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不语,她的确不敢喧嚷,毕竟甄遥现下恼极了她。“我惦记你那么久,如今也该夙愿得偿!”适才见外面看守懈怠,陈容便立刻掐准了这个时机。“舵主切勿急躁,前途未卜之际,咱们何必在这紧要关头徒添风波?”阿怜几乎咬牙切齿,但嘴上仍甜言蜜语相哄。果不其然,陈容有些知难而退:“好,我听你的,只是你得有所表示才对!”下一刻,阿怜顿感外衣松解,想来陈容必须得些甜头。“这有何难,舵主请容属下自行宽衣。”阿怜纤腰微弯,错身躲过对方的肆意骚扰。她不动声色摸出匕首,意图扭转局势。哪知陈容手脚更快,三下五除二将她反抱住,接着趁其不备把秘药掩在阿怜口鼻处。“猎香粉?”“不错!”阿怜瞬间气吐幽兰,桃花似水眼润霞。“你竟算计我——”“若非你推三阻四,何故受这种折磨。”陈容故意拉开彼此的距离,语气尽带嘲弄。“陈容,你这卑劣小人。我宋怜宁可死,也不会向你求欢!”“情毒不解,就算是死也狼狈不堪。”“下作!”“阿怜,你又何必装什么贞洁烈女……”陈容一想到她曾和贼匪首尾,就恨不得歹毒地施加报复。“我自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我宁肯粉身碎骨,也不会同你这贱人燕好。”“啪”地一掌,陈容气急败坏地冲其掴斥:“她就那么讨你欢心,且等我逃出这里,必教你们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哼,你不过贵人犬,有何值得惧怕!”阿怜额头香汗淋漓,五脏六腑酥麻灼热,一时间只能握拳硬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可知我追随的是谁?”“我懒得听鸡鸣狗盗之事!”阿怜目露鄙夷,以退为进激得陈容失了理智,以至于素来城府颇深的她脱口而出:“京都贵胄繁多,但我的主子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殿下?”阿怜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怎么,知道害怕了?”陈容把玩着青丝坏笑,不知不觉中软了音嗓:“过来,好生伺候我!”“我没有力气,还是舵主过来吧。”柔软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光,阿怜默默攒劲儿,只待一击必中。可就在陈容俯身与之亲热的一刹,牢门外赫然响起刺骨的暴喝:“你们好大的胆子!”“大当家的——”陈容惊慌失措地松开怀中人,倏而变了副谄媚面孔。“太太!”阿怜绝望的眼眸蓦然充满希冀,接着她身子一软,重重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第二十章 “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甄遥俯身迅速抱起阿怜,而后怒不可遏地瞪着陈容。玉面倾城,修罗寒鸷,气氛骤寂。此情此景,直骇得陈容浑身颤栗。可即便如此,向来狡诈的她亦步步为营道:“大当家何必惊慌,今夜断然死不了人!”阿怜中的不过是猎香粉,只要甄遥肯为她解毒……“此药恐怕没那么简单?”迎着甄遥担忧的双眸,陈容莫名噙笑:“自然,须得三个时辰厮磨嬿婉。”“无耻!”“欸,大当家岂非何不食肉糜,从前阿怜便是借此纵横江湖。”“你——”甄遥恨极了眼前人,她素来高洁正雅,并不想趁人之危。怎奈心爱之人饱受算计,甚至就连解毒这般的隐事亦被对方不怀好意地猜度。“大当家的何故动怒呢?”陈容适时收敛。“这毒究竟是谁下的?”甄遥目光如炬,神情格外疏冷。“本是阿怜意图勾引在下,没想到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害苦了自己。大当家的,这宋怜从前乃我的侍妾,可如今陈某愿拱手相让给您,唯盼从此一笑泯恩仇!”陈容不觉眉目舒展,隐隐自得于握住了对方的把柄。