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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泪兀自落两行,满腔酸涩又能向谁言。甄遥被其坚韧不拔的品性深深感染,因此她深呼一口气地问:“韩大人,那鄙人能为您做什么呢?”韩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目光隐忍至极:“若得卿助,姯必如虎添翼也!”“韩大人……”其实甄遥明白,对方掌握她很多把柄,但相谈中始终未曾半句威胁。这样的上位者,如何不令人心甘情愿地臣服。“甄遥!”韩姯激动到无法言喻。“我愿为韩大人肝脑涂地,只是有一己之私求您成全。”“是阿怜吧!”韩姯当即会心一笑,赞赏有加:“你二人果真情投意合,实不相瞒阿怜乃我义妹,如此你便是我的义姐了。”“愧不敢当!”甄遥满脸慌促地推拒。见状,韩姯连忙将她扶起,神色亲昵:“如若不嫌,我能唤你阿遥吗?”“韩大人且随意——”“不必客套,以后唤我蛮奴即可!”韩姯话音落了很久,甄遥眼底闪过一丝局促:“这怎能直呼乳名,我既知大人良善,所以更要以礼相待。”眼瞅甄遥意志坚决,韩姯也不再劝阻:“一切听阿遥的。”灯下立盟,相谈甚欢。韩姯出乎意料的磊落,她直言自己已有两手准备,文攻不成自会武赫。甄遥面露欣赏,随即袒露自己亦在西山有万全之策,纵使不能强势克敌,但也不会满盘皆输。“好一个才思敏捷的阿遥啊!”韩姯喜出望外地为她奉茶。甄遥双手恭敬地接过,垂眸细细品了半口,不觉嘴角微勾:“果然味道清香独特。”“原来阿遥也嗜茶,等来日打下茶都,必有数不尽的珍茶相赠。”“大人可是有什么好计?”“我意与秦宜一较高下!”韩姯一眼不眨地望着她。“善哉,届时我西山诸女愿舍命相随,不过大人容我泼泼冷水,以我们此刻的实力,仅凭孤兵散将实在难成大事。”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唯有泥炉火光正盛。神情寂寥的韩姯,侧颜隽秀地回眸:“阿遥说的极对,所以我需要你亲笔写封信。”“我?给谁写?”甄遥皱眉不解。“邯郡太守尹月!”竟是尹姐姐,世间缘分真是既大又小。“大人如何知晓,我们之间曾有过交情?”甄遥特意将重音放在“过”字,她和尹月关系的确匪浅,但尚未到能改变对方想法的地步。“不必担忧,她是我的同窗旧友。”“什么?”甄遥万分惊讶。韩姯看她那副意料之外的模样,忍不住轻笑:“我们年幼便相识了,昔日同为秦宜的御前伴读。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她家人牵连党争要案,后来被圣上贬为庶民再不知踪影。数年前重逢,她已是新科状元。”“尹相公实为美娇娘,上京赶考拔头筹的故事宁国广为流传。”甄遥适时感慨。“对啊,我想她背后一定很艰辛。”韩姯眼尾悄红,侧身飞快拭去泪痕。“或许就是尹姐姐离开京都后,我等才在西山与其不打不相识。分别以来,她作为圣上钦命的第一个女官,不断在男人的世界里踏出属于自己的一条大道,简直激励人心,无疑于开天辟地。”“没错,倘若没有当初的她,又怎能有今日的韩姯。在她之后,我亦先后出任地方父母官,体察民情感知疾苦……”韩姯真不敢想象,如果没经历种种,现在她还能坚持下来吗?“宁国有了你们,实乃百姓社稷之福。”甄遥由衷称赞。紧接着,韩姯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结,仰面询问道:“这个你可眼熟?”没想到是个通体白质的玉结,用料扎实,唯左上一点黑。“自然,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尹姐姐的家传至宝。”“不错,正是她母亲的遗物,不日前她将此玉结随信附来。信中浓墨重彩地介绍了一个人,言其姓甄名遥,姿容昳丽倾国倾城,文武双全堪当大任!”韩姯说着上前握住了对方的衣袖。“多谢二位赏识……”没想到是尹月推荐的自己,怪不得韩姯会对自己异乎寻常的一见如故,却原来是这个缘分。“日久天长,我们的路还很远呢!”既然贤才已觅,韩姯不由得紧锣密鼓张罗其他事。这一次,她不仅要为了自己奋斗,更要为身后紧相随的知己们冲锋陷阵!