名现役员警,他迅速地在终端点了几下,表情认真地拨了一通电话。 「你打电话给谁?」 「……渡鸦才没有那麽蠢呢。」 「是的,关於上次向你取证的监视器画面,目前结果出来了,所以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说起来真久。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想像。 雷纳半垂着眼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视线胶着在不远前的水杯上,好似那里有什麽令人目不转睛的东西。 雷纳停下动作,指尖还维持在敲打桌面的模样,但那雾灰se的眼眸却像是透过水杯看见什麽,轻颤了一下。 「什麽?」文森特正好结束通话,一听到雷纳的声音就立刻凑了过来,疑惑地问道:「你刚刚说什麽?」 「雷纳?」 ──名单是错误的。 雷纳咬紧下唇,彷佛正经历着一场痛苦的挣扎,不久,他怅然若失地低语:「也许名单不止六个人。」 彷佛被这句话所蕴含的意义给吓了一跳,文森特有些夸张地倒退几步,瞪大眼睛等待雷纳接下来的解释。 「是这样没错。」 「……嗯?」 「哪里错了?」文森特不确定地问。 雷纳抬起那近乎冷凝的目光。 有时候最荒谬的那个才会是真相。 听了雷纳的话後,文森特露出些许迷惘的表情。 「埃罗尔。」 文森特愕然地瞪大眼睛,过於荒谬的答案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即使说是被炸弹轰炸过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文森特乾笑了几声,艰难地调整着呼x1,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还不如说是副局长呢。」 文森特再次深呼x1,像是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开玩笑。」 「嗯。」 最先得出这结论的雷纳将头埋在臂弯里,逃避似的不肯抬头,他听到文森特正来回踱步的声音,时间彷佛过了很久很久,接着,肩膀忽然被轻拍了一下,抬起头来,只看到文森特仓促地推开门的背影。 生气吗? 或者两者都有。 渡鸦是第一个他认同的人。 所以,才更加无法忍受。 他还存有一丝奢望。 刚才推断出来的只不过是证明文森特的名单有误罢了,最重要的是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证据。譬如渡鸦的年龄、身世背景,以及试图掩盖的右手……想到这里,雷纳心力交瘁地闭起眼睛。 在大热天却总是戴着手套的身影。 雷纳拿出不久前才收了一堆sao扰讯息的终端,像是在犹豫接下来的行动似的,停顿了好一阵子,就在这时,终端忽然传出响亮的提示音,只见在一整排文森特的讯息之上,显示的最新一则讯息。 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到墙上,动作粗暴地打开门,一到走廊,远远地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刺耳的大吼。据文森特所说,这是副局长每天例行的公事之一,但就在雷纳扶着楼梯的把手,往下踩着第一格楼梯时,周围突然…… 明亮的灯光忽地熄灭,视野里一片漆黑。 「谁?」 「吱……」 从头痛得快要裂开的晕眩中清醒後,雷纳最先看见的是从眼前匆匆跑过的灰se老鼠,那尖锐的叫声简直刺耳的吓人,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手及双脚都被绳子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si定了。 就在这令人不安的气氛中,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枪声? 也就是说……? 他将肩膀紧贴墙壁,艰难地撑着身t站起来,把手指伸进缝隙里,像是想要把铁门扳开,使劲全身的力气,终於,吱嘎一声,他成功地推开门,但在这之後,身t马上失去重心,狼狈地跌在地上。 雷纳皱着一张脸,勉强从地面爬起来,打量着周遭的风景,然後面如si灰地叹了口气,虽然被关在小房间时,他已经有预感这里会是栋无人建筑,但没想到事实远不止如此。 如果这里不是偏远的郊外,那麽就只有一个可能…… 不在克塞特市范围的无人地带。 ……杀人灭口用得着这麽麻烦吗? 「真是倒楣si了……」雷纳忍不住低语。 忍着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濒临崩溃的心情,雷纳随手找了一根布满锈点的铁棍,在充满机器屍骸的迷g0ng中寻找出口,但并非是漫无目的的,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他隐约能听见前方传来的细微声响。 「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这麽做。」 说话的那人背对着雷纳的方向,褐se的头发以及背影,不出所料是文森特,然而在文森特面前与他对话的那人──雷纳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紧握铁棍的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它握进掌心里。 