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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入内,坐在榻上,婢女都被屏退,两人依偎着对方,享受难得的清净。颜执安继续方才的事情,“我未曾见过明帝陛下,但见过惠帝陛下,他生得英俊,也颇有手段,说到底是一专情之人。但帝王专情,并非善事。所以那时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学他二人专情。”“只我料到,最后这句话,落在我身上。”她无奈浅笑,面上多了一抹温婉,看向循齐时,眼角挑起,又添了笑容。循齐痴痴地看着她,她说:“我不在意将来,哪怕你将来变了心,有了旁人……”话没说完,循齐焦急地捂住她的嘴,狠狠摇头:“没有的、当真没有的。”“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颜执安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忽而觉得自己幼稚,前几日竟然与杜孟生气。其实,皇帝若有心思,自己会做,她对杜孟,着实无心。然而杜孟的优势,便是年轻。她迟疑了下,循齐道:“你有心事?”“自然有心事,你的腿疾,山长离开京城,我们召名医如何?”颜执安换了心思,不再想杜孟的事情。“随你。”循齐兴致阑珊,靠在她的肩上,周身慵懒,颜执安侧眸就能看到她面上如玉的脸颊。两人静静待了片刻,也没有再说话。午时,用午膳,都是长辈,陈卿容本就是开朗之人,说了些笑话,众人含笑。循齐不言,感受着热闹的气氛,身旁有颜执安,她觉得自己是最快乐的人,至于腿疾,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众人说说笑笑,饮酒作乐,颜执安的酒量好,喝上三五杯也无事。皇帝本不是多话的人,眼下也只是沉默,但她的眼睛明亮,时而弯弯,带着稍有的喜色。午后,陈卿容也醉了,不肯离去,旁人陆陆续续散了,颜执安去扶她,她却推开,目光转了一圈,落在皇帝身上。皇帝没有喝酒,下意识想到什么,便道:“皇后,你先出去,我与母亲有话说。”“她醉了。”颜执安提醒皇帝,和醉鬼没什么好说的。“你不让她说,她就不走。”循齐提醒她,“你去,我照顾好她。”颜执安这才离开。循齐起身,慢慢地走过去,陈卿容的目光被她吸引住,很快,看向她的腿上。忽而发现每回走路,都是执安扶着她,如今她一人行走,确实不如常人行动灵敏。她愣住了,循齐走过去,道:“夫人,您想什么,我很清楚,说再多无用,我会挑选陈颜二家的子弟,暗中培养,委以重任,这是她的依靠。我想,您应该明白的。”“你的腿……”陈卿容伸手去触碰,循齐没有躲避,道:“不能疾走罢了,夫人,我想留住她。”陈卿容愕然抬首,似乎想想到什么,但很快,风吹了,怎么抓都抓不到。循齐便走了。她依旧走得很慢,努力保持平稳,走到门边,自己开了门,门前的人转身,衣袂蹁跹,恰是她最爱的一面。“我让人送母亲回去。”颜执安看着她,放心不下,自己不能离开她,便想了折中的办法。循齐摇首,道:“不必,我自己走,你先送夫人回去,我在车上等你。”“无妨的……”“你去送,我又不是孩子,哪里需要你时刻盯着。”循齐闹得红了脸,有些窘迫,扶着门口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按着木头,像是转移自己的尴尬。见状,颜执安便不勉强,只说:“那你在这里等我。”“好,等你。”循齐便笑了。颜执安入内去扶母亲,不想母亲抓住她的手,力道有些重,她无奈,道:“母亲,我送你回去。”陈卿容看着她,又看向门口的皇帝,蹙眉道:“我还可以饮的,不算醉。”“您别和我犟,赶紧回去休息。”颜执安语气不耐,“陛下在等着呢。”陈卿容眯了眯眼,起了较劲的心思,“你吼我?成亲一日就嫌弃我”颜执安:“……”“好了,我扶您回去。”她耐心地哄了一句,不想对方不领情,反而推开她,道:“你爹从来不吼我,你爹对我很有耐心,不会为了旁人就催我,给我脸色看。”陈卿容的醉态,便是大吵大闹,与皇帝不同,颜执安矮下姿态,“母亲,您醉了,我扶着您回来,好不好?”“不好,你陪我坐会儿。”陈卿容扶额,冷漠地拒绝她。颜执安站起身,也是冷漠地看着她:“扶夫人回去,三月内不准饮酒。”