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压抑住一个劲儿想往上翘的嘴角,转头对一旁的禹王妃说道:“王妃你瞧,咱们早些出门是对的,不然刑穹那小子可要一直在门口被人当猴儿瞧了。”禹王妃佯做嗔怪地睨了眼禹王:“王爷这是埋怨妾身梳妆慢了,害的你那心尖上的刑世子要多吹会儿风了?”禹王尴尬地轻咳两声,伸手握住了王妃的手:“爱妃真是幽默。”禹王讪讪闭上了嘴,原本还想着让马车行快一些,如今这话也只能咽进肚子里了。日头越爬越高,刑府门外的人也是越聚越多。顾磊瞧着那些看热闹的人里头,大多是姑娘后,看了眼盛装打扮的刑穹,她今日一身鸦青色麒麟纹团花杭绸直裰,头发用暖白玉芙蓉冠高高束起,一张俊秀惊艳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笑意浸染眼底,往日里的肃气就跟冬日的雪在春日里尽数消融了一般,只留下一片澄澈。这等动人心魄的好皮囊,怎能不叫上京这群小姑娘们疯狂。那双湿润的眼睛在瞧见一架熟悉的马车后,眼里的光芒四射,不等那马车停下,这厮就迈开了步子向着那马车大踏步而去。十余阶的青砖台梯,只两三步就叫她跨了过去,衣摆荡漾,那发丝都随着春风飘扬,顾磊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刑穹的好心情。刑穹走至马车旁,车也正好停下,瞧着里头出来的人,刑穹到嘴边的话赶紧地往下咽。“刑世子~”司棋刚出了马车就瞧见了一旁等候的刑世子,一张脸洋溢着笑容,瞧得她都有些恍惚,赶忙低了头跳下了马车。她正要转身去搀扶她家小姐呢,身侧的位置就叫人抢了。刑穹挨着马车车辕,伸出手去搀扶马车里出来的人,小心翼翼将人扶下了马车,待人站稳后,才细细瞧着宿梓月。刑穹立刻就发现今日宿梓月的不同,她今日竟然上了妆。眉较平日里更黑了些,眉尾隐入发鬓,衬得一双含情目更显深邃,眼尾瞧着似乎也加了些颜色,眨眼间还有些亮闪闪扑棱棱的光彩。她就这么笑着站在春日里,就比百花更动人。刑穹瞧得有些呆愣,四周原本喧闹的声音也随着她的迟钝安静了下来。“世子~”宿梓月脸上泛起点点春光,眉目里闪动着娇嗔,“世子不迎着我们进屋瞧瞧你的新宅吗?”刑穹这才反应了过来,也不羞赧,坦然地一笑,承认刚刚的惊艳:“阿月今日实在光彩动人,叫我失神。”说着脚步调转了方向,带着宿梓月进府去。他们这一走啊,门口就同一瓢水入了油锅一般,轰轰烈烈地热闹了起来。“刚刚那姑娘是哪家的,长得跟瑶台仙子般,刚刚她从马车里下来,我还以为是仙子下凡了!”“娘哎,这真的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刚刚把刑世子都给瞧愣住了。”百姓们议论纷纷,完全没瞧见从后一辆马车里下来的男子,那脸黑的就跟他穿的一身玄衣一般。裴珏看着刑穹同宿梓月往里走的身影,这俩人竟是一个都没想到门口还有一个他!他因着上回去接了白芷涵回府,被他爹又给打了一顿板子,如今坐着都还有些疼,骑不了马,只得在马车上躺着来。刚才起身有些慢了,等他下车,刑穹都带着人往里去了,他气得拍了一掌车辕,牵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疼痛。顾磊看见他了,赶紧命小厮领着人进去。刑穹这一走,街上看热闹的人就散了不少,禹王的马车都行进得顺畅了很多。到了门口,禹王率先下了车,站定后,扬着笑容往那高阶上瞧,只一眼,这笑容就僵住了!刑穹人呢?!******刑穹这场乔迁宴办的妥帖热闹,不光席面精致,更是请到了江南知名戏曲班子来撑台,还有上京没见过的西南杂技。除了这些,宾客门还瞧见了一出好戏。刑穹果真如上京传闻中的一样,对永宁侯府的表小姐起了爱慕之心,整场宴会刑穹那目光就没从宿小姐身上移开过。更有趣的是,永宁侯府世子也来了,旁人问起他同表小姐的亲事,还梗着脖子说不日就会定亲。有好事者还拿这问题去问刑穹,刑穹指了指天,悠悠开了口。“天还亮着。”禹王原本不打算给刑穹好颜色的,因着这话,没忍住破了功,这臭小子讽刺人起来倒是有一套。这话完整说起来,那就是‘天还亮着,别白日做梦了’。禹王妃也是忍俊不禁,她今日瞧着刑穹对宿梓月的态度,心里头那曾经怀疑王爷同刑世子是断袖的猜测是完全尽消了。刑穹那恨不得给宿梓月摘星星捞月亮的样子,都让她有些羡慕中带着嫉妒了。她同王爷虽然感情好,王爷待她也不错,但是同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比起来终究是差了一层的。王妃心里头微微有些失落,对于禹王纠结刑穹没在门口迎接他的抱怨,也不想接话了,径自听着曲儿、看着戏、品着美食。日暮黄昏,宴会进入尾声,酒意阑珊、宾客尽欢,散席之时,除了裴珏,人人都是带着笑容走的。裴珏回府就径直去了木樨堂,对着老祖宗就是一番哭诉。“老祖宗,如今上京的人怕是都知道了刑穹对阿月的心思,他们都在笑话我,说我比不上刑穹那厮,说我白日做梦,还有人笑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