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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只喜欢陌淮安(1 / 1)

沈夜珩虽然做过很多心理研究,发表过很多成果,但从来不擅长心理治疗。 所以当遇到棘手的案例报给他的时候,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c作。 他身边所有人的感情都是g脆而决绝的。 父亲会不征求他的意见和没有感情的nv人再婚,和她组成新的家庭,将他排除在外。 他会凭第一感觉和人建立关系,感到厌烦又不留情面转身就走。 他无法停泊,因为没有ai。 简而言之,对方欺骗了他的钱,欺骗了他的感情,欺骗了他的所有。 他从窗子看着病房里打扮得像孔雀开屏般的男生极其优雅地喝着下午茶,除了手腕上缠绕的绷带,哪里都不像是有心理问题的样子。 “是的,沈总。” “不知道,只问出来大概是失恋。” “都用过,才探出来大概是失恋,他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谁啊?” “早上不是才聊过吗?能不能别烦我。” 他似乎有些兴趣,打开了门。 于是他礼貌地笑着回应。 “我叫时沐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脸上全是期待和热情,“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你长得很帅,而且,我很喜欢看你笑。” 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夜珩走进了病房,在jg致的小圆桌旁边的沙发椅坐下:“愿意和我聊聊吗?” 并……朝他眨了眨眼。 “沈医生直接叫我沐迁吧。” “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叫那么亲昵。” “谈过几次恋ai?”沈夜珩问,边拿笔在记录板上写着。 “。”见过难对付的,第一次见这么难对付的。 等下。 沈夜珩怀疑自己幻听了。 确认了。没有幻听。 “你不喜欢男生吗?”时沐迁倾身靠近他,“和我试试,你会喜欢的。” 他还是适合和正常人交流、谈判。 时沐迁突然沉默,神情黯然,看起来真像有自杀倾向的病人。 不像抑郁症。像自我认知障碍。 看到陌淮安的一刻,他猛地抱住了他。 他只知道,他现在每天都想见到陌淮安。 他不知道能喜欢他多久。 陌淮安被他抱的有些懵,但也任由他抱着。 “没什么,想抱你。”沈夜珩依然抱着他,又轻轻咬着他的耳垂道:“还想……” 陌淮安的睫毛颤了颤,被沈夜珩带到了另外的房间。 “主人……” 沈夜珩拿了一个塑料盒,摇晃间,是碰撞的剔透响声。 空调的温度被刻意调得很高,两人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凉。 被融化的水滴没有冰块原来那么冷,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却足够引来生理x的一颤。 但,除了每一个落点一刻的冰冷,全身变得更加燥热。 沈夜珩扶起他的,水滴接连落下:“从这次起加一条,自称要用——小狗。” 陌淮安一时难以接受,缄默不语。 “!” “这是今天的目标,”又是一块被放入,“我会一直教到你愿意用自称的时候。” 他无视小狗眸中的乞求,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 冰块还被坏心思地搅动。扎勒出了红印。 他妥协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小狗不行了……” “接下来……” 他留了余地,没有让小狗很辛苦,保证他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 我去将明会了。_ 陌淮安以为是有什么任务,没想到是对新入会成员背景的大排查。 周围站着一圈银白se制服的人,手里拿着棍bang,还有几人手里拿着枪。 陌淮安没想到和楚云悸再见就是这样命悬一线的场面。 楚云悸看懂了他的意思,强撑着挤出笑点了点头。 负责人毫不理会他言辞恳切的辩解,直接示意旁边的白衣人。 “还想说谎?” 有人直接用脚狠狠踩住他的头,他既痛苦又惊恐,嘴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连尖叫也发不出来。 终于,白衣人收回了脚,转而又有人用枪口贴着他的腿,“砰”,开了一枪。 白衣人像没有听觉般,毫无动容地将枪口移到他的另一只腿。 “我说真的……我不会背叛你们的……求你们了……我妹妹她……还在等我回家,她要是看不到我,会担心的……” 陌淮安难受地攥了攥手指,感受着身边暂时还安全的其他人和自己一样的压抑和绝望。 