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6章 陵淮河上有酒家
次日清晨,许伯阳带着三位灵犀子准备下楼吃早饭,毕竟三个孩子都没开始修行却是扛不住饿,该吃还得吃,不料方一推开门,便见丁雪廉笑意盈盈站在门口,招呼孩子下楼。
昨夜一整晚不敢妄动,许伯阳趁这个空档,迅速用灵识探查了一遍房间各处,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时间苦笑摇头,跟着下了楼。
他才下去,房梁上六个小纸人身子迅速从四面八方的木梁上显现出来,纷纷跑到中间瞧了瞧,嬉戏打闹一阵,方才又各回原位,没入房梁之中。
不一阵,费家兄弟俩和吕阳羡也相继下了楼,相继寒暄一番后,吕阳羡笑道:
“许兄可有闲暇?若无要事,要不咱们一起逛逛这郁川城?”
许伯阳求之不得:
“正好,此番出来,少了一把趁手的凝元法器,可以一起去逛逛!”
众人一拍即合,准备出发,许伯阳见他们说话之时,丁雪廉一声不吭,恬静坐在桌前招呼孩子吃饭,心中感到意外,问了一句:
“丁姑娘,我打算和二位费兄、吕兄出去逛逛法器铺子,你可愿一同前往?”
丁雪廉甜甜一笑:
“我倒也无事,出去走走也成,不过带着孩子却是不便,不行还是算了,你们去吧!”
费文龙上楼送了早饭回来,讶异说道:
“这有何不便,都是八九岁的孩童了,放房间里让他们自己玩,反锁了就好,我家和阳羡家四个都在我房中。”
许伯阳见丁雪廉反应有些反常,心头一惊,便附和道:
“不错,雪廉姑娘之前不是来过郁川,正好给我们向导向导,这风和日丽,不出去走走,待在房中岂不是闷得慌?”
“这…”
丁雪廉睁开美眸,没想到许伯阳竟然主动邀请,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看来昨晚当真是碰巧,还好自己说服了丁允山和许汝城,否则真是误会了人家。
眼见许伯阳目光真诚,丁雪廉笑逐颜开,喜不自胜,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身后有人呵呵笑道:
“几位客官可是要出去办事?没事,孩子留给我,我来带着,客官只管去,少了一斤肉回来拿我是问!”
众人回头,只见客栈里那胖乎乎的掌柜搓着手笑眯眯过来。
“也好,那就麻烦掌柜!”
丁雪廉心领神会,从袖口摸出钱袋子,放了一两百银在桌上,“若是回来晚了,还请掌柜招呼吃喝,莫饿了他们。”
费文龙一拍脑门,连忙说道:
“对对对,楼上还有四个,还请掌柜一并招呼了。”
许伯阳没料到昨日还凶神恶煞的掌柜,今日笑得如同寺庙里的弥勒佛,殷勤至极,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拱手谢过。
五人相继出门,出了人迹较少的东浦巷,便往城中走去,一路上走街穿巷,男者轻袍缓带,神丰玉朗,女者一尘不染,飒爽英姿,惹了不少凡人百姓纷纷避让。
路上也碰到不少修士,皆是礼貌点头致意,许伯阳暗暗留心,确实没发现什么高修为的修士,想来筑基修士,不屑于来此市井当中。
没过多久,便见一条宽阔的街道,店铺比比皆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门口都挂着不少兵器,许伯阳随便一扫,便知道这些都是法器,只不过法器铺旁边还有一家凡人开的包子铺,排起了长队,这郁川城仙凡混住,大家都司空见惯,当真是有些稀奇!
想想终归是一郡之治所,有羽士坐守,毕竟世道不一样,怎么说也是青神四大城之一。
“这条街叫八尺街,名字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不过郁川上好的法器都在这里售卖,许公子可以去逛逛!”
