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也真就是枪林弹雨里练出来了，压根没在怵的，自己带着个副官、或者叫助理翻译，开着辆十八手的吉普大切诺基，哼哧哼哧就干到了阿勒颇。 而一见到陈沉，他脸上的兴奋都快压抑不住了。 这句话，他说的是中文。 陈沉估计，他来的这一路上，估计就靠连这一句话的发音打发时间了。 “早上好，吃了吗您呐？”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行了行了，说英语吧。” “沉船，你的手受伤了？严重吗？” “小事情，骨裂而已，已经做完手术了，大概一两周就能自由活动。” 听到陈沉的话，胡狼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伤病是佣兵的诅咒-——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我明白。” “但我没办法停下来，现在的局势不能没有我。” “你没猜到？” “我为什么能猜到？至少我可以确定，你要做的事情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所以，我也根本没花太多心思去猜” 胡狼幽怨地看了一眼陈沉，也没继续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解释道： “不过，这次的服务仅限于后方的民兵部队，目的是以预备役形式去应对未来可能爆发的全境战争。”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知道，如果胡狼能得到这个消息，那就一定说明，他是有资格知道的。 “消息是从保利科技那里来的，我们原本有机会达成一次合作，但我们双方在交流之后一致认为那样做风险太大，所以就暂时搁置了。” “明白。”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是训练服务的话，你不是应该留在大马士革一带吗？跑来阿勒颇干嘛？” “拉卡？！” “你去拉卡提供训练服务？你不知道拉卡现在的局面吗？” 说到这里，胡狼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当然可以彻底脱离柴斯里，投入东风兵团，但那跟我们说好的计划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必须要利用好柴斯里这个平台。” “那样的话，计划里的那些港口、那些基地怎么办？” “所以，拉卡就拉卡吧，说实在的，我要做的事情，可比你要做的事情安全多了” “我们至少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知道他们会出什么招。” “我可没那么倒霉。”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在正式开始训练任务之前，我们会有两周左右的整备时间。” “你看，小鱼允许我来见你，肯定也是有让我帮你一把的意思。” 听到胡狼的话，陈沉哈哈一笑，回答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在阿勒颇好好待着吧。” “明白。” 两人随意交流了几句，没有去谈更多敏感的内容，确认陈沉状态还好、确认东风兵团处境安全之后，胡狼也就此告辞离去。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觉得对柴斯里这样的“白卡队伍”来说，尽可能远离风暴中心或许更安全。 这一份“边界感”，让陈沉都有些感慨。 最后，胡狼甚至连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离开前往柴斯里那边安排好的酒店，而在他走后，陈沉也是找机会回了监控室，继续去观察被审讯人员的情况。 绝大部分参与感觉剥夺实验的被试者都会在这个周期内崩溃，人类长期以来建立的生物钟和时序观念的威力，往往会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四个特工中，有两个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对安静、绝对黑暗的环境下，他们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然而，这不仅没有缓解他们遭受的巨大压力，反而进一步加速了他们的精神崩溃。 而与此同时，这两人近乎同步地出现了大量无意识动作。 这样的梦游有时候会持续几分钟，在突然惊醒之后，两人会重新进入睡眠。 高级神经中枢的功能已经被扰乱，感觉剥夺这种残酷手段的影响，已经突破了心理层面、直达神经性的生理层面了。 看到这一幕的陈沉忍不住对一旁的平川问道。 “撑不了多久了，但很可惜，这种状态下不太可能完成审讯。” “猝死？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