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枳问许榆现在可不可以打电话，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打了过去。 许榆在她说话的时候都很沉默，时不时开口表示他在认真听，等到许枳说完之后，他才发表自己的看法。 许枳不置可否，等着他的下文，而许榆没有说话。许枳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其他男生的声音骤然变小，她猜他是到阳台去打电话了。 许榆说到这里顿了顿，许枳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听着。 “她总是那样说，说我们所有人都对不起她，然后话题又转到我身上，要让我知道她和我的姐妹都为我付出了什么。说她对我那么好，把所有都付出给我了，我不能丢下她，要我抛弃许平川，带她走。” 许枳听着许榆低沉的声音，忍不住开口：“他们怎么能这样说。” 许榆听到她愤愤不平的声音轻笑了一声，然后又说起那些断断续续的往事。 他说只有在遇到许枳后，他才明白什么是纯粹的呵护与爱，付出的同时拥有着。他的话让许枳隐隐约约觉得，那些陪伴与守护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就好像他也凭借着她的温度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嗯？” 许榆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也是。” 后来他们都没有说话，像是享受一刻静谧，就好像还在对方身边。直到许枳说自己先睡觉了，她才挂断电话。 可最后奶奶还是没有到凉县来，在这件事上，她异常固执。 许平川知道母亲的犟脾气，只好作罢。 但许枳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要上心一点了，不管是唐红鹃还是许平川。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只要生活能够平静地过下去就好了。 生活就算像死水一样也总比大起大落的好。 而终点？许枳还不知道。 已是十二月，北城温度骤降，一阵风将这座城吹进了冬天。 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凉县了。 与南方湿冷的冬天不一样，这里的风干燥生冷，直吹得他嘴皮开裂，甚至鼻腔都满是不适感，戴上了围巾才能勉勉强强护住自己半边脸。 和树下驻足的人一样，许榆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红叶，仰头观察角度，然后摁下快门，将眼前的风景装进照片里。 许榆：学校里的红叶，好看吗？ 那个时候，和许枳讲起她不知道的往事的时候，他有意放大话语中的情绪。 但不出片刻他又释然了，毕竟他又没有故意卖惨，那些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没有虚假夸大的成分，他只不过是用语气合理模拟出了面对那些事时的心情罢了。 毕竟他也心疼妹妹，相互理解才能走得更长远。 没有任何枯黄的痕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这是秋天的吻别吗？ 许榆将这片与他颇有缘分的叶子仔细收起，起身离开长椅，走回寝室。 但他又风雨无阻地举着个手机四处拍照，只为发给置顶的那个人，甚至摄影技术都直线上升。 许榆回到寝室，又拿出那张被他洗出来的照片—— 少年的心跳声仿佛透过相片和时空，又来到了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