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对方的下一条消息像凉水一样浇过来：你别总提沈从容了，行吗？ 不明白乔栗子在想什么。 沈从容只能安慰自己：都是因为乔乔这人慢热，傲娇，口是心非，想触碰又收回手！想想初识时她对自己的态度，还要更矜持呢！现在已经进步多了，以后肯定越来越好。 乔栗子听说魏学同也是高中校友，饶有兴致地和她聊了些高中时代的奇闻异事。沈从容和导演谈完回来，正听她们说到高中的生物组组长。 沈从容嫉妒得要死，一下就理解了周幽王的心情。 “原来当时传说中那个让校长把烟熄掉的勇士是你。”乔栗子说。 “乔乔你别听她的。”沈从容说，“因为校长是她二伯。” 乔栗子有点惊讶：“你还看过我的团综？” 她说着打开手机相册：“你的周边啊代言啊什么的我也都买全了，其中这款的娃娃是我的最爱，可爱死了，我拍了好多……” 这张的人偶穿着茶染的罩裙和软帽，倚在窗台的垫毯上。宽大的玻璃两边是木製书架墙，被大部头填得很满。向外可以看见一棵开满花的树。 梦境就是，没有尽头的失重感，真假不辨的危险。有点像爱情。 虽然角度不同，但确是一模一样的窗子。 乔栗子呐呐地说：“这个娃娃好像很早就绝版了，是我刚出道时发售的吧，那很久了……” 魏学同望着她，说：“我十七岁就见过你了。” 是你吗？她想道。 还是你想给我提示？这有违于你“保持神秘、保持隐匿”的游戏准则吗？ 她想起很久之前，被绒绒问，对网友的现实身份是否感兴趣。而她是当时怎么回答的？——“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后来蒋诚实来帮她做事，一次替她整理快件，奇道：“这套杯子是哪家送的？都没写卡片。” 蒋诚实吃了一惊：“网友？” 蒋诚实说：“公司直接给你了？” 蒋诚实点点头：“要回送什么吗？” 蒋诚实愈发震惊：“这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吗？……这不是敌暗我明、每战必殆吗？” 那时清点丝绒还不曾成为她生活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或是像后来那样对她造成不由分说的影响——她只是乔栗子领地里闯入的客人，小心地遵循她划下的边界，恪守她制定的规则，扮演她幻想中的完美形象。 蒋诚实倒是曾关注过寄件地址，只是那一栏都填的百货公司或是专卖店之类，似是故意掐断线索，并未透露个人信息。 ……乔栗子想到这里，突然记起清点丝绒的第一件礼物。不可能从任何专柜买到。至今还挂在她的卧室。 画中少女躺在一个雪白的奶油蛋糕里，身周散落颗颗大得不成比例的鲜红草莓，睁大了眼睛，注视深海灯笼般泛着光晕的桃花水母从上空掠过。 她找人画下来送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