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他说。 他笑：“这栋房子里的人都想杀了你，你还敢来？” 他听懂了她话语中的暗示，换了个话题：“没想到我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他被堵住话，明显的不悦，但好像被医生嘱咐了不能发火，于是心平静气地假装没听见，接着说。 “都告诉你要少生优生了，说了你也不听。”z说。 “不管怎么说，看在家人的份上，你就退一步吧，”他说，“我让你继承公司，好吗？” 他的脸色变了，本来就病态的脸更加阴沉，像是腐朽的树根。 她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更不想要你这破公司。” z平静地反问：“是谁让我过这样的生活的？是我出生前就自行决定了吗？” “亲爱的爸爸，是谁决定的？”她温和地重复道，“是你啊，爸爸。早年生殖器官差点损伤，想证明自己雄风依旧，因此不断地找女人，要不是你那旺盛的繁殖欲——谁又生来愿意被你当工具呢？” 她抓住关键：“你在派人跟踪她？” 他看到她低下头，似乎正在思考。他知道自己抓住了她的软肋，心想还是经验不足，正好在这时把她的力量扼杀在摇篮中。 她接着说：“我记得你雇的是两个人吧？一个亚裔一个意大利人，不过时间越长，你的资金压力就越大。你们应该快谈不拢钱的问题了吧？” “别跟我扯这些了，”她说，“说到正题吧。我手里还有筹码，你打算用什么来跟我交换？” 菲菲站起身，z回头看了看进去的医生：“这么紧张干什么，他平静得很，我又不会气死他。” “那个角楼，”她忽然说，“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她接着说：“我小时候是由保姆照顾，管得很严，吃完正餐就不能吃别的，也没人会问你饿不饿。我半夜饿醒了就趴在窗户上看星星，角楼的视野很好，但视野再好，我也走不出那个地方。” 菲菲在身后说：“这玩意看起来很容易弄塌，看起来很碍眼。” 前方忽然走来几个人。一位穿着高雅的女人，她走得很快，直冲着z走来。z站在原地看着她，她快步走到z面前，举起手要扇下。 z在她身后惊讶道：“母亲，您怎么打人啊？” z说：“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亲爱的母亲。家里没钱了，可怎么过贵妇生活呀？你当初做伥鬼对一个个进来的女人和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有没有想过今天？” “我又有什么错？”她喃喃道，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她刚嫁进来，说是父亲的第三任妻子。她被人群簇拥着，面庞洁白像仙女。她向孩子们伸出手，孩子们没来得及碰上，她就蜻蜓点水般的走过了。到了z面前，她仰头望着她，觉得她长得像妈妈。z迅速地握住她的指尖，感觉到她的手很温暖。但是她看到女人嫌恶地皱起鼻子，甩开了她的手，又浮起微笑走开。这是z唯一一次触碰到她。 z面无表情地开着车，菲菲在副驾驶觑着她表情，问道：“你今天把几个人都骂了，怎么还不开心？” “很明显。”菲菲说。 “有气就发泄，”菲菲说，“你这样憋在心里难受。” y又看了一眼手机，z还没回消息，助理感觉到他快要把手机摸出火星子了，他忽然关了手机，去工作了。 “我没事，已经从庄园出来了。刚才快被打晕过去了，才看到你的消息。”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z虚弱地说：“哈喽，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啊是的，其实也不是，”z说，“我在练拳击呢，啊痛痛痛痛——”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