丁雪廉负手俏丽,语笑嫣然,
“咱们郁川的法器虽然不如南淮城的出名,但也并非一无是处,这街上也有一些南淮世家过来开的店铺,诸位都可以选选。”
费文龙和吕阳羡全是为了结交感情,他们本身就是南淮人士哪里会缺什么凝元法器,假装陪许伯阳进去逛了两家,便瞧都懒得再瞧。
反观费文玉倒是极为上心,他见多识广,对法器评鉴很有一套,没过多久便按照许伯阳的要求,帮他选到一把长剑,名为「六合」,此剑剑身光滑如鉴,只是两侧微微发黑,却是一件如假包换的离火法器。
许伯阳瞧了瞧不错,当下付了账,总共一百五十灵石,这价格适中,不算贵也不算便宜。
丁雪廉见他当真买剑,心中又安稳了几分,看来自家人当真是疑神疑鬼,错识了好人心,如此说来,他服下敛息丹,多半还是怕三更半夜,惊扰了他人。
后来众人又逛了一圈,瞧了瞧符箓,瞄了瞄丹药,各自采买了一些,渐至傍晚时分,不知不觉来到横穿郁川城的陵淮河畔。
只见河畔垂柳依依,画舫点点,两岸楼酒肆栉次鳞比,数不胜数,不时还瞧见有修士采着“履泽术”在水面行走,看来这郁川城非仙宗修士不得飞行的禁令确实严苛。
许伯阳瞧了一阵,夕阳西下,余晖晚照,河水鱼光粼粼,但河面上方空空荡荡,并未发现费文玉所说的“地煞九宫台”,正自奇怪,忽然目光一凝,果然发觉一处河道曲折之处,隐隐散发着难以察觉的灵光,一个满是符文勾勒的巨型圆形光阵在天空中若隐若现,若是不注意瞧,还真瞧不出来。
费文玉有所察觉,嘿嘿用灵识笑道:
“许兄,这紫府大阵纯以灵能构筑而出,平素收着呢,不仔细瞧难以发觉。”
许伯阳点了点头,悄悄掐了一个“千里”术,仰头仔细瞧了,目力增加,果然瞧得清楚了许多,这看似圆形的光阵,一共分为八块,拼凑在一起,中间还有一个貌似阴阳鱼的图案在缓缓转动。
这抱阴负阳的阴阳鱼连带着整个大阵无声运转,扑闪着少许灵光,映照着下方的陵淮河上灯火辉煌,繁华似锦。
许伯阳又左右瞧了,这陵淮河河道蜿蜒如蛇,九个巨大的光阵连成一条曲线,远望宛如夜空之中九星连珠,近看又好似白日里的大日圆轮,在河面二三十丈处的半空之中铺陈列设,蔚为壮观,不禁叹为观止。
“诸位兄台,既然来到此处,要不喝上一杯?”
吕阳羡盯着这湖面上的画舫来来去去,琴声曼妙,轻纱垂悬之下,人影绰绰,身姿婀娜,早就看得心怒放,跃跃欲试。
这郁川城的陵淮河在青神可谓是大大出名,无它,青楼魁,歌伎舞者名满天下,堪称一绝,是多少人纸碎金迷、流连忘返之地。
吕阳羡从小娇生惯养,素来风流倜傥,之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时心痒难耐,眼下驻足此处,若是不能一睹真容,一亲香泽,岂不是白白到此。
丁雪廉神色鄙夷,瞧了吕阳羡一眼,没好气道:
“吕公子,烟之地,最迷人眼,最乱道心,小心拜倒在那些狐狸精的石榴裙下,精疲力竭,没了力气比试了。”
说罢望着河边一行行烟酒肆,欢声笑语不断,自顾自轻叹一声,
“我是想不通这堂堂仙宗脚下,道家清修之地,为何会有这等勾栏听曲的地方,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吕阳羡哈哈一笑:
“丁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陵淮河在古青神之时,便是王公贵族的消遣之地,距今已有上千年之久,这郁川城的历史可是比淮右仙宗长得多。”
“要想百姓安居乐业,娱乐消遣必不可少,否则那些凡人富商巨贾赚了钱又丢到哪里去,再说了,我辈修行,清苦寂寞,偶尔排忧解闷,寻点乐子,也是再正常不过,这郁川城若是没了这陵淮河,还能叫郁川吗?仙宗若是把这条河毁了,只怕以此为生的老百姓都要造反了!”
丁雪廉忿忿道:
“什么邪门歪理?小小凡人,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还想跟仙宗抢饭碗?他们配吗?若不是在青神,出去早给妖怪吃了。”
吕阳羡闻言有些不高兴,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