然而甄遥不置可否,垂眸深深望了眼怀中人,旋即迳步离去。回廊幽暗狭窄,不时回荡着急促的呼吸声。甄遥长腿迈的飞快,焦灼到无法冷静思考。此刻的阿怜肌肤滚烫如沸水,即使隔着层层衣裳,依然香汗淋漓。“太太,太太……”阿怜烧的糊涂,一度梦呓地柔喃。“你叫我,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呢!”甄遥内心十分矛盾。“救命,我好热呀,就快要热死了!”阿怜蚀骨难耐,不由自主地循着渴欲探寻。“我倒可以救你,但鸡鸣天青后谁又能来救救我!”甄遥避让不得,只能无奈地任其盘索。孤月高悬,静房乍响。忽有雷霆之势降至,不久门扉紧闭,轩窗曼摇,帘动闻榻鸣。华影斜照,极尽旖旎。“太太,有恶狗在咬人,唔唔唔……”娇儿不知相亲几许,梦里软弱无力任贼欺。“这里没有什么恶狗,端的是馋嘴狸猫罢了!”“好刁的猫儿——”甄遥自是倾城绝色,可当下愈发美的超凡脱俗。彼时她乌发似水洗,手忙脚乱中勉强寻回一丝理智,因此赶忙出言安抚:“有劳阿怜暂且忍耐,坏猫吃饱必定安稳。”怪不得呢,阿怜发痒地咯咯漾笑。妩媚的桃花眼虽慵懒紧阖,但逐渐缓过劲儿的一双纤手正在慢慢溯源。可这狸猫委实皮滑质嫩,竟是半天也捉不住。阿怜气急败坏的反复扭动,突然间红唇翕张道:“不妙,坏猫要钻进我的身体了!”闻言,甄遥目光宠溺地将她的双手牢牢箍住,而后纤腰半弯,温柔地俯在她耳旁轻笑:“撒谎,狸猫明明是要往你的心里去!”一语未毕,仿佛潮升浪奔,一波又一波的剧烈翻涌猛地朝阿怜袭来……西月沉沉,绯光韶逝,不知今夕何夕。阿怜终于稍显清明,眼底却是一片茫然。“啊啊……啊,太太!”相视的一刹,几乎话不成句,清泪兀自滚落。“是我,你很失望?”甄遥倏地发狠,黯然愤慨。陌生又熟悉,缠绵亲密更令阿怜身心撕扯。可纵有千言万语,这种时候也只得死死攀着对方的玉颈哀求:“不要,不要了——”“什么不要了?”于此间秘境,甄遥终是露出她桀骜强势的一面。阿怜宛如煮透的虾子,羞涩地弓背咬牙道:“多谢太太舍命相救——”“谈不上!”甄遥神情难掩怨愤。阿怜心知早前话语伤人,于是愧疚地抬眸仰视着她:“对不起,太太。”哪知甄遥并不理会她,扬臂将环木上的丝帕扯下,孤傲地将其覆面,垂首依旧有条不紊地调弄春色。落英缤纷,芳菲蕊尽。九曲盘桓,陡上云天。时辰快到了,天青即将黎明。今夜阿怜快乐的无法言喻,但又悲伤到不能自已。“太太,如果报复能够让你好受,贱妾何足挂齿!”夹杂着苦涩的泪腔瞬令甄遥发僵,她立刻停住,长叹一口气:“你觉得……我会用这种方式报复你?”“太太,妾并非此意。”“阿怜,其实我该一刀杀了你!”这样就再也不会痛苦了。“贱妾本该死——”“够了,以退为进的招数我看腻了。宋阿怜,你明知我的心意,却每每游离戏耍,此番算是两清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过往种种历历在目,甄遥长指深狠地扎进虎口,竭力提醒自己切勿再重蹈覆辙。“太太,我没有背叛你!”阿怜浓睫狂抖,泪意泛滥,只恐对方对她无欲无求。“呵呵,你指的身体?”甄遥心口不一地讥诮。“事到如今,千错万错都是贱妾的错,还望太太不要弃了我。”阿怜很了解甄遥,她一向不爱咄咄逼人。到底是多在乎自己,才能如此针锋相对。“多说无意,你身上情毒已解,半宿折腾你且好生休息。”说着甄遥便要穿衣离去。见势不妙,阿怜不顾所以地紧拢住她,眨着盈眸啜泣:“屋外尚未破晓,请太太不要离开我!”“你这又是何苦?”然而甄遥嘴上冷漠,却无声无息间复躺了下来。静默憔然,残灯枯寂。一人盼黎明,一人恐天青。阿怜不管太太怎么想,小心翼翼地将头歪了过去,霎时呼吸可闻,她依恋地沉沉睡去。次日一早,身旁却空无一人。甄遥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全然不知。红日初升,群山连绵。地牢深处,清影相对。“阿遥,这陈容果然来头不小,竟是大殿下的人!”季匀顿觉头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