门口的皇帝没听到前面的话,只听到最后一句话,吓得莫名一颤,随后便见颜执安冷着脸走来。她识趣地不开口,甚至吞了吞口水,下一息陈卿容朝门口丢了酒杯,“颜执安,我要告诉你爹,你不孝。”“年前都不准饮酒,酒库里的酒都送入宫里。”颜执安淡淡说一句,随后走向皇帝,“回宫。”她冷面冷颜,婢女们沉默,就连皇帝都不敢吭声,默默地跟着她出府。登上马车,循齐不语,缩在一侧,颜执安阖眸,收敛自己的气息,重新睁开眼睛,看向皇帝:“怕了?”循齐不敢回答,她又说:“吓到你了,我又不会罚你。”她说得温柔,但循齐一个字不信,之前她喝酒,双手都挨了戒尺,比起陈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信我?”颜执安唇角含了笑,同她招招手,“你坐那么远做什么?”循齐提醒她:“你上次还打我。”“我忘了。”循齐沉默,看着她,触及她眼中的笑容,自己便没出息地靠过去,满心欢喜。靠近后,颜执安捧起她的脸颊,一点点地吻上嫣红的唇角,她没有急躁、没有莽撞,而是用自己的温柔,慢慢地包裹对方。她的靠近,让循齐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她。长者自带温柔与亲和,颜执安的吻,没有年少者的霸道,温和如泉水,又如细雨拂过,润物细无声。待松开,她微微喘息,抵着循齐的肩膀,自己先羞得难以抬首。她的脸颊、耳朵、脖颈都染上一层绯红,再无方才的气势。她主动卸下气势,将自己冷厉的一面藏起来。循齐被很好地安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耳朵,修长的颈间,一片雪白,这片雪圣洁无暇,蜿蜒至衣襟下。看到这一幕,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拂过那片雪花,试图去探究更多。短暂的羞涩过后,颜执安直起身子,她的手落了空,不免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朝外看去,天快黑了。白日不可的事情,晚上可以的。第127章 不高兴。午时还有阳光,到了黄昏,一阵秋雨噼里啪啦,两人回来得及时,方至廊下,雨水斜斜入廊下,打湿了青砖。顷刻间,乌云密布,疾风骤雨。两人躲进殿内,听着呼呼的风声,秦逸领着宫娥们迅速关上殿门,皆退入殿内。帝后坐在榻上,颜执安想起药浴一事,今日恰好有时间,便唤来秦逸,准备药浴。秦逸退下后,她辗转回到内寝,皇帝坐在床榻上,正在揉腿,见人一靠近,便又松开。“腿疼?”颜执安跟着坐下,拿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她拿眼睛瞄了下,随后,身子靠过去。颜执安及时抵着她的肩膀,道:“坐好。”“你怎么总是这么凶。”循齐泄气,“我对你好了,你就对我凶。”还是刚回来的时候好,温声细语,说什么都不生气。她抿了抿唇角,颜执安当做没有听到,自顾自卷起她的裤脚,小腿肿了,她无奈道:“腿疼怎地不说。”“疼疼就过去了。”循齐表示得不在乎,讨好地笑了一声,对方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她便又不敢笑了,“没事儿的。”颜执安不看她的脸,伸手捏了捏腿,她不觉颤了颤,颜执安道:“你抖什么?”“我捏你的腿,你也得抖。”“还说?”颜执安语气不善,循齐红了脸,许久没有人说她了,如今被人耳提面命,十分羞耻。殿内静悄悄的,宫娥都在外室厚着,内寝只有两人。被说了一句后,循齐屈起腿,不让她看了,“你酒醒了吗?”颜执安一怔,辩解道:“我没醉。”“喝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循齐嘀咕一句,觑她一眼,“你刚刚好凶,不像是皇后,像是学堂里老先生训斥学生。”她说完,指着殿外,“她们都在呢。”“她们听不见。”颜执安放低声音,“你腿疼怎么不说。”“没事儿的,能走呢,许是昨日大婚走得太久了。”循齐有些心虚,歪头看着自己的腿,“过两日就好了,不值得声张的。”她看向颜执安:“你累了,睡会儿,等用晚膳我在喊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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