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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了,雪松气便顺着外间渗进来的风晃过来。沈知书先道了声谢,而后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冲谢瑾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谢将军有事寻殿下。”谢瑾:???怎么就成我有事了?对上沈知书威胁的目光,谢瑾只得硬着头皮冲长公主抱了一下拳,说:“下官确是有事寻殿下。”长公主转向她,淡然道:“何事?”谢瑾看着不远处死命冲自己眨眼的沈知书,终于接收到了好友的信号,嘴巴一开一合:“下官想问殿下……此前在肃亲王府,可有去过花园一带?”沈知书在暗处长舒一口气。总算问出来了。她静静等着长公主的回复,只见眼前那人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说:“去过。”谢瑾继续问:“那……可曾听见我与沈将军同萧三小姐的对话?”长公主又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件很难被回忆起来的事么?沈知书想。然而对面身份地位高出自己一截,况且现是自己有求于人,并不好催。于是沈知书抱着胳膊静静等着,等了足有半柱香,终于见长公主点了点头:“是有听得。”沈知书脑子里骤然冒出来两个字:万幸。万幸是她亲眼看见了,而非萧三小姐告诉的她。可她又倏忽间有些不畅快。这种情绪其实很没道理,硬要说的话,大约是因为……她们虽明面上没什么交集,然暗中分明已经亲昵两回。然而长公主的这一声“是有听得”却说得像是“今儿天晴”。毫无情绪波动。便是陌生人,在撞见对方私密之事时也该有所反应。或是讶异,或是微微歉疚。难道她们还不如陌生人么?这一点点不畅快究竟也只是浮光掠影似的冒了头,继而便消散在雪松气里了。沈知书听见谢瑾继续问:“殿下既已知晓,可否应下官一事,莫将此事宣扬出去?此事本是因我而起,执意要在花园对沈将军剖白。若是传至我母亲耳朵里,怕是少不得闹一场。”长公主的眸光从谢瑾脸上往沈知书脸上转,须臾,点点头。沈知书放了心,正打算也跟着说上一句“多谢殿下”,忽听长公主淡声开了口:“沈将军既已同谢将军交好,便莫再沾花惹草。”沈知书:?沈知书觉得实在有些莫名,不由得问:“我如何沾花惹草?”“白嘱咐一句罢了。”长公主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接着问谢瑾,“可有旁事?”谢瑾摇摇头。“我倒有一事。”长公主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我原不知两位将军有此等渊源,故对沈将军恐有所冒犯。今儿晚饭莫若在我府上吃,我着人呈上好酒,以表歉意。”沈知书的“不必”同谢瑾荡气回肠的“好”一同道了出来。沈知书:?她扯了扯谢瑾的袖子,咬着牙低声问:“怎么不与我商量一下就答应了?”谢瑾浑然不觉:“你没听着么?有好酒!左右都到她府上了,也无旁人,多待一会儿料想也无事。”沈知书:……姐们儿,中午喝,晚上又喝。喝死你算了。第12章 “大人可又在沾花惹草了么”酒席摆在长公主府的长春殿,三人齐齐整整围坐在黄花梨木圆桌旁。侍子们屏息侍奉在侧,一时室内不闻杂声。谢瑾很有眼力见地自己斟了一杯酒,起身敬长公主:“下官乍回京,对京中风土人情都知之甚少。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殿下见谅。”长公主摇头说:“无妨。”谢瑾又道:“下官如何倒无所谓,只是下官实在放心不下我这位朋友。殿下您瞧,她刚回京,却只是把自己关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外头的请帖递来一封回绝一封。我着实替她心焦,于是今儿王妃生辰宴,我说什么都将她拉来了。”沈知书:……你把我拉来不是为了赶走你那小桃花么?长公主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她在浓稠的饭菜香里微微挑眉,问:“朋友?”谢瑾的酒卡在了嗓子眼里,冲着长公主讪讪一笑,含混地说:“说惯了,未改口。我……夫人?”沈知书暗中给了她一拳。谢瑾忙改口:“未走明路成婚,尚算不得夫人。我究竟还是不知如何称呼,称‘朋友’倒也罢了。”长公主眉梢微抬,浅淡的眸光在她俩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无妨。”