即使被人以严厉的语气质问,埃罗尔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找不到害怕的神情。 「请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雷纳这才看清楚文森特手上拿的是什麽,而且不久前,他也曾在埃罗尔的车上看过。两人就这麽对峙着,更准确的说,文森特正紧握着枪,并把枪口指向埃罗尔,这在日常中绝不可能出现的场面令雷纳感到有些无措,至少这样的光景,在他对未来的想像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埃罗尔平静地站在原地,沐浴着从天花板的照下来的微弱灯光,像极了在监牢中等待审判的犯人,然而下一秒,目光却忽然转了方向。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在场的两人皆是一愣。 「雷纳?你怎麽在这?」 雷纳不情不愿地从鹰架後现身。也许是还没准备好cha入两人的对峙,他有意识地和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接着抿了抿嘴唇,故作冷静地开口:「停电後不晓得被谁打晕,醒来就在这了。」 雷纳不得不绷紧全身的神经,好让自己能在危险时有退路可走,他转过头,看着一个字也不说的埃罗尔,铁棍不自觉地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说清楚是指什麽?」 「哦?」 分明是文森特起的头,但埃罗尔提问的对象却是那顶着一头乱发的少年,只见雷纳皱着眉,与文森特发出同样的感想,恶声恶气地说道:「装什麽蒜,要是没不对劲,那你脱下来看看啊?」 雷纳告诫自己必须冷静,然後试图将刚才的话题拉回正轨上,说到底,监视器的b对结果已无庸置疑的,所以向埃罗尔求证什麽的,并非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於是在文森特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以前,雷纳忽地问道:「所以你现在的脸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立刻证实埃罗尔之前所说的全是谎言。 「你这混蛋!」开始在埃罗尔的脸上寻找伪装的痕迹,也许声线可以用科技伪造,但容貌却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看来眼前这人不只是谎言信手拈来,就连惹怒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知道「真相」後,心情就一直处於箭弦上的雷纳不禁怒视着对方,如果从一开始埃罗尔就知道他的身份,那麽之後的行动简直令人难以理解。 不,或许是觉得戏耍在笼子里挣扎的老鼠非常有趣吧。 文森特再次将食指扣在板机上,好提醒埃罗尔他的x命仍然处在枪口下,然而,埃罗尔却好似将自己的x命置之事外,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一项测试,雷纳,你或多或少也有感觉到吧。」 就连所说的话也让人0不着头绪,但直觉的,雷纳觉得埃罗尔说的并不是谎言,只可惜这不能说明什麽,他所不解的依旧是团迷雾。 「测试?」 分明应该是最先解释的问题,埃罗尔却只给了一个吊人胃口的回答,然後面对着两道紧盯自己的视线,说道:「回归正题──」 文森特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雷纳,表情彷佛在说:这还需要问吗?但出乎意料的,雷纳陷入了沉默,坦白说,b起埃罗尔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点,更让他在乎的是对方的目的,特别是刚才埃罗尔还说到了测试。 「怎麽了?不就是渡鸦吗?」 最初的命案是发生在半年前。 雷纳下意识地抿着嘴唇。 「线」究竟是什麽? 这是从渡鸦那里得知,线不只存在于电子物品时涌现的想法。 从黑se立方t里窥见的未知光点,犹如那时窗外朦胧的景致,迷雾,不确实的,但却遍布他望见的一切,让他再也不用看着别人的灯盏前行。 即使不懂为什麽存在。 漫长的思考就此画下休止符,然而现实也只不过是流失数秒,雷纳定下心神,抿了抿乾涩的嘴唇,缓缓开口:「你是餐厅的服务生。」 「公园里你牵的那只狗是你偷来的?」 果然如此,雷纳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鄙夷,想想当时埃罗尔还若无其事地提起附近有宠物失踪的事,他不禁为埃罗尔的厚脸皮感到羞耻。 埃罗尔微微挑起眉,似乎对於雷纳的态度有些意见。 「……」 「够了。」 雷纳直视着埃罗尔的眼睛,锐利的像是要穿透过什麽。 埃罗尔十分愉快地扬起嘴角。 「砰!」 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麽之前,雷纳就下意识地躲到鹰架後面,b烟火还要响亮的枪声让他一阵晕眩,他摀住耳朵,愣地看着刚才开枪的文森特,空气中彷佛能闻到稍许烟硝味,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打偏了?」 