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用非常平静的、像是叙述陌生人故事的语气，淡淡道：“他从小是独生子，家庭环境……算了你应该可以想象，后来上了高专，天内理子死了，灰原雄也死了，他又在山村里碰到一对双胞胎，他一怒之下杀死了村庄的人，叛逃成了诅咒师。” “杰杀死父母后成了盘星教的教主，你能想象的各种诅咒师常见的事，他都干过很多，他选择杀死全部人类来根除咒灵，但最后……” “他选择死在我手上，在他27岁前夕。” 他连忙压住瑛纪的肩膀：“瑛纪？怎么了？” 瑛纪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里。 一直以来，瑛纪都很清楚，他是在神明的帮助下转生到夏油家的，真正的夏油家没有他的存在。 五条悟震惊地看着瑛纪，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们互相亏欠，互相诅咒，互相深爱着。 瑛纪：？？？ 瑛纪本来心情沉郁, 被五条悟一句话弄的哭笑不得。 无论如何，五条悟都一直向他伸出手, 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天啊，你别这么对我笑。” 太糟心了。 那岂不是瑛纪很小的时候就被这些事情困扰了？ 瑛纪耷拉着脑袋，沉默了一会才说：“情绪激动时可以看到。”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还是直接问出来了。 瑛纪的身体颤动了几下，他低头, 声音闷闷的。 所以瑛纪一直很注意哥哥和妈妈之间的相处，他生怕两个人再起什么争执。 五条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忍不住撸了一把瑛纪的脑袋。 瑛纪很随意地说：“用时间咒法本来就长不高。” “嗯，会倒生长。” 夏油杰十二岁时已经是大个子了，但瑛纪总给人一种瘦小的感觉。 “想开点，虽然你哥干掉了全家，但那个未来没有你。” 那个未来里压根没有他啊！ 瑛纪怔了怔，心底涌上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温暖。 五条悟很有科学精神地说：“怎么可能？英仙座的流星雨每年都有，寿命可比人类漫长多了。” 五条悟故意与瑛纪争辩：“但在抵达地球前，它们已经在宇宙里航行了几十亿年。” 在他来到人世间前，他已经当了很多年的神器啦。 “所以呢？你知道杰未来会做什么后，你什么感觉？” 瑛纪皱了皱眉，反问：“我为什么要用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来看待哥哥和妈妈？” 瑛纪点头：“过去和未来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不管哥哥未来做什么，只要他慎重对待现在的每一次选择，由此发展的未来也必然是哥哥所期望和选择的。” 瑛纪看五条悟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他摇头：“命运不是既定的，是现在的每一刻选择堆积编织而成的线，即便神明号称可以看到未来，那也只是看到一种可能性而已。” “人类最吸引神明的，就是他们随时变化的想法，以及因想法和选择产生的不同的命运。”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瑛纪，他恍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羂索会称瑛纪为大神官，为什么会被瑛纪的气息所欺骗。 这对咒术师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如果夏油家俩兄弟都会陷入到牛角尖里，哪怕他是五条悟，也无能为力啊。 想到这里，五条悟突然心情轻松愉快，他刻意用调侃的语气说：“既然都看到你哥哥的未来了，你有看到我的未来吗？我被人砍成两半的那个？” 五条悟用肯定的语气说：“哦，那就是看到了。” 五条悟发出短促的笑声，他摆摆手：“我的死亡和香织……啊不对都要被你带偏了，我的死亡与羂索无关，两面宿傩是个很强大的诅咒师，我享受与他的战斗，也不后悔与他一战。” 今天有羂索搞出一个两面宿傩，也许明天就会有另一个诅咒师搞出一个菅原道真甚至是芦屋道满，这种事都无所谓啦。 五条悟瞟了一眼身侧的瑛纪，随意带过了自己未来结局。 毕竟夏油杰的事已经够瑛纪操心了，再说了，瑛纪还是小学生，小孩子就要享受快乐的童年嘛。 五条悟确定瑛纪不会被未来影响，迟疑了几秒，还是诚恳地询问瑛纪，“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想的？” 五条悟点头：“没问题，我将我观察到的都告诉你。” 瑛纪听后提出疑惑：“你没去过我家？” “没有，另一个我好像完全不了解杰的家庭情况，只知道他亲手干掉了父母后叛逃了。”五条悟仔细翻找未来的记忆，最终遗憾摇头，“也没见他平时提起过家里的事。” 瑛纪沉默了很久，他的脸上浮现了不安和忐忑的情绪，思来想去，甚至有点害怕。 瑛纪真以为夏油杰是悲痛到了极致，才故意说出伤人伤己的话，没想到这其中还藏着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