她漠然开了腔,“沈将军曾帮过我一个大忙,她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谢瑾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凑去了沈知书耳旁:“你又何时同长公主相熟?不是此前还同我说,她与二帝姬牵扯颇深,你不愿趟浑水么?”沈知书:……她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愿同长公主有更多交集。客人当着主人面说小话其实是挺不礼貌的一件事儿,但长公主是个体面人,并未计较许多。侍子在旁耳提面命,抬手给谢瑾的空酒盏再度满上了。谢瑾举着酒盏,接了长公主“她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这句话:“能得长公主赏识,是佑之之幸。”长公主的神色却愈发淡了一些下去,不知是因着不想听这些客套话,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蓦地抬起手,白而纤长的五指从碗筷上方晃过去,执起了铺在一旁的湿帕。她慢条斯理地擦掉了手上莫须有的污渍,指着桌上的酒坛说:“这酒埋在后山二十年,不知合不合谢将军口味?”谢瑾猛地点头:“此乃下官喝过的酒里顶好的,下官倒找不出词来形容了。”长公主颔首,继而转向沈知书,问:“小沈大人呢?”沈知书没立即接话,直到谢瑾在桌下的手风火轮似的火急火燎捅了她不下十回,她才慢吞吞说:“下官不爱饮酒。”非她扫兴,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同长公主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谢瑾每回在她面前提及长公主时,她都会生出一种“胆战心惊,唯恐那事东窗事发,将她与长公主的关系暴露在人前”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同长公主已然相交经年,彼此熟络,是顶好的朋友了,却要在明面上装陌生人。可是她们分明前两日才认识,且自己并不打算同她有过多的来往。还是早日表明立场为好,不然越拖羁绊越深,反而不好割舍。沈知书想定了,又补了一句:“不爱饮酒,故此品不出酒的好劣。”沈知书说完这句,才将目光从酒盏上收回来,对上眼前人的视线。而后她发现,长公主正深深盯着自己瞧。沈知书遂客气地抬了一下杯盏,笑道:“下官敬殿下一杯。”长公主将碎发捋至耳后,无动于衷地坐着,须臾,淡声说:“不爱饮酒便无需敬,原是我为同大人道歉才抬上此酒的,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玉炉里的炭火还在兢兢业业发着热,但殿内的温度似是骤然冷了下来。谢瑾还在状况之外,神情比天桥下的叫花子还要懵,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就降成了冬日里的池塘。她暗中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沈知书的腰,错愕地问:“你何时不爱饮酒了?在军营里不是能喝八百杯?”沈知书瞥她一眼:“晌午喝伤了,这会子喝不下。”“便是喝不下也不该如此说。你瞧,长公主的脸色都变了。”“你从哪儿瞧出她变了脸的?”沈知书问,“她不是一直面无表情?”谢瑾:……谢瑾忙替她那陡然吃错药的朋友擦屁股:“殿下,佑之晌午喝过了头,这会子未全然清醒,说话口无遮拦,下官替她陪个不是,殿下海量,切莫计较。”长公主细而弯的柳叶眉在不知何时点上的灯火里挑了起来,神色似笑非笑。室内逐渐漫起一阵难耐的沉寂。谢瑾垂头暗道糟糕,几息之后,终于听见长公主淡漠地“嗯”了一声:“无妨,沈将军真性情,挺好。”她蓦地抬眼,暗中长舒一口气,便见长公主接着转向沈知书,清浅的眸子被眼睫压出了一道阴影:“大人虽不爱喝,然你……朋友喜欢,这酒也算是找到了好归宿。我稍后会遣人装三坛子送至马车上,大人务必笑纳。”长公主似是在“朋友”、“官人”与“心上人”之间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了一个合适的称谓。沈知书点到为止,没再推辞,拱手道:“下官替谢将军谢过长公主。时辰不早了,多谢殿下今日款待,我同谢将军便先回府了,改日定当再度登门拜访。”“大人客气。”长公主站起身,转头唤来兰苕,“好生送两位将军出去。”-谢瑾甫一出门,便扯住了沈知书的衣袖,眉毛深深蹙起来了:“你方才怎么那么说话?便不怕长公主对你有意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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