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放低声音：“那中芯能给易科代工吗？” 不同于冰芯在采购先进设备上的受限，中芯因为存在感不强，原本的许可证依旧能用。 高端设备在世界上的需求面比较窄，冰芯明确不能采购，中芯代表内地市场的需求，技术上又不冒尖，两边也就低调的出现了洽谈。 他自觉的远离了几步，留给方哥通话的空间。 “六比三。”方卓简单的说了这通电话传递过来的信息。 高通的市场地位和通信领域影响力仍旧被纳入了考虑。 “没有高通，还有英特尔，英特尔的基带芯片并不比高通差，从长远来看，充分的市场竞争将会有助于这个领域更大的创新。” “我不认为对高通的保护是最佳选择。” 虽然没公布，但这是真正的胜负已分，新高通需要重新考量它的专利授权模式，需要认真符合frand的规则。 等到裁决正式公布，这也就意味着权利耗尽原则（the exhation doctre）在美国的适用范围会进一步扩大，还是颇有标志性意义的。 只是，剩下的半个晚上随着另外一份礼物的到来让心情变得有些不同。 买、卖、合作。 除了对冰芯的处置方案，还有一份非正式的处理预案，围绕的是易科与冰芯的合作，筹划强制结束易科与电信运营商的产品订单，也就意味着接近把易科踢出美国市场，而且，将会呼吁部分企业慎重考虑与易科的合作。 “如果有必要，可能会出现新的规定。”朋友的态度比较清晰，就像……就像今天的高通同样面临新的规定。 一份未必会出现的可能还有变化的处理预案，它现在出现在电话里更像是一份通牒和一个警告。 方卓提前拿到消息，感受到警告，但依旧如常的和家人们跨过了大年夜。 直到临睡前，已然是凌晨一点，苏薇帮早已熟睡的方小满掖了掖被子，笑着问了句：“有什么坏消息？” “你方大总裁自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我多少能感觉点异样吧。”苏薇平静地说道。 易科毕竟是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市值和影响力都很大，但去年华盛顿方面出现斡旋艰难的消息，这就是一个非静态的预期调低，整个市场的预期是在持续下滑的。 ——易科全球市场的不确定性在增高。 截止到春节，易科的市值不仅没能在突破4000亿美元之后再进一步，反而震荡下挫至3900亿美元上下。 易科的商业表现是十分出色的，但地缘政治的因素一直在不断加码。 方卓皱了皱眉：“这个烦也是真烦，最早下个月，最迟也不会迟过六月。” 她走了两步，伸手搭在方卓的胳膊上，说道：“所以……是时候从易科到冰芯迸发出更大的工作热情了，既然要上名单，那就证明这个严选没选错吧。” 他一连几个可惜，冰芯如果不受外力影响，它就可以直接和台记争雄。 “我毕竟比胡教授、梁博士他们年轻太多，我有耐心有时间继续等。”方卓摇摇头，并不打算这两天把这个消息通报到冰芯那边，总归是让大家先过两天节。 方卓反手拍了拍薇薇的手，走到窗边，瞧着外面仍旧偶尔被烟花点亮的夜空，说道：“嗯，易科在香港的二次上市要加快了。” 不管这事合规不合规，易科事后起诉不起诉，那都是事后的问题了。 方卓回头看了眼，薇薇这一刻仿佛重新化为易购ceo，提出一个小小的狡黠的建议。 苏薇做了一个拉了拉领带的姿势，笑了一 方卓摇了摇头，把诸多事情都压在心底，天大的事也得等睡醒再说。 方卓醒来的上午没做别的什么事，只笑眯眯的给大大小小的晚辈发了发红包，然后就在壁炉旁取暖看报，顺便回一回领导和朋友们的短信。 ——别烧了，烧不动了，合并吧。 也就是说，这个市场已经整整烧了一年半的时间。 有人简单估算，过去一年半的打车软件市场最少烧掉了300亿，而首先烧掉的就是百度，它把打车业务卖给了优步，随即烧掉的是腾讯，滴滴把一部分股分卖给了快的，基本算是接受阿里的收编。 相较于达达和快的背后的两个巨头，即便是外来的优步，也有些撑不住这种遥遥无期的市场补贴。 这次的合并推动主力是来自日本的软银集团。 所以，眼见中国市场的竞争格外激烈，作为三家的共同股东，他就倡议了更良性的竞争。 他觉得，这可能还是得看方总的意思。 “三家合并是怎么个合并法？这不是搞垄断吗？”方卓提了个最近时常听到的词，笑着回应了卫哲。 方卓问道：“卫总，你怎么想？” “打车的这个市场确实有些过热，虽然确实是把用户们的使用习惯给培养起来了，但是，这种竞争暂时看不到头，达达内部确实挺头疼的。”卫哲表达了一些意思。 卫哲进行转折：“不过，我们内部虽然头疼，但都认为达达肯定不会是三家里第一个倒下的，不管阿里和优步怎么样，我们都有坚持到最后的意志。” 片刻之后，他说道：“我原则上不支持现在搞合并。” 然而，他等了将近二十秒钟，电话另一端始终没动静，这才意识到大概这真是方总的原则。 “你觉得，阿里和优步，谁最有可能先放弃？”方卓问道。 他随后说了理由：“阿里刚上市，手上不缺子弹，而且，它年前的动作就很大，打车软件方面的补贴也有提高，他们显然更有进取心，我觉得优步会更加考虑拿下中国市场的代价。” “那行，等过几天，达达开个会，我让戚赫也过去，至于未来什么时候适合合并，先等把优步赶出中国市场再说。”方卓给了个决定，又说道，“阿里年前的进攻欲望很足，年后第一个放烟花的竞争就从达达开始吧。” 卫哲听到方总斩钉截铁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是惊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