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躺在她的床上，钻下去亲她的肚子。 他抬起头，唇角还搭在她的睡衣下，露出一双朦胧的眼，隔着衣服说：“就想亲你的。” 她没听到他有动静，以为他又犯了今天的毛病胡思乱想，放下书，看到他盯着自己。 这让她想起一个“我们是什么关系？”“别说话，快吃”的表情包，忍不住笑出声。 “对不起，别走！我不是故意笑的，只是——” 他起身就要走。 他坐在床边，只给她留下一个冷酷的侧脸。 她给他讲了那个表情包：“很好笑吧？哈哈……” 她敛住笑容，正襟危坐，诚恳地低头认错。 他说：“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都由你来决定，炮友也好，床伴也好。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身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脸。 “哦。”他淡淡地回应。低头玩手指，还在跟她拿乔。但是嘴角已经翘起来，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她沉默了一会：“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公布？” “只是觉得太快了，”她谨慎地说，思考着措辞，“你妈妈那边还不知道吧？” 她问：“那么现在呢？我们现在在一起，就算是你回到当初的那种规则了吗？” 他想了想，说：“两边都不是。既不是我以前的生活，也不是我妈希望我过的生活。” “那两种生活，都是人对于虚无的消解罢了，”他说，“我妈信仰的宗教，它给恐惧死亡的人以规矩生活的动力。我离开它，也是寻找另一种抵抗无聊的方式，不过要更激进放纵。”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那现在呢？” 他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其实我以前不会想去爱一个人的，但是……感觉很不同。像是穿过了一层雾，这里才是真实的感受。是你……你给我的感受。” 她有瞬间想，就这么淹没她好了。 真实，什么是真实？她想。鳄鱼女士要她做好准备，迎接没有目标敌人的无趣生活。可是，在z小姐看来，人生本就是痛苦而无趣的，只是复仇让人生没那么无趣。 他的存在带来的喜悦，他的灵魂的刺痛，他的痛苦与她的痛苦。她从荒诞的家族关系解离出来的契机，她戴着肛塞时他印在脸颊的吻，他们拥抱时打湿彼此脸颊的泪。 第二天起来，z穿好衣服，在颈侧抹香水。他从身后走来，没骨头一样全身拢着她，低头去颈窝嗅她的气味。 他的侧脸在镜中半月般明亮，低头睫毛和唇峰擦过她的脸颊，脆弱而神经质的英俊，像是她豢养在家中的男宠。 “对啊，”她说，“回来了就要处理一些余下的麻烦。你女朋友又不是无所事事。” “在催你回去吧，”她说，“说实话，你去找我，翘了几天班？” 她“哼”了一声：“资本家。” “我送你？”他说。 “知道，”他毫不在意，“不就是去你爸家么？” “那又怎么样，他们构不成威胁。”他说。 他没回答，移开目光，就算是默认了。 这句话的效力出乎寻常，他立刻就保证不再干涉。她刚想走，就被他拉着手臂，轻轻地扯回来。 “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下次见到你了。”他低声说，“我爱你。还有，别看别的男人。不然我发现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宝宝。” 她开车在路上瞥到一家店，拐了进去。里面是一家拳房，正经的格斗，全是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和汗臭味。她神态自若地穿过人群，找到前台。 前台看了她一眼，真的就起身去找人。 前台介绍她叫菲菲，是这里最好的教练。她的身高比她还高，肩宽臂长，手臂上的肌肉一看就能打倒十个男人。 “不，”z说，满意地上下看了一眼，“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镖。” z说：“我还没说完。这个价格可以吗？” 女人看了一眼，改口说：“可以。” 菲菲跟在身后，抬头看了眼高耸的大门。 “不是，”z说，“是我长大的地方。” z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看起来像？” 他父亲的秘书正在门厅等着，见到她，面无表情而礼貌地说： “哦，是吗，”z说道，“知道爸爸那么健康，我就放心了。” 他的目光转向她，问道：“这位是？” 秘书看了一眼菲菲：“这位助理之前没见过，身材倒是很高大。” 菲菲：…… 他只允许z进去。z知道房间里是谁，让菲菲等在门外，便走了进去。 她似乎从未看清这个掌权人的面容。他只在远处和高处出现，模糊而高傲的一片空白的脸，或者只是一个符号。她觉得他好像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符号，以至于病危时也被人重金吊着一口气，以此支撑摇摇欲坠的一个家族。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聚焦在她身上，用了一会才认出她。 她挑了挑眉：“我来了，爸爸。” 菲菲（看了一眼价格）：看人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