紧接着,埃罗尔身後的柱子喀啦喀啦地掉下细碎的石块,那不详的声音令雷纳皱起眉头,他眯着眼睛,试着想看得更清楚,然而意外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在瞥见水泥缝隙间的塑胶线时,与噩梦中相同的热浪再次袭来。 嗡── 「快跑!」 「呼……呼……」 还没从惊险的场面恢复过来的思绪,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只能浑浑噩噩地运转着,但还算幸运的是,这次爆炸的威力b宿舍那次还要小,至少刚才逃跑的时候,天花板没有直接砸下来。 眼前彷佛还能看到几十秒前的景像,随着声音忽地窜出的烟雾,以及被烟雾吞噬的另外两人,「咳……」雷纳忍不住咳嗽,动作剧烈的像是要把刚才x1入的烟全都咳出来似的,平复之後,他闻着遍布空气的硝石味,喃喃自语:「运气真好。」 就算再怎麽迟钝,也该感觉到不对劲了。 犹如窜起的火花。 雷纳沿着光线的路径,缓慢地移动 渡鸦想要置他於si地,这点无庸置疑。 渡鸦是谁的问题好像从一开始就是矛盾的,每次依靠线索所得出的答案都不停地被推翻,而现在,雷纳又忽然想推翻埃罗尔等於渡鸦的答案了。 雷纳走到光线的树状图所在的墙柱,将上头伪装得十分拙劣的碎石块全部剥下,接着,里面的黑盒子,以及背後那些错综复杂的电线就这麽暴露在他眼前。也许渡鸦特地挑了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墙壁与梁柱上到处可见的裂缝简直是藏匿物品的天然屏障,就算被人发现,一时之间也无法马上拆下来。 霎时,视线里的光点变得更加清楚,它们沿着墙柱一路延伸到更远的地方,遍布的程度就像是几亿只蚂蚁筑成的巢x,让雷纳一阵头皮发麻,他像是被什麽烫到一般,悚然地缩回手,眉头紧紧皱着。 「呼……」 雷纳转过头,远远地就看到年轻的员警着急地奔跑着,然後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了一下,只见文森特气喘吁吁地扶着墙,身上的衬衫还有无数被划破的痕迹,他带着一脸滑稽的脏w,颇为狼狈地开口:「终於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事到如今,雷纳也不想管文森特到底是怎麽从爆炸中活下来的了,他往文森特的身後瞧了几秒,问道:「算了,埃罗尔呢?刚才是怎麽回事?」 文森特遗憾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气,说道:「总之先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天知道埃罗尔还准备了什麽等我们,趁他现在还没追上来,我们先找找附近有没有出口或是窗户?」 「……」 「你从刚刚开始就怎麽了?」文森特的表情充满了不解,「如果你有问题想问个明白,等通知完其他人抓到埃罗尔之後,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他就在依靠别人,也没有凭着自己的「力量」做过什麽,甚至还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而现在,他的身後是足以毁灭这附近所有东西的炸弹,即使这里是无人地带,也不能保证范围不会波及到其他地区。 「不是我不肯走。」雷纳叹了口气,大拇指往後指着墙柱的那台黑盒子,省略过一开始是怎麽发现的,直接了当地说:「喏,後面那个是炸弹。」 想告诉文森特别太担心,却又不能透露半分的雷纳安慰地说道:「说不定有其他解决的方法嘛。」 「……总之,雷纳,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这是文森特再三思考後所得出的结论,为了让雷纳听进去,他认真地继续补充:「就算退一步来说,假设埃罗尔身上有炸弹的引爆开关,当然,能抢过来是最好的,但前提是顺利的话,万一不行呢?我们都得陪葬在这里的。」 「……我不敢用。」 「威吓也行啊,又不一定要开枪。」 「等等。」雷纳乾脆地打断文森特的话,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什麽,直白地说道:「好吧,要是说你很在意的话,那我先把这里的炸弹都拆掉总行了吧?」 文森特夸张地重复好几遍,说到雷纳都快不耐烦了,他才停止这无意义的举动,表情难看地询问:「以防万一,我再确认一次好了。你所谓的拆炸弹该不会是指影剧里演的……凭运气剪掉其中一条线什麽的吧?」 「不是吧,你是真的会拆?」 雷纳敷衍地点点头,伸手0着电线,屏气凝神,就在他准备摧毁「线」的时候,身後传来了不祥的脚步声。 雷纳只能无奈地停下动作,与文森特两人看着不远处的埃罗尔。 文森特低下头,用浏海遮掩着失望的眼神。 「嗯?」 埃罗尔的手里握着什麽。 ……控制器? 「慢着,别再靠近了。」 埃罗尔走到离两人仅有十几公尺的地方,挑起眉,对着文森特问道:「你想再重演一次刚才的情况?」 