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方卓笑道。 这个“外面说的”实际就是新近来自外媒的报道，谈到冰芯在28n的发展受困，在之前算是半真半假。 当然，这些消息最主要的还是方卓的授意推动，是作为应对场外因素的举措之一。 冰芯虽然有肌肉，但都是健身房里练的，是死肌肉！ “哪有一帆风顺的研发，没什么大事，冰芯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外面的问题，内部的研发是小问题。”方卓笑着给了准确的回应，“我们是比较警惕外面。” 方卓谈起了一些自己美国之行碰见的真实情况。 老领导专心聆听，面色渐渐严肃，等到方总告一段落之后才说道：“等我回北京，我去找老张聊聊。” “我们现在就是想着法的要自身硬，不管怎么着，对于最后结果还是乐观的。”方卓又浅谈了一番冰芯在28n技术问题上的研究。 方卓的这一段很快结束，但情况已经传递到位。 方卓喝了两口茶，说道：“我前两天到厂子里还和邱慈云聊天，提到老领导，就是遗憾啊。” “遗憾您终究是没收到我们冰芯的税，还差两年。”方卓笑道。 他略一沉吟：“当年，我再怎么敢想，也就是希望能成为‘中芯二号’，不，可能也就是‘中芯三号’，万万没想到能看到一个这样的冰芯。” “我们不断有新鲜血液加入，不断有技术和资金的驱动，这血液奔腾是怎么也凉不下来。”方卓答道。 他喝了口茶，忍不住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步，忽然问道：“要是按你们这么算，是不是距离国际最先进的水平也近了？” 老领导有些哭笑不得，直白问道：“冰芯的制程什么时候就能和台记比肩了？” 老领导微微点头，坐了回去，是这个理。 “方总，你要这样说，那我还真期待你们缴税了。”老领导笑道，冰芯这把剑磨了十年，如此真有看它到最顶峰的时刻。 他最后聊了聊梁孟淞这个新晋院士，聊了聊冰芯即将设立的面向内地半导体的“冰芯奖”。 梁博士不缺钱，但该有的名声还是可以再多一些的。 因为涉及技术领域，省里也是有懂技术的专家顾问跟着听一听。 “不是说方总不懂技术吗？听起来还挺专业的。”领导在送别方总之后转而听到技术顾问的评价，颇为纳闷。 全球这个产业，涉及28n具体技术的也就五指之数，再看研发进展，冰芯这方面已经足够匹配它的体量。 专家这么一听，有一种自己已经十分远离技术的长见识的感觉。 外面媒体包括idc等机构在谈冰芯的技术困境，但内部最起码高层还是要清楚情况的，免得又横生枝节。 今年三季度，台记宣布进军先进封装的领域，引发关注。 封装是下游环节，一直以来的技术进步都颇为缓慢，利润也被摊薄，基本是走薄利多销的路线，理论上来说，台记、冰芯这种代工厂的人工成本更高，是不容易与封装厂进行价格竞争的。 冰芯虽然现在没有这样的动向，可是，一个在业内流传的因素也很受大家认可。 易科做设计，冰芯做制造，上游和中游都发展起来了，似乎包揽下游也是理所当然的。 易科和冰芯是两家运用行业地位来施展影响力的典范。 “冰芯不会进军封装。”方卓在邀请长电这些人的时候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但这一块的技术发展是应该重视的。”方卓提醒道，“台记有它的理由，具体它们的技术路线到底什么效果不清楚，可是，现在制程升级的性价比越来越是个问题，我知道三星的封装是有一手的。” 台记现在宣称研发一个wos，把逻辑芯片和dra放在矽中介层上面，然后封装在基板上的技术，但还不清楚真正效果如何。 这两家的结果都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能看出来业界的趋势在往哪里走。对台记的这个选择不看好，它这个选择不一定是对的。”长电的掌门人王新潮是专门赶过来的。 冰芯是要带动产业链，不管是晶圆联盟还是牵线投资，都是造大池子的目的。 王新潮笑道：“方总，你这是要带来我们一起往前走？哎，台记的那个wos，他们的那个余振华，听他的概述，这个技术也就极少数的特定高端产品能用到，影响有限啊。” 长电在国内依托于中芯和冰芯的带动而发展的很不错。 “用子公司来推进，进度可以的话，那是好事。”方卓给了个通知性质的建议。 “那就证明依托子公司进行技术推进的方式确实不适合，只能让冰芯向台记和三星学习。”方卓无奈道，“到时候对长电来说也不算坏事，你们最少能得到一笔分手费。” 但那意味着，长电可能会失去冰芯这个大客户，转而多了一个重磅的竞争对手。 “分手费听起来就让人伤心，方总，那咱们还是永不分手吧。”王新潮接受了来自冰芯的技术推动建议，认为方总提供的路才是符合两家友好发展状况的必经之路。 12月8日，方卓乘车返回上海，准备迎接冰芯次年年初的上市事宜预热，力争再为梁孟淞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届时，索尼美国将会拥有半年的搬出时间。 “挺好，这证明索尼已经进入良好的改革阶段。”方卓说道，“就是有一点不太行，我之前不是说，可以让索尼继续在那边缓缓吗？怎么就给了半年时间？太刻薄了吧？” 终究是有过多年辉煌，走到卖楼拿钱这一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兴奋啊。 索尼卖楼不是什么秘密。 日本企业们的造假还没收尾，东京股市仍有多空绞杀，但随着方卓的回国，孔豫那边基本就只剩下最后不多的工作，可以作壁上观了。 冰芯这一次吧，一个重要原因还是在于受竞选影响，被拿出来作为了一个可攻击的话题，再加上本身确实敏感，也就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或者说，愿意履行上市承诺的冰芯不管什么时候上市，大概都是个好时候，再往后拖，局势恶化，投资真就套牢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