只是就在她们讨论国家大事时,另一边的阿怜和季匀犹不知局势转变,仍在伺机企图暗度陈仓,为此季匀愁的几乎吃不下咽。她倒是想悄悄恢复记忆,可怎么毫无破绽地演绎呢?都是阿怜吓唬人,说什么韩姯早就看破了她的手脚,以及她的表现不够如火纯青……哎呀,早知今日,当初便该加入暗莺舵!季匀心烦意乱地托腮胡想,就在她最困顿不已时,门扉突然开启。“季大夫?”熟悉的嗓音,听得她愈发胆颤。“呃,大大……韩大人!”即便阿怜向来嘴巴比脑快,彼时亦少不了惊慌失措,言语有些灼急。见状,韩姯立即转移话题,笑意盈盈地问:“药喝了吗?”季匀低头躲闪,闷闷道:“喝了,就是现在整个人比较浑沌,脑海里各种画面交织像一团浆糊。”“莫怕,这许是记忆要恢复了。”韩姯微微挑眉。此举无疑于瞌睡送枕头,季匀马上顺坡下驴:“我已经记起些细枝末节了,只是我们到底什么关系还不清楚。”一个头两个大,韩姯懒得纠缠,毫不犹豫地斩断情丝:“我们非爱侣!”一刹那,季匀心碎难耐,但为了掩饰情绪,她不得不故作坚强。“是嘛,可我还记起一个人,她似乎对我更重要。”季匀有意刺激对方。“谁?”韩姯眉心紧皱。“约莫叫甄遥,不知怎的,一想起她我就忍不住流泪……”哪知季匀的试探未完,好端端的韩姯蓦然气恼,破天荒地变了语气:“季大夫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咦,说翻脸就翻脸!季匀支支吾吾不知所措,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颊绯红地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韩姯略带宠溺地摇头,一字一句道:“那个旧医箱出卖了你,你都记不得自己是大夫了,却还偷偷捡走舍不得丢弃!”没想到细节决定成败,季匀遂心甘情愿地认输。不过受罚她自己来就行,千万不能连累其他姐妹。然而季匀哪里晓得,此时此刻甄遥正与阿怜小别胜新婚。卧房寂静,烛台幽明,伊人相对举杯。“见到我,为什么又不说话了?”甄遥眉目如画,灯下美的出尘。阿怜顿时没出息地疯狂咽口水,音细似蚊呐:“那太太想听什么话?”“胡闹!”甄遥口是心非地拽住她的胳膊,眼神炙热:“不要乱讲,咱们还是先聊聊韩大人吧。”“古人云:‘春宵一刻值千金’,反正事已至此,此刻莫管韩大人了!”阿怜桃花含情水脉脉,眨眼功夫甄遥便失控了。第二十七章 巫山云雨,坦枕夜话。阿怜乖顺地依偎在甄遥怀中,异常惭愧道:“太太,此前皆因我顾虑不周,没成想把你也给牵连了。”“与卿何故呢,我是自愿入韩大人麾下的。”甄遥轻抚阿怜的秀发,玉颜尽带爱意。“太太素来疼我,此番若不是为了阿怜,纵使王权富贵,你亦不会看在眼里。”几乎是一刹那,甄遥便感受到她情绪的低沉,于是连忙温柔地哄慰:“傻瓜,一方面肯定是为了与你长长久久,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良禽择木而栖!”落草为寇,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阿怜感同身受地仰眸,紧攥住她的皓腕问:“太太是在担心西山各寨吗?”对此,甄遥微微叹息,表情难掩苦涩:“如果只有你我,那我们大可以浪迹天涯。可陈容死在了西山,大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来日坐以待毙,倒不如跟随韩大人谋一条生路。”“唉,都怨我……当初不该鬼迷心窍来到苏府。”阿怜一向了解甄遥的性情,对方淡泊名利至极,如今不过是摧眉折腰事权贵。“不要翻旧账,因为没有当日的阴差阳错,哪来彼时的你我。”闻言,阿怜眼眶通红地撇嘴,故意大咧地嘟囔:“罢了罢了,既然现在咱们共侍一主,那韩大人都许你什么了?”“你啊你,总没个正形儿!”甄遥蓦然失笑,宠溺地点了点阿怜的翘鼻。“切,适才是谁失了理智,急哄哄的像只贪嘴狸猫。”阿怜眨巴着桃花眼,妩媚风流的令人失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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