雷纳将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尽收眼底,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然後不着痕迹地後退几步,侧着身t,打算趁埃罗尔不注意的时候让所有炸弹失效。 文森特愣了好几秒,像是对埃罗尔的态度有些0不着头绪,半晌才迟疑地说道:「那就请前辈把控制器给我。」 埃罗尔问得文森特哑口无言,一旁的雷纳听着这段对话暗自翻了白眼,而埃罗尔彷佛也厌烦了这样胶着的场面,举起右手,大拇指压在控制器的启动键上,视线不偏不移瞥向,从刚才开始就拼命地缩小存在感的雷纳身上。 喀。 几乎是在说完的同时,埃罗尔就直接按下控制器的按钮,令人惊愕的举动让两人始料未及。文森特倒x1了一口气,脸se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文森特气急败坏地朝埃罗尔怒吼,然後转过头,焦急地喊着神情还有些茫然的雷纳:「雷纳!快点!别发呆了!快把炸弹停下!」 雷纳愣愣地瞪大眼睛,彷佛还沉浸在惊吓之中,紧接着,他注意到身後的黑盒子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音节,那熟悉的声音让雷纳倏地冒出冷汗。滴答滴答……以及不断跳动的数位,都在叫嚣着此物危险。 劫後余生的情感不断地涌上他的心头。 天知道刚才埃罗尔按下开关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马上要被炸成碎片了。 「疯子!要是爆炸这里都会被夷为平地,到时候谁也逃不了!」 埃罗尔随手将没用处的控制器往旁边一丢,轻松地道:「耐心点,还有三分钟。」 文森特被气得连表情都扭曲了。 …‥剩下两分钟。 一分钟。 然後…… 雷纳咬着乾涩的嘴唇,雾灰se的瞳孔倒映出即将归零的数字,他绝望地想像埋在各处的炸弹迸出的绚烂火花,会在一瞬间吞没这里的所有人,然後一边机械x地持续着拆除繁复的线,直到最後一秒── 雷纳忽地停下动作,黑盒子上的数字准确地停在零的位置,犹如警示灯般不停地闪烁着,但并非是停下来了,因为雷纳还能清楚地看见上头连接的线。雷纳疑惑地盯着那枚黑盒子,试着将视线穿透到盒子里,接着找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 雷纳整个人顿住了,仿若失语似的,久久不能言语。 文森特不敢置信地出声。 彷佛察觉到什麽,雷纳猛然转过头,与埃罗尔对视着,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正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但未免藏得太好了──雷纳想道,如果真的猜中了,那简直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而且得到的是更多解不开的谜团。 埃罗尔意味不明地停顿了许久,才缓缓揭晓答案: 气氛诡异地沉默着。 至少雷纳是这麽认为的,然而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埃罗尔口中说的那「制造机会」的人此时正出乎意料的安静,就好像正在酝酿的风暴,随时都会袭卷而来。 「你到底……?」 雷纳退後到一个令自己觉得有安全感的位置,开口:「说说到底怎麽回事?」 「一派胡言!」 彷佛对上述的推测极为自信,埃罗尔的语气里连一丝不确定也没有。 「当然不对。」文森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对埃罗尔的说法嗤之以鼻:「你以为把罪推到我身上就没事了吗?若是按照你说的,接下来你该不会还要w蔑我就是渡鸦吧?」 埃罗尔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 ──所以知道我能解除炸弹。 文森特气得笑了一声: 「那若是你自己说溜嘴的呢?」埃罗尔似笑非笑地反问。文森特的身形明显地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僵着一张脸,开口: 「在雷纳拆炸弹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 「要是爆炸这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埃罗尔甚至准确地重现了文森特低沉的语气,文森特霎时脸se一变,就连当时正专注於拆炸弹的雷纳也彷佛开窍一般,记起了文森特所说的话。 如果不是设置炸弹的本人,又怎麽可能会知道引爆後波及的范围? 那麽许可权呢? 雷纳下意识地瞥向文森特,虽然对埃罗尔的说法他依旧带有几分不信任,但不可否认,文森特的态度显得要心虚多了,和之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埃罗尔进一步地b问。 他也从没怀疑过文森特。 文森特苦笑地耸耸肩,末了叹息,吐出的声音犹如低喃。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这句话的威力在雷纳听来并不亚於刚才的炸弹,即便早有心理准备,雷纳还是忍不住露出错愕的表情,他不由得呐呐地问出声:「你真的是渡鸦?」 「我确实是。」 