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什么?”循齐纳闷,近日来都是她处理的。“我回家,收拾东西。”“你在府上还有什么东西?”“财物,我在颜家多年,自该要整理一番。”循齐呆呆的,似乎看到了金山银山,好奇道:“那你带入宫吗?”“你想要吗?”颜执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觉展颜。“不要,那是你的,是你的后路,你自己处理,我不要。”循齐拒绝,又说道:“我觉得你该要给自己留后路。”“你不是我的后路吗?指望颜家做后路?傻呀。”颜执安拿手戳她脑袋。颜家往下,走了两辈,颜执都成为了姑祖母了,若这一辈没有天赋者,便要等下一辈。颜执安手中的产业,数不尽数,她一人,便可抵得上一国。假死后,都留在了四房,在陈卿容手中,她要回去,整理一番,给母亲准备些,维持府邸用度。若十七愿意过继至四房,便要给她留一份。循齐点点头,蓦然明白,道:“那你去准备。我明日去议政殿。”颜执安答应,给她找些事情做,便不会胡思乱想。隔日,颜执安回颜家,陈卿容也被事先喊了回来。金陵四房人来了两房,二爷和六爷跟着来了,金陵庶务是由六爷打理的,其余人不大管事。各房都有产业,皆看不上打理庶务的油水。六爷过来,带了一份礼单,是给颜执安的嫁妆。入宫为后,本是不需要这些的,但六房觉得还是要准备的,颜家也不缺这一份。礼单递到陈卿容的手中,陈卿容也看不上这些,随意扫了一眼,十分丰厚。颜执安没有看,只道:“我既然要入宫,自然当不得家主一位,你们看,如何处置?”说完后,无人接话。镇国公更是低头,小皇帝不好糊弄,他已是国公,不想接管颜家了。他不吭声,其余人更不敢说话了,唯独陈卿容笑了,道:“以前不是争得头破血流吗?怎么一个个都不要了。大哥,你不要吗?”“不要。”镇国公表态,顺势逮住一个羔羊,道:“六弟很合适,这些年来都是你在管理庶务。”“我?”颜六爷懵了,四哥死了,前面还有四个哥哥呢,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呀,人人都不要,他也不要。他立即表态:“哥哥们在,岂能让弟弟班门弄斧。”颜二爷也是沉默,坐在一旁,一句话不敢说。商议一圈,依旧无人敢接下来,陈卿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是被小皇帝吓到了吧?”三兄弟齐齐看向她,她讥讽一句:“你们养的儿子也不成,孙子也不成,人家看书,他们带头逃课出去玩儿。”三兄弟憋屈,不得不承认她养的女儿确实能耐。屋内一阵沉默,有心、无心,此刻都不敢接话。颜执安等了一圈,说道:“既然叔伯们无心,便往下寻,兄弟姐妹们的德性,我也清楚,那便再等等。”等到新的天赋子嗣出生。如今她已失去了天赋,相信,新人很快会出现。陈卿容疑惑:“眼下怎么办?”“我还活着呢,母亲。”颜执安表态,“再等十年。”陈卿容觉得也合适,便道:“那就等等。”四位长辈皆无言。颜执安起身,与长辈行礼,“既然如此,我先回府。”陈卿容捏着礼单,转头问六爷,“东西呢?”“晚两日就会到。会送去府上。”“六叔,我要现银。”颜执安忽而开口,“家里能给多少现银?”颜六爷疑惑,“现银做什么?这些东西价值连城,都是祖上换来的,比起白银,更为值钱。”“我还是想要白银。”颜执安摇首,价值连城的东西,皇帝的库房里比比皆是,不如白银划算。颜六爷只好答应下来,“你要多少?”“六叔可以给多少?”颜执安含笑。她这一笑,让颜六爷瘆得慌,给个定数与可以给多少,可是差很多的。“前两年献给陛下五十万两,不如给你个数,如何?”颜六爷笑容勉强。颜执安颔首,但没有及时答应,而是慢慢思索,继而询问:“翻倍,如何?”颜六爷:“……”就连镇国公与颜二爷都坐不住了,颜家女儿出嫁,不过几千几万两银子,到她这里,不知翻了多少倍。“这、这……”颜六爷张了张嘴,一时间,像吞了鸡蛋一样,半晌说不出话。颜执安笑道:“六叔与大伯二伯们再商议商议,毕竟一个国公位就很值钱了。”