他嘴里也已经全是鲜血。 生命流失却又无法si亡的剧痛。 在妹妹心里,他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大侦探。 “砰。” 接下来,问到了陌淮安。 父亲以身殉职,家属没能得到优待,给家属的抚恤金也被贪w,他们没能拿到一分钱。而母亲是法务工作者,辛勤工作不求回报却被暗害冤枉,最后还落下病根,拖延太久成为不治之症。 陌淮安静静陈述,客观地、毫无波澜地:“不。不止。因为,学校有钱人家的孩子欺负我、侮辱我,我弟弟看不下去,一个人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学校代表家属问责,我全部担了下来,被永久开除全境学籍,再也没有受教育的机会。而有钱人家还不满意,气不过,出钱买了寂影的人要抓我。” “当然。”陌淮安看着负责人。 好好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哪还有心思去计较什么仇怨呢。 刚刚被害si的那个人是。 “你到顶级别墅区,和有钱人混在一起,什么关系?” 楚云悸有些讶异地看他,但很快又因为自身的紧张没有太多余力去思考他们的关系。 “沈夜珩。”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这么多天相处以来,对视、夸奖、拥抱、为他jg心准备的衣服、早餐……以至于他自己都快忘了—— 陌淮安站在原地看着技术人员躬着身子快速c作查找着,紧张好像被ch0u离、流走,只剩下黯然。 沈夜珩虽然不露面,但由他向下的联络网和将明会密不可分。 而三大地下q1ngse交易会其中之一的所有者是他。——暴利行业。 他们还查了他今早的位置,确认他不是信口开河。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他现在只和你保持关系吗?” 在知道这些以前,陌淮安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还是回答:“是。” 如果能让将明会内部信任沈夜珩,他们会好办事得多。 “知道,”陌淮安笑了笑,状作真诚道,“是他授意的。” “他很需要将明会的帮助,也希望将明会能真心和他合作。” 所以,这算是一个契机,表明诚意。 “我会报告上级。”这对负责人来说算功劳一件,所以他很乐意牵线,顿了顿,他看了看楚云悸道:“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吧?” 楚云悸已经恢复得镇定自若,朝负责人笑着。走的紧张感现在又爬上陌淮安的神经。也不知道政府伪造的资料会不会被识破。 技术人员看着屏幕的眼睛凝重地眯起,手上又点了几下。 陌淮安压着自己的心跳声,紧紧盯着技术人员的举动。 隐形耳机里响起声音。 楚云悸云淡风轻地朝他眨眨眼睛。 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直到被白衣人送到一片离这里很远的居民区,两人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没事就好,”恢复平静后,陌淮安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地,“现在也算把沈夜珩带进来了。” “原来楚队长也不知道啊。” 她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继续道:“记得别对他动感情。” 她又觉得自己说得重了,恢复了笑意:“抱歉,我有点看不起没有感情就能扯上x的人,所以不想你被他伤害,如果让你不高兴的话,当我没说。” 或许不久的将来,沈夜珩就会喜欢上别人,然后和他再无交集。 和楚云悸道别后,他伸出刚刚好不容易捂热的手握上冰凉的单车握把,骑车上路。 他突然想: 是一定。 总会过期的。 可打开病房的一刻,空荡的床位、被风卷起的窗帘,又是让他心脏忽停的寒意。 怎么能出院呢? 他又打了几次,还是无人接听。 周边是悄无人烟的寂静,他蓦地有种被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的孤独感。 他又想到一个地方。 何溪慌乱地将手里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有些怔愣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 何溪猛地甩开他:“我不走。我就在这。” “谁允许你给我转的?我告诉你,我就愿意待在这。别自作聪明,你以为我会领情吗?”何溪声音虚弱,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何溪愣了愣,像被ch0u走了力气,软绵绵地滑坐在病床上沉默着。 