文森特盯着埃罗尔,语气里有种没得到答案就si不甘休的感觉:「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知道的?我到底哪里露馅了?」 提起这话题的时候,埃罗尔还刻意瞥了雷纳一眼,像是在欣赏那因为想起恶心的记忆而感到反胃的表情,文森特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埃罗尔继续说下去。 「刻意?」 「……就凭这点?」文森特不可思议地问道。 「最後,你的身份伪造得不够彻底。即使你现在的名字与经历都和渡鸦扯不上关系,但还是有漏洞,只要花点心思求证就能知道你的经历大多都是假的。」 「所以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不是败笔。」 「不是败笔,我是不得不这麽做。因为当时接到那通电话的人──正好是我,之後追踪定位後才发现是她打的,真不走运,不是吗?」 「至於你说的第二个败笔。」 「那并非是我疏忽了,你恐怕不知道,对我来说,这无疑是最安全的做法,毕竟我的身份是被列为机密的许可权s,据我所知,在它之上的人寥寥无几,即使你是被调来处理这次事件的,也绝不可能给你这麽高的调查许可权。」 文森特道出了这令人费解已久的问题,包括雷纳,都屏息以待地等着埃罗尔的回答,只见埃罗尔抬起手,伸出食指,往天花板的方向b了b,说道:「既然能够窥视机密,那自然是b机密还要更高的存在。」 就在雷纳有些不忍直视埃罗尔的态度时,埃罗尔忽然说出了这令人陌生的字眼,除了埃罗尔,在场的两人明显都变了表情,只不过雷纳的是疑惑,文森特的却是惊愕,而埃罗尔彷佛半点要隐瞒的意思也没有,意犹未尽地接续道: 「不存在的城市。」 在听到的当下,与其说是陌生,倒不如说雷纳从想过会在此刻听见这个,也许是它的名字本身就带有不好的意思,因此传言总是伴随着犯罪与恐惧的se彩,尽管几年前曾有其他国家证实这座城市的存在,大家也依旧将它视为一种都市传说。 在双耳听见埃罗尔的声音,一直到反应过来,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这时,埃罗尔忽地开口: 埃罗尔的语气里有着诧异,相较于雷纳还透露着茫然的眼神,文森特的反应显然令有些不对劲,那滔天的恨意与莫名的激动交织着,扭曲了他的整张脸孔。 文森特垂头低喃着,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文森特冷冷地扫了雷纳一眼,简单明了地说道:「就是聚集着像你这种人的地方。」 大概是觉得哪里很有趣,埃罗尔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接道:「但我有些意外,这边竟然还会有知道的人,我还以为知情者全都消失了,不过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回归正题,既然你的疑惑已经解答得差不多了,那麽轮到你了,我需要你告诉我──十五年前的真相。」 文森特像是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发出讽刺的笑声,他y沉着一张脸,从齿缝间吐出的声音犹如咬着血r0u般,让听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浓烈的恨意:「既然你都知道我以前的经历,那你应该很清楚,十五年前,就只是场残忍的屠杀,你们这些畜生,光是杀si我父亲还不够,还把其他无辜的人活生生地折磨至si,你告诉我,你还需要什麽真相?」 基於解释太多反倒有可能起到反效果,埃罗尔只能先表示自己的清白,接着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父亲为何会被灭口。」 面对想法完全接不上轨的情况,埃罗尔短暂地沉默了几秒,旋即眯起眼睛,以平淡的语气做出质问:「所以你杀了那麽多人,是想让他们尝尝你家人的痛苦?」 「但十五年前,并不关雷纳的事。」 的确是不g我的事,雷纳暗忖,然而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希望被埃罗尔提及,特别是在这种针锋相对,而他却手无寸铁的情况下。 文森特隐晦地瞥了雷纳一眼,话题逐渐朝着雷纳最想避免的事态演进:「无论哪个人都是,甚至包括你,雷纳,你们渴望证明自己。以至於只要稍加引导,你们便轻易地沉醉在力量之中,恣意妄为地做出那些事──」 「我……」 雷纳重重地吞着唾ye,试图压抑从喉咙传来的搔痒感,而文森特彷佛觉得雷纳的沉默有些可笑,讽刺地笑了一声,低声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想找到杀害我家人的凶手罢了。」 雷纳抿起嘴角,尽管他想反驳这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但最终还是放弃申辩,说道:「我不会变成那样。」 「知道吗?我杀的第一个人,他是个救si扶伤的医生,起初他并不晓得怎麽应用这份力量,但当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更多……超越认知的事之後,他也变了,变得漠视生命,医院成了他最bang的实验场,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害si了十几个人,即便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至於做到这样,但以後会怎样谁都说不准。」 