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也算是看着启华一步步起来，可惜啊。” 有的事情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才能认清，如果对象是亲人，那么发现真相的时间又会被延长许久。 而庄天明同样热衷为自己塑造各种形象，谦逊的企业家，低调的慈善家，以及和蔼友善的父亲。 说到最后，庄天明终于说到了重点，他用充满慈爱的语气对庄越说：“庄越，你要学会辨明哪些人是真心对待你，哪些人是别有所图。像方嘉禾这样家里起起伏伏的孩子，很可能心智不坚定。爸爸只是提醒你，你自己要知道轻重，明白吗？” 庄越觉得好笑，不同庄天明做无用的争论，用完餐后，离开了昏黄灯光的餐厅。 庄越便取消了新训练场的预约，重新去以前的训练场训练了一会。 静谧的街道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路口，方嘉禾一口一口地吃着东西，吐露着心事。 他看着路灯下方嘉禾的眉眼，方嘉禾的眼睛很亮，瞳色带着一点浅棕，看上去似乎不谙世事。 因为亲人的逝去，方嘉禾也变得更加成熟。 方嘉禾的脸很软，因为他的触碰，脸上的温度慢慢升高。 即便四周都是朦胧的夜影，是庄越很讨厌的夜色，但方嘉禾靠在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包围着他，让他觉得这样的空间也不那么令人难受。 管家从前在地下室里找到了温忻以前留下几台的相机，庄越把几台相机都送去修理，有两台已经找不到替换的零件，有一台被庄越拿回了房间，有一台则一直放在书房。 上次从茶园回来后，舒雯送了他两本相册，里面是一些庄越从未见过的照片。 庄越看着沉甸甸的相册，里面确实有很多照片，主人公几乎都是庄越。 “有次你不见了，我和你妈妈找得都快急哭了，最后发现你爬到衣柜里睡着了。”舒雯指着那张庄越躺在衣服堆里睡着的照片，脸上浮现出微笑，“你妈妈觉得好笑，赶紧去拿了相机拍下来。” 大多时候都像是在某个时刻的抓拍，很容易让人想象到当时的情景。 “相片是有温度的，摄影师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拍出来就会是什么样子，别人会感受到的。” 他从书房里找出那台闲置的相机，确定相机还能正常运行后，把相机和购置的胶卷打包好，准备送给方嘉禾。 庄天明临时改了心理咨询时间，需要庄越配合。 庄越顿了顿，觉得变化这个词最近在他生活里出现的频率有些高。 从私人诊疗所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庄天明在车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