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放大琴音，他们开始进行各种极端的行动。 他的指甲全部断裂，牙龈也不断渗出鲜血，但他的动作却无比坚定、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痛觉一般。而在他终于用牙齿磨穿一层帆布之后，他已经麻木的手指却立刻触碰到了另一层帆布，这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而同样受到水琴干扰的另一人的情况则有所不同。 监视器里的陈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立刻调大了水琴的音量，让对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清晰地听到琴声。 再加上水琴那种特殊的、令人恶心的音效，他坚持的时间定格在了8个小时。 这两人处理完毕后，刻板动作完全成型的“运动员”也陷入了崩溃。 极度的欢愉、喜悦、恐惧、愤怒、悲伤 在歇斯底里发展到极限时，男人大脑的保护开关最后一次开启，将他强行送入了睡眠。 他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当然并不是说他突然就不会说话了，恰恰相反，他的话比任何时候都多。 陈沉感觉自己仿佛在以第三视角去旁观一场梦，在梦里的这个男人大概以为自己会说外语，但其实他根本就一窍不通。 审讯人员迅速进场，带走了这个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男人。 陈沉不明所以，直到平川提醒，他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大概是以为自己会飞 其实从这个人有计划、有策略地对抗感觉剥夺审讯的举动里，陈沉就已经大致能确认，对方很有可能是四人中最大的那条鱼，因此，陈沉对他投注了更多的耐心，也动用了更加精密、残忍的手段。 兴奋剂，和镇静剂。 每4小时一次，仅仅4轮过后，这个男人的抵抗便被彻底瓦解。 但陈沉已经加大了氯丙嗪的用量，甚至还在其中混入了微量“绝不该被使用的”、在正常情况下也没多大用的硫喷妥钠。 这一点，从男人已经无法用手摸索到自己眼睛所在的位置的现象，就可以看出。 一开始，他不断用手揉搓自己身体各个部位的皮肤，向利用触觉去给大脑提供一个锚点。 鲜血甚至将他身下的地毯都染红了，可最终，他察觉到异常并不是因为感觉到了痛楚，而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已经被自己弄伤了。 在那之后，他进入了报复性地暴饮暴食阶段，食物似乎是他获取一丝存在感的最后手段，可陈沉却停止了他的食物供应，这让他几乎陷入了癫狂。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找回自己”。 “这人快要到位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进入这个阶段才算刚刚开始吗？” “重点不是他刚才吃的那些玩意儿那些东西看着恶心，其实真没什么。” “吮吸手指？” “没错，在医学上，这叫做吮吸反射。现代心理学和神经学普遍认为，哪怕在度过婴儿时期之后，吮吸动作仍然会固定的、不可阻断地刺激多巴胺和血清素的分泌。” “一旦进入到这个阶段，就意味着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等着看吧，我觉得有些恐怖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屏幕里的那个男人的嘴里满是鲜血，而他的手指，则是血流如注。 平川当机立断地大喊，审讯人员破门而入，陈沉浑身鸡皮疙瘩地走向审讯室的出口，而当他看到那个被带出来的男人时，他的眼神下意识地移向了对方的手掌。 从平川发话，到审讯人员进入，总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甚至可能只有三十秒。 也就在这三十秒内，男人的手指 新的对手 不是怎么让他们开口，而是怎么让他们别乱开口。 其中最典型的表现形式就是， 答非所问已经是最好的情况，更严重的，甚至都开始自创语言了。 确认常规手段已经很难让被审讯者快速复原之后，平川当机立断地采取了极端手段，那就是，强制关机。 这样的方法非常有效，仅仅4轮麻醉、16個小时之后，所有人就基本恢复了清醒。 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他们的脑子里就好像被装了一个开关一样，只要审讯人员一提到“黑暗”、“房间”之类与审讯室有关联的词语，他们就会立刻浑身发抖。 他可不想再失去几根手指了。 于是，陈沉顺利地拿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并且通过多种细节的组合，成功地加强了多份口供的合理性，最终形成了一份可以对外发布的证据。 坐在苏海尔对面，陈沉开口说道： “依靠这份口供，你们完全可以跟北约、跟美国组织新的谈判。” “所以，我需要一点回报。” “当然！” 他并没有对陈沉事后要价的行为提出任何质疑，因为他知道，此前确实是情况紧急，陈沉先把事情办了的做法不仅不是“阴险”，反而是优秀合作伙伴的最重要特征。 有谁能像他们一样，把军情六处特工的嘴撬开呢？ 光是看着那些用客观、学术、专业的文字记录的审讯记录，苏海尔都感觉到一阵接一阵的头皮发麻，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那些人到底是经过了多少痛苦的折磨。 想到这里，苏海尔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