「当然不会。」 在旁边安静了有一阵子的埃罗尔眯起眼,忽然cha嘴:「他当然不会。」 「能力是不会进化的,所以你不用担心雷纳未来会变成怎样。」 「随便你怎麽说。」文森特沉下脸,犹如被满载的恶意冲昏头,他乾脆举起枪,威吓似的指着埃罗尔,气氛蓦然凝结。埃罗尔叹了一口气,彷佛对於屡次的威胁感到十分嫌弃,於是偏过头,小声地朝雷纳说道:「记得我说过你是特殊的吗?集中jg神,看好了。」 雷纳还来不及思考埃罗尔说的,就听到响起的枪声,他吓得连忙抱住头,想也不想地就往柱子後面躲,但下一秒又担心地探出头来。只见埃罗尔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只剩空气中微微的烟硝味能证明刚才发生了什麽。 雷纳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那些明明没有外力影响,却突然踩了刹车的子弹,心里一阵茫然。虽然他早有预感埃罗尔拥有能力,但实际看到还是令人吃惊,而且…… 同样感到不解还有文森特。在连续开枪都无法伤到埃罗尔的情况下,他不免有些退却,尤其是他完全无法判断对手是怎麽挡下的,这种感觉让文森特感到挫败。 文森特恨恨地从齿缝间蹦出这几个字。 「啊……」 但身为在最近距离目睹这一切的文森特,却是吓得把枪丢掉,表情甚至有些惊魂未定,等到回过神来,文森特整张脸恼怒地胀红,眼球布满血丝,好似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拼命一样。 在见识过埃罗尔的力量後,文森特眼底的仇恨更加浓烈了,而之所以会如此,雷纳想大抵和渡鸦的家人si前的惨状有关,那位老nn曾经说过,渡鸦的家人si前备受折磨,甚至是承受着四肢都被扭曲的痛苦si去的,因此看到埃罗尔的能力,进而联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并不奇怪。 「你的话能信?」去仇视别人?」 「闭嘴!」 「……唔。」 「什麽经典……」 就在文森特的拳头即将挥向埃罗尔侧脸的那一刻,埃罗尔好像早有预感似的,微微侧过头,正好避开了文森特的袭击,接着,以流畅的连贯动作,压低身子,然後转身,迅速地朝文森特的膝盖踢过去。 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文森特猝不及防地失去重心,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就好像在向谁忏悔一样,对b埃罗尔游刃有余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 埃罗尔缓缓地走到文森特面前,踩住对方用来支撑身t的手,鞋面上积了不少的灰尘随着埃罗尔的动作抖落,就这麽在文森特的手背留下了痕迹。 「那你告诉我该怎麽做?我也想报仇啊!但不管怎麽查,那群人的痕迹就像是被谁刻意抹去,彻彻底底的,从这世上完全消失了!」 「看样子是无话可说了。」 雷纳不赞同地拧起眉,完全没有底气地喂了一声。 埃罗尔凑到文森特旁边,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某样东西,背对着雷纳,然後发出喀啦的奇怪声响。雷纳愣了愣,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文森特的双手已经被铐上手铐,嘴角还流着丝丝血ye,虚弱得就像是快si了一样。 「觉得他可怜吗?」 「怎麽可能。」雷纳摇了摇头,语气微弱地说道:「我可是差点被杀了。」 「……」 「好了,接下来把这家伙送回警局就没事了。」 完事後,埃罗尔瞥了默不作声的雷纳,问道:「有什麽想问的?」 如果从埃罗尔与文森特的对话来构筑事件的原貌,那麽开头就是十五年前的惨剧,文森特的家人被某些人以残忍的手法杀害,目的未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杀人者拥有能力,而文森特追查的结果,发现所有指向凶手的痕迹都被抹得一乾二净,再加上过程中,得知接触的医生把医院当成实验场,所以── 但这当中,埃罗尔扮演的角se又是什麽? 听到雷纳的提问,埃罗尔露出微笑,他将不知何时捡回来的手套重新戴上,说道:「如文森特所说,我们的确是被放逐到那座城市的人,原因你也很清楚,人类总是对未知感到恐惧,当时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而这次,是政府怀疑有其他国家的放逐者潜入oe,刻意杀害觉醒的人,进而削减我们在海湾的势力,所以才派我来调查,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了,这种杀人的手法是人类才会做的,那些家伙可没有这麽血腥。」 雷纳听着埃罗尔嘴里说的人类,感情上有些别扭,这种说法就好像拥有能力的人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一样。 