何溪一直在等陌珏回家,每个下班回家朝门口遥望的傍晚,每条被军部拦截却还一直jg心编辑的讯息,每次桌上摆放的陌珏以前最ai给他们做的饭菜,以及医院告知准备后事时颤抖着手写下的……没有回复的信件。 其实陌淮安收到了回信。 回信里只有一句话:陌珏以身殉职,没有遗物。 从此,成为他一力伪造的,给弟弟的希望和母亲活下去的支撑。成为他无法诉说的痛苦和垂si挣扎的深渊。 他没有勇气让母亲知道,她等的人回不来了。 “可是他打钱回来就是给你治病的,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耽误治疗。” “上学没用。弟弟能上就行,”陌淮安怕她受寒,帮她把外套披上,“不如出来挣钱。” 陌淮安的手瞬间青了一块,他皱眉蜷起手指忍着疼,呼x1间也带上x口泛起的不服气:“我就是不想上。带你到这里治病,我也挣到钱给你交医药费了,你凭什么管我?” 陌淮安突然无力辩解,手垂在身侧攥紧,目光由何溪紧蹙的眉头转到颜se暗淡的小铁柜,再转到地板大理石砖细密的纹路上。 心里一直紧绷的错杂又集中的情绪顷刻间四散溢出,陌淮安一言不发出了病房。 等他的状态终于稳定些,沈夜珩才得以回家,一路在后座和将明会的人用讯息g0u通着。 只是,对方是知晓了他无法见光的交易才愿意信任他并期待他的加盟。他一边和对方周旋着,一边隐隐有些担心是否陌淮安也知晓了什么。 只怕陌淮安知道。 黑se的跑车融入夜se飞驰着,很快掠 破旧的房屋里亮着晦暗还闪烁的橘hse灯光。 他在门前抬手愣了几秒,接着,小心而谨慎地叩响。 “你怎么来了?”陌淮安抬眼看他,眼尾却是沮丧地下撇着,黑se的瞳孔像笼着雾气。 陌淮安没有说话,在门前站着,穿着松垮的休闲装,在黯淡的月光下看起来清瘦又孤单。 陌淮安还是站着。 就在他准备亲自把他拉过来的时候,陌淮安自己安静地坐上了副驾。 他也不是一定要做。可又总觉得不做少了些什么。 他依赖他的声音、动作、表情,他依赖他在身边,他依赖他和自己的每个接触,他依赖他的身t。 所以他自己也理不清、绕不明。 陌淮安很安静地跪坐在地上,像一座雨夜中沉寂的雕像。 陌淮安被迫直视他,瞳孔里雾蒙蒙地映着他下睨的视线和身后的一点灯光。 没有温度的皮鞭慢慢下移,陌淮安惯x地不再仰头,随之立即被抵住喉结,皮革表面的纹路在脆弱的皮肤摩挲,头顶沉沉传来命令:“看着我。” 鞭子探入领口,将衣领拉下。 他俯身将他的衣服一边拉到肩膀以下,发现他锁骨上方到颈上有几道才堪堪凝结的伤痕。 破碎而完整的,永恒而带着致命x1引力的艺术品。 可现在面前的人是陌淮安。所以,他蹲下身,呼x1颤抖着洒落,想触碰的手小心翼翼收回。他低声问:“谁弄的?” 沈夜珩的眉蹙得b他还紧,目光一寸不移地盯着他的神情:“真话?” 表情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小动作。不是说谎。 他帮他拉好衣服,起身,说:“你走吧。” 他轻叹一口气,声音快要和房间的晦暗融为一t:“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你承受不了。我不会为你的生命负责。” 他背过身去,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反悔。 他不想对任何人的生命负责,但他已经无法接受陌淮安离开他的生活。 他站在原地,做不到进,也做不到退。 擦肩的一瞬,沈夜珩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像溺水的人为求生sisi抓住救命稻草:“你走不了了。” “我负责到底。” 后背触到冰凉的铁面,腿被分开折在身t两边,紧紧抵着他的人眸se沉沉的:“会反抗吗?” 陌淮安失焦地看着上方设计简约而又极具艺术感的灯管,脆弱的地方被侵占,思绪被感觉淹没,心口没来由地泛起酸涩。 出口的时候咽下了末尾的疑问词。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陌淮安感受着t温的融合、晃动,接着说:“不然……怎么会和一个还不了解的人就扯上x。” 没有ai的人,才耽溺于杏。 永远替代,永远求不得,永远,越陷越深。 如果有人愿意ai我,我会和他对视,看他瞳孔里倒映的我,看他的目光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会和他接吻,直到氧气不再能由彼此互相传递,直到他抗拒我、推搡我,我也不松开。语言都太单薄。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表达我歇斯底里的感激和热烈刻骨的ai意——包括“我ai你”。 …… 可—— 陌淮安想:这都要骗我。 沈夜珩看着他眸中水汽之下忐忑的期待,认真地想了想,说: 嗯。 陌淮安眨眨眼,把水汽憋回眼底,睫翼轻轻闭合,偏过头去。 外界的接触,永远无法进入心脏。 “要是让我发现有下次,我不介意帮你,直到你自己也害怕为止。” “就算不喜欢我,也别让我知道。那只会让我更想独占你的所有。” “你的想法,你的目光,你的心跳,你的感觉,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那人倾身屈膝跪上铁台,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下巴抵在他颈窝,说:“别表现出你的反感,否则我会用各种方法教到你不反感为止。” “在窒息的边缘让你绝对依赖。” 一句一句,让人不寒而栗。 沈夜珩在陌淮安睡着以后,细致而轻柔地在他的伤痕上涂了能促进愈合并且不留疤的药膏。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陌淮安睡得不是很安稳,似乎是感受到触碰,梦呓一声侧过头去,沈夜珩就在黑暗中静静等着,直到他的呼x1再次变得均匀而平稳,他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继续擦药。 陌淮安很喜欢裹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有时候甚至把脸也缩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他迷迷糊糊睁眼,就看他抱着的人试探地似乎想从他的怀中钻出去,却又因为他昨天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嗯。”怀中的人不再乱动,小猫似地应了一声。 “我……可以起床吗?”陌淮安询问着。 “那……你的手……” 他刚抬起手,陌淮安就裹着被子快速一个翻身下了床。 陌淮安站在床边,转过身看他:“早上容易出事。” 刚刚本来不明显的,但看着陌淮安裹着拖地的被子只露出头,一脸戒备地看他,他突然咽了咽口水。 膝盖上还有昨晚留下的一点淤青,脚踝上也是昨晚被他拖回来的掐痕。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打算。 并且,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又是接连几天的迂回。 和初入将明会见到的简陋厂房不同,这里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尽头亮眼而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带着一队白衣人鱼贯而入。他没戴面具,五官俊逸张扬,就算淹没在人群中也夺目得能被一眼看到,加上一身黑se劲装,搭了一件皮质铆钉外套,整个人看起来肆意又危险。 指尖在腿上敲着,他环视一圈来宾,才懒懒开口:“欢迎各位。我是将明会管理层之一,时择。今天由我主持。” 有人带头鼓掌,他心不在焉地拍了两下,目光却透过面具落在旁边观察着周围的人身上。 其实主要是试探陌淮安的反应。得到了他“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厌恶你”一类的答复,他才七上八下地带他踏进这里。 他转头看周围,才发现其他几桌带的人都已摘下面具站在桌前。他们衣着都很暴露,有的直接是半透明纱质,满满都是暗示意味。 “这位先生还在等什么?”时择支着头,语调依然懒懒的,不像是维护秩序,倒像是看热闹。 时择笑出了声,直起身耸肩道:“因为我摘了。” “这可不行。我们要保密到场各位的身份,”时择制止了他,又“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你的小狗自己摘了。” “长得很漂亮啊,难怪那么宝贝。”时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身边的人转头sisi盯着他,他才收回目光拉过他的手小声哄道,“好了好了。” 话音里没有什么情绪,语气却格外坚定,像枯山里的清泉,潺潺流进g涸的心底。 “你们将明会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沈夜珩悄悄拉住陌淮安的手,y鸷地盯着他,“再有任何不恰当的言语、行为,我和将明会的一切合作,就到此为止。” “那我也提醒一下,让别人感到不悦的,不叫玩笑。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看惹我不高兴的人过得不好。”沈夜珩也眯着眼睛讽刺地回看他。 他停住,似乎真的在思考,末了,说:“你没有他好看。” 时择却不生气,起身朝他走来:“哦?可,你真的不想跟我试试吗?我的技术应该b他好。” “这么自信,你可以跟我试试,现在,就在这。”证自己一定能赢吗?” “不用紧张,不过是助助兴,小彩头罢了。三局两胜,赌注,就是各自带的小宠物。