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钵良治转着脑筋，含糊地说道：“总是有得有失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总结失败教训，积极的继续向前出发，我觉得方总今天提醒的这个‘匠人精神’就应该写在每个公司的门口，它太重要了。” 主持人德田扉点点头，把话题抛给了日本首富柳井正，想听听他对匠人精神和企业改革的想法。 他谈了谈精神与文化，也谈认真和原则，又称赞了方总今天的交流风格，直言眼下正需要能惊醒企业的人。 柳井正怀疑不用等节目播出，就这个现场电话验证的消息流传出去，东芝本就遭受疑虑的股价还会受影响。 站在道德高点的方卓对赞扬无感，只是，当主持人提出要把电话打给日本商界前辈稻盛和夫，而后者也大力赞扬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今年已经七十有九，但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厚实。 然后，他又称赞了索尼当机立断的改革，这在这一批漩涡企业里已经是反应相当迅速的了。 这两人对话是用日语。 “电话里是怎么聊的？”方卓询问孙正义。 方卓点点头：“骂起来了？” “他也是凭直觉呗，东芝现在这个造假没什么太有力的证明。”方卓是最清楚东芝在这一轮爆料中的情况。 “东芝的股价要继续跌了。”方卓这样说了句。 但是，见他这么正大光明的来东京，又在镜头之下那么自若，大概是没那种事了。 节目现场的人一起听稻盛和夫对东芝的批评，方卓没被安排同声翻译，就听着孙正义时不时的总结式翻译。 孙正义：开始骂东芝ceo西田了。 孙正义：差不多了，感觉他骂累了。 他一把年纪，又刚把日航起死回生，谁也不怕，不光说了东芝，也直言松下这样的品牌既然亏损，那就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把泡沫捅开，这样才能重新起航。 这种态度一度引发现场骚动，凭借稻盛的声誉，他虽然没有证据，但如此说话可能就得逼出东芝ceo乃至前ceo的反应。 日本的经营之圣结束场外连线，现场坐着的东芝副总裁已经脸色极其难看，他今天是遭受双重打击，既有来自方总对核心业务的较真，也有来自稻盛对财务造假的威逼。 电视台录制的节目在一种没有白来和等看后续的情绪之中结束。 东芝保持缄默，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第41章 见证 随着东芝评级下降，随着标普给出“对东芝核电业务的忧虑加剧，以及对该公司治理框架的担忧”的理由，之前只是震荡阴跌的东芝股价往下重重的跌了一跤。 至于到底能不能反弹……目前的多方信息都渐渐证明很难。 东京电视台的节目还没播出，方卓不清楚这场增加了一些尖锐风格的商业交流能被剪成什么样，他在见证索尼框架基本完成之后又接受了两场知名日媒的采访。 方卓在东京进行文化交流，恰好索尼的前前掌门人出井伸之也被中国企业邀去国内交流。 出井伸之在国内接受采访，因为日本媒体大幅报道易科掌门人对日本企业文化的批评，他也就被问及相关情况。 现场有记者又问，如何看待方总在索尼担任的外部董事。 他现在自己成立的咨询公司，也把中国作为重要市场，但终究是在索尼度过漫长生涯，表露出一定的态度，这位在斯金格下台之后居然仍旧延续了外部董事的职务，实在让他有些意料不到。 “尼康的光刻机方案确实很ppt，我问他们和asl的差距有多大，他们那种相顾呐呐的表情实在是有点明显了。” 尼康的光科技方案听起来很 “我们这次在日本股市的钱完全可以买够冰芯所需的光刻机。”陪着考察的孔豫不无得意地说了句，随即又补上前提，“当然，要是asl愿意卖的话。” 确实不单单是钱的事，不然早就不用为此忧虑了。 事发之前，三菱电机的市值254亿美元，松下312亿美元，索尼402亿美元，东芝230亿美元……不是世界五百强，也是日本行业巨头。 如此一波日本核心公司的骤跌带动了日经和东证指数的跳水，逼的日本央行出手，开始买入etf以支撑股市反弹。 就在这两天，日本央行已经在明确释放消息，将会组织银行对陷入问题的日本企业们进行救助，双管齐下的来稳住股价。 相较于美国那边的市场，日本这边更为敏感，机制介入的也比较早，今年就有多次的救市行为。 反正，他的最大顾虑不是列表上的日本企业，而是力撑股汇债三市的日本央行。 大家都在耐心的等待日本高层变动的影响，自06年以来，日本已经5年6相，眼看着刚上任的野田也不是一个能坐太久的主，后续还会有波折和机会。 冰芯的技术引进和设备采购许可证已经续期，但在晶圆制程技术渐渐走入视线的现在，它理所当然的成了可以谈论的问题。 孔豫听着这话直皱眉，冰芯给易科带来在全球市场竞争的优势，但也真是阿喀琉斯之踵，需要时时注意对它的威胁。 他换了自己站在老板的立场上，那种时刻的压力可能比问题本身还讨厌。 东芝和索尼以及尼康这些巨头都有半导体业务和专利，东芝有存储，索尼有传感器，尼康有完整的光刻机团队，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开刀的板块。 冰芯在德国是合资工厂，人才、团队、专利都可以中转一道再接受，而这样的便利将会应用于冰芯在欧洲的第二座工厂。 孔豫知道老板的资金方向，笑道：“方总，我这一次赚的是实打实的生产线的钱。” 这笔资金之巨大，当方卓得知汽油男的笼统统计之后也不禁在心里暗暗规划，几乎可以全资覆盖冰芯法国厂的成本了。 嗯，最有效的使用方式当然依旧是用钱来撬动钱，而不是纯粹的投入进去，只是，当方卓和孔豫笑谈的时候，金融大鳄也难免沉默。 冰芯计划在法国厂的制程将会是45n，依旧会和合肥厂形成代差，但也已是整个欧洲最先进的晶圆代工制程。 “方总，冰芯要是活不下来，我可能第二个得从楼上跳下去。”孔豫正在渐渐晋升为最关心冰芯进展的幕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