雷纳怀疑地看着埃罗尔,对方至今为止都做了什麽,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 话才说到一半,埃罗尔就接收到雷纳控诉的目光,他不得不降低语调,好让语气听起来没那麽愉快:「本来是这样没错,但碰上了意外,索x就留下来继续观察了。」 即使文森特的计画没有得逞,但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和心理负担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敷衍过去的,更何况,他可不像文森特……那麽轻易就被埃罗尔骗了。 这家伙…… 也就是说,早在发现文森特就是渡鸦之前,埃罗尔就已经预知到他会是下一个受害者了──什麽的鬼话谁都不可能会信,雷纳从没像这刻一样,思路异常的清晰,因此他断定,埃罗尔肯定还有什麽关键的东西没有坦承。 「……」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雷纳所预料的那样。狈的文森特後,一口气差点噎住呼x1。 巴奈特气喘呼呼地撑着膝盖,不停滴落的汗水在砂石地晕染开来。受到好几年都坐在办公室的影响,只不过这麽一小段路,他就累得连话都快接不上了。 「开、开什麽玩笑──」 「走吧。」 「放心吧,上面会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先送你回家。」 「是没什麽……」 「……就这样结束了?」 「怎麽可能。」 无论是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也好,亦或是在紧要关头,仔细想想,都是依靠埃罗尔的力量才获救的,雷纳莫名地觉得惭愧,然而埃罗尔却是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雷纳有些想偏了,他沉声说道:「这不是推理,雷纳,找出真相并非你所想像的那麽简单,更别提你只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达成,记得我说过的吗?能力是不会进化的。」 「唔。」雷纳00鼻子,「被解剖之类的?」 埃罗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忽地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埃罗尔侧过头,看着正专注於听他说话的雷纳,在两人的目光交会的时候,埃罗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与你有关。」 沉重的四个字犹如巨石轰地压在头顶上。 以前总是模模糊糊的零碎记忆,在提到关键字时,就如同打开了锁匣一样,纷纷涌了出来,但在走马灯似的记忆胶片里,有一格画面不断地出现。雷纳暗暗思索,然後抬起头,问道:「你知道什麽?他们是怎麽做实验的?」 「这个嘛……」 「据我所知,他们做得并不明显,毕竟孤儿院并非全然掌控在政府之下,能力的秘密也仅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所以做得太过火也不行,那麽这项实验……也许是在你们也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也说不定。」 雷纳说得有些不确定,他简略地将小时候孤儿院忽然要求他们配戴黑se方块的事,包括院长离开前的怪异举动都说出来,最後不解地说道:「但我怎麽没被发现呢?」 埃罗尔毫不留情地摧毁了雷纳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想法,然後看着雷纳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愉快地扬起嘴角:「事实上,在查到渡鸦的身份之前,我已经在你身边潜伏一个月多了,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下一个受害者,但毕竟追踪的名单只有你,所以警觉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没能救下仓库里的那名被害者。」 「政府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六岁开始,就一直活在政府的监视之下?」 「先坐进去。」 「……」 「我?」 「啧,反正肯定是个大叔。」 「是吗。」 「我还以为你会b较想知道海湾的事?」 雷纳将 「真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说呢。」 环绕在耳边只剩下音响传出的旋律。 关於floatghell。 当雷纳睁开眼醒来时,记忆好像还停留在车上与埃罗尔未完的对话,直到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他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车上,且环顾四周,是再熟悉也不过的宿舍摆设,只不过空荡荡的。 