大家都等着看今天的赌局呢,二位的赌局,一定很jg彩,”时择走到隔壁桌前,行了一个绅士礼,介绍到,“cat先生是将明会的元老级人物了,今天听说新客来访,特地办了宴会。” cat的声音也像猫一样尖细,又带着年岁的沧桑,听起来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初次见面,只是想和你随便玩些游戏,交个朋友。怎么?这都不愿意?” 大厅里是一片惊叹声。陌淮安也有些讶异的看着沈夜珩。 cat沉默地思索着。 他开出的条件对他有足够的x1引力。 为了避免cat玩不起,他又主动提出:“我只要anesia交易场和y交易场的管理权。所有权属于你,盈利也属于你。” 时择安排了白衣人下去准备,朝沈夜珩道:“那么赌局即将正式开始,这位先生,还没请教你的称呼。” 陌淮安:憋笑。 其他人:? 时择也倏地笑了:“当然可以。你开心就好。” 沈夜珩带着陌淮安回到桌后坐好,佯装漫不经心地靠着靠背,实际在面具后全心观察着白衣人的一举一动。 极大的赌注,配上极简单且中规中矩的赌局,反而让人更紧张。 对有钱人来说,识别真假应该不难。但恰巧……沈夜珩对收藏古董从来不感兴趣。 他看着cat仔细地将两个花瓶翻来覆去看了一个遍,并不时在以为他没注意的时候瞄向他。 陌淮安坐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举动。 在用余光注意到cat身边的人暗中观察这边时,假装正要放在答案盘,不小心露出b的标识。 沈夜珩注意到了陌淮安的小动作,心照不宣地领悟了他的意思,便接过cat的话道:“可真是一目了然。这第一场,恐怕难分胜负了。” 沈夜珩不动声se地将红布底下的a换成了b,面上却做出cat想看到的反应,思考状道:“哦?可我觉得,我还是坚持己见好。难道cat先生会这么谦让,想和我打平手吗?” 他没有把握,所以和cat选一样的,再不济也就是平手。 揭晓胜负的时候,cat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y沉沉地朝这边看来,沈夜珩将视线回过去,极其无辜地摊手。 “那么第一局加赛。”时择拍拍手,大厅侧面的暗门打开,是一个很高且大的笼子,里面站着大概二十几个人,笼子往里,尽头的墙面上是两个靶位,桌台上放着枪。 但和入会测试不同,现在的规则是从这二十几个人中挑一个人来,看谁挑的人环数高。 不出意料地,第一局:cat胜。 大厅中间被推上来两幅珍藏在金边画框中的画。画中是一位金se卷发、身着蔚蓝礼服裙,姿态优雅傲然回眸的nv士。自信、耀眼,又冷漠,孤独、高贵,又热烈。整幅画把神情、动作展示得活灵活现,把端正美丽的五官也刻画得栩栩如生,前景还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又或是水面,画中人的一切却能突破这层屏障直观地抵达观众面前。 连带不愿公开身份的私人买家一起,惊动一时的画作从此再无下落。 年纪长些的人都会知道这幅名动一时的画,但对于年轻一辈,这幅画消失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未降生。 有白衣人小声告诉他们:b是真品。 转头看时择的方向,就看他眯着眼朝他们b了个ok的手势。 但,也不排除将明会料到了他们的所想,所以给出真实选项。 而因为这幅画最后出现的时间间隔已经太久,本身难度就很高。 沈夜珩很快肯定地回答他:“嗯,假的。” 直接上交了空无一物的答案盘。 时择分别看了两个答案盘,最后宣布: 两幅画,都是赝品。 陌淮安有些好奇,靠在沈夜珩耳边轻声问:“你是怎么判断 沈夜珩笑了笑,话音里却是黯然:“这个我是真知道。” “画上的人,是我的母亲。那个私人买家,是我父亲。” “不,”沈夜珩垂着视线,说,“那幅画的真品,已经被毁了。父亲不顾我母亲的反对,亲手把它烧成灰烬。” “因为他不允许任何别人为我母亲留下的痕迹存在,他不接受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出现在我母亲视线中。” “就凭这一点,我母亲就不可能和他走下去。” “我母亲很早就离开了。她和为她画下这幅画的人结婚、成家……他们现在很幸福。” 但沈夜珩回答了:“她很讨厌我,把我留给父亲,再也没看过我一眼。” “如果他们不ai你,那你也不用在意他们的感情。你的感情应该放在自己身上。多ai自己。” “是,所以我现在……”话音中断,沈夜珩抬头看着面前一脸严肃和关心的人,弯了弯唇角,说,“挺好的。” 努力了这么久,大概都算不上ai自己。 24年来,最好的事,就是遇到陌淮安。 帮助一个陷于桎梏的人,有用的从来不是道理,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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