颜家如今一国公一侯爵位,在一家族中十分少见的。爵位给了,如何坐得稳,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不用商议了,老六,你回去想想办法,大婚前凑出来。”镇国公先表态,“我答应了。”“多谢大伯了。”颜执安俯身行礼,随后看向母亲,“母亲,回府。”狠狠宰了家里一笔,陈卿容浑身发麻,往日一两一两的钱都觉得多,如今开口便是那么多,骤然觉得钱又不是钱,只是一个数字了。母女二人携手离开镇国公府。屋内三人缄默下来,管家的六爷深吸一口气:“九娘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张口便是这么多……”“她值这么多钱。”颜二爷喟叹一句。镇国公看向自己的亲弟弟,道:“确实。”颜家在寻矿上有得天独厚的本事,但在政治上,稍有能人,一长一短。如今,九娘弥补长短,颜家如今常驻京城,将来如何,且看她的能力。钱还会再赚,但这样的子嗣,百年一遇。****回到太傅府,陈卿容拉着女儿的手,匆匆进屋。进屋后,她关上门,十分不解,“你想干什么?要那么多现银做什么?”“自然放入皇后私库里。”颜执安慢悠悠坐下,“你也看到了,家里拿得出来,我后悔了,拿得太少了。”陈卿容凝眸,便道:“我给你补点。”“母亲也有?”颜执安意外,她知晓母亲是做生意的,但她素来不管问。至于多还是少,她是懒得理会。陈卿容冷笑道:“你是要拿颜家的钱喂饱皇帝吗?你没钱自己不会赚吗?”“赚不了,母亲,我四度进山,毫无所获,你还不明白吗?”颜执安坦然地面对母亲,“若在以往,我岂会看得上家里的这些东西。”“你……”陈卿容心凉了半截,“你、你怎么会失手呢?我记得你七年前还给朝廷献矿了呀。”“您也说了,七年前呀,三年前离京,我便不成了。”颜执安扶额,“书籍记载,一旦用情,便会泯然于众人。”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似乎是想守住颜家的命脉。动情者,心思都在旁人身上,岂会再顾念家族。故而,一旦动情,就会剥夺天赋。“这条规矩是真的……”陈卿容颓然坐下来,想起三年前的事情,不觉道:“那时,你便动心了,对吗?”颜执安点点头。“颜执安、你……”陈卿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若是喜欢,为何不留下呢。她又担忧女儿。她习惯女儿天赋异禀,如今落成这样,竟然是感情坏事。“母亲想骂就骂,日后想骂就骂不成了。”颜执安轻描淡写,“对了,您准备给我多少钱?”陈卿容生无可恋:“你以前看不上的。”颜执安无奈:“你自己刚刚说给我,不然你给我凑个整数,如何?”“你疯了,颜执安。我算明白颜家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是怎么来的,就是针对你的,害怕你胳膊肘往外拐。”陈卿容拍案而起,怒气难掩,颜执安淡淡地对上她的眼神,“多少。”“二十。”陈卿容顿时泄气,又添一句:“我死了,都是你的。”“不,你还有十七。”颜执安托腮,若有所思,道:“母亲,舅父家会不会添妆?”“颜执安,人要脸树要皮,你是一点都不要脸了吗?”陈卿容陡然反应过来,“你是要将皇帝撑死啊。”颜执安眉眼如旧,面对母亲,难得露出小儿女的姿态,浅笑道:“陛下要给陈家封爵,您是知道的。”陈卿容:“……”第一回觉得外面传言是真的,她真的不好对对付。“成,我给你问问家里的意思。”她放弃了,忽而想起一事,“你自己的钱呢?”“怎么了?”颜执安抿唇浅笑,“与您无关。”陈卿容深吸一口气,警告她,“我和你说,你这样,会天打雷劈的。你比皇帝年岁大,肯定是你走在前面的,你想想,你死了以后不就便宜皇帝了,要那么多做什么?”“你想想啊,万一你死了,她再立新后,你不就是给旁人做嫁衣吗?依我看,别准备那么多,我替你保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