走出房门,客厅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埃罗尔?」 ……就不会留个纸条什麽的吗? 不过一觉醒来,jg神的确好多了。 雷纳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拍拍手,窝在沙发上继续思索。 第三天,雷纳已经无聊到将之前的家俱都买回来了,终端也用补偿费换了一台新的,再後来,他终於踏出宿舍,开始遇见渡鸦前的日常生活。 在看到缺席许久的同学出现时,教室也只是一瞬间变得安静,随即又恢复正常,这让原本以为会有麻烦的雷纳悄悄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刻,不知何时剪了短发的班长就抱着一迭纸本,砰地放在他的桌子上。 b以前多了几分俏丽的nv孩爽快地拍了拍手,残忍地向雷纳说道: 「……」 十六岁,对雷纳来说是特别不走运的一年。 「还是以前的好,新来的真狠……」 为了不站在那丢脸地被人围观,雷纳不得不将扣子系好,然後胡乱地把制服下摆塞进k子里,跟着上楼的人群一起往上,就在雷纳即将抵达房间时,前面的人忽然像是在避开什麽似的分散开来。 「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整个过程不到几秒。 「你是哪位。」 长相清秀的青年微微一笑,r0u了r0u雷纳的头发,愉快地眯起眼睛,像是在怀念这熟悉的手感,直到雷纳的头发变得更加乱七八糟後,他才停手,以十分愉悦的口吻说道: 装满作业的背包不偏不移地击中脸部。 战乱後的第三十一年。 在境内的主城市,一栋不起眼的办公楼。 「喂!变脸的!东西做好啦!」 「纳旦尼尔,你完蛋了,看看地板,奥利奥等等一定会杀了你。」 「是啊,再不去恐怕要倒楣了。」 「当然没错,我纳旦尼尔虽然是个大忙人,但这种小事不用一天,几小时就能ga0定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不提前跟我讲,害我整个行程都打乱了,我们说好的,等你接新人回来之後,要请我吃巷口的那间──」 纱帘後的双马尾少nv斜着眼,眼神锐利地扫向纳旦尼尔,但更可怕的是,她正威胁似的把玩着锋利的匕首,让还想说话的纳旦尼尔顿时噤声。 场景变换到克塞特市。 「记得收好,以後都会用它来识别身份。」 「我只是想给你充分的思考时间。」 「简单来说,是能在海湾里通行的证明,没有它就等於是非法偷渡了。」 「……」 「你哪时候给我时间考虑了?」 「你再给我说一次!」 「照你这样说,我不是只能去了吗……」 如果没有能力的话,雷纳想他大概会在毕业後,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後平淡地过完一辈子,然而现实并非如此,他注定和这里格格不入,放在以前,雷纳也许还能忍受,但如今他的生si掌握在别人手上,就由不得任x了。 埃罗尔微微一笑,是难得真心的笑容,他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那麽在前往floatghell以前,我有两件事必须告诉你。第一,我是oe在海湾的附属组织,除了我以外还有第八名成员;第二,关於你的能力──我希望你能保密,之後我会编一套说词给你。」 雷纳记得之前埃罗尔曾说过他的能力是特殊的,也许和这有关,但详细的他一点也不清楚。埃罗尔陷入短暂的思考,等整理好思绪後,才开始说明: 「首先,政府之所以默许那些人将孤儿院当作实验场,却不对你出手的原因,我想也许是他们认为……你是瑕疵品,而那些已经「成功」的实验品恐怕已经不在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的能力……会再进化吗?」 听到埃罗尔的话,雷纳顿时觉得肩膀压了好几公斤的重担。这明明是漫画的主人公才会有的情节,他恍惚地想着,然後下一秒就被埃罗尔的声音惊醒:「这就是为什麽我希望你保密的原因。」 雷纳严肃地点头,用不着埃罗尔再解释下去,他也懂这是攸关生si的大事。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解剖他,毫无疑问,强忍着不安的心情,雷纳又往沙发里缩了缩,然後抱膝,彷佛没有安全感似的坐着。 埃罗尔笑着说道,虽然配上那年纪b起雷纳大不了多少的脸,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雷纳还是感觉好多了,他静下心来,却忽然觉得有些词穷,在最後的最後,再多的感激也只能浓缩一句话,雷纳抿了抿嘴唇,语气别扭的,闷声说道:「……好吧,虽然你是个x格恶劣的家伙。」 「三次。」 雷纳茫然地抬起头。埃罗尔0着下巴,弯起眉眼和嘴角,笑得就像个计画得逞的狐狸,他轻轻咳嗽,换了个声音,然後翻白眼,双手摆出ㄟ的姿势: 「……」 「你、你是那个警卫!」 「……所以也是你打晕我的?」 「那麽,很高兴你加入了我们。」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第十名成员了,雷纳。」 「nonas,无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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