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承认道：“正如中森总裁说的，我确实不懂核电市场，易科也不懂核电技术，但我可以找到懂的人，可以听听专业人士的看法。” 主持人德田扉说道：“方总是说场外连线？” 日产的戈恩不待别人说话，首先赞成道：“这种验证倒是很有说服力。” 中森幸平有心说话，可是，刚才的话很满，现在又不好反对，一时间有些如坐针毡，但心里浮现出期冀的念头，方总平日里不做这一块，真就能找到多懂市场的人吗？ 镜头特写，他点了拨打，又按了喜欢的外音。 20秒钟，接通。 巴瑞的声音很浑厚，提前知道对面是谁，笑道：“方总，恕我不能回答你。” 中森幸平心里一松，现场嘉宾和观众们也都对美国nrc委员的话十分意外，或许是考虑到会涉及多种影响，不能轻易谈论这个话题？ 方卓：“……” 中森幸平一口气没喘匀，猛然的剧烈咳嗽起来。 “3月的福岛情况很严重。”巴瑞毫不避讳的提到了黑天鹅因素，又举例道，“就我知道的，现在加拿大已经在推迟两座核反应堆的上线时间，印度暂停审批新的核电项目，还要对过去已批准的项目进行审查，欧洲那边的国家肯定都会重新审视的。” “未来几年，方总，你一定能看到更多的国家会减少核电计划。” 他知道对面是个大富豪，给了善意的提醒，又接着谈了谈美国那边启动的对东芝两个核电项目的新审查。 巴瑞自无不可。 “这位委员也未必懂，让我们再听听。”他这么对镜头说了一句。 然而，正如巴瑞所说，市场仍旧存在，但福岛泄漏事件为全球的核电建设猛踩了一脚刹车，这位德国专家持有相同的论调。 他发出了呐喊：“你在干什么！” 中森幸平咬牙切齿，比现场观众更明白问题所在，这么问，这么匠人，东芝造不造假可能都不重要，未来业务前景衰竭才是最重要的！ 风甚恶，雨甚脏！ 东芝的中森幸平不得已出声打断进程，他自觉努力的维持着声音，没有太过焦躁，但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有些歇斯底里了。 中森对于之前高田茂久怎么走的是一点没记啊。 中森刚刚深呼吸有点平静又被应激式的挑动起回应：“方总，不管怎么样，你在公共场合都要注意影响。” 中森断然否认，声音有些发颤：“我没急！！” 主持人德田扉：“嗯……” 中森发现自己越努力平复越是情绪激荡，但现在在镜头之下也很难退让：“方总，你不能片面的来判断一家在全球有着诸多业务的公司前景。” 他说到这里，转向观众，说道：“正是因为客观的直面和对话是难得的，所以，才需要真正的猛士站出来，我们不用苛责中森总裁的表现。” “换了你们是任何公司里的一名员工，难道就真能在镜头下对公司进行剖析吗？如果不能，不妨给台上的人一些掌声，他们需要勇气，也需要鼓励。” 现场响起了鼓励的掌声。 “我可以继续打电话，继续找美国、德国、法国的人验证看法。”方卓等到掌声渐无之后继续说道，“但既然中森先生不愿意，那就到这好了，东芝的问题相较于现在的日企只是小问题。” 中森幸平努力想回应对面的男人，但他翻滚来鼓动去的情绪在此刻看到方总的眼神才忽然意识到，这些情绪是害怕。 只是，福岛那边比想象中更难处理，自年中之后的市场反弹也远不如预期，这种关头之下又来了一出维基解密…… 现在这么当众讨论，甚至直接连线到了美国nrc的一位委员……方总电话打那么随便，现场观众可能不清楚分量，但自己是知 中森幸平的念头此起彼伏，也就最后错过辩解站台的时机。 “是我坚持向高田ceo表明态度错了吗？还是我确实如中森先生所说的那样，应该顾及影响，不能这样现场求证？” 大恶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的怜悯用错地方啦，你们如果真想怜悯，那就怜悯那些使用了不合格产品的消费者乃至厂商，对于造假的企业，你们最应该的是督促它们改正，督促它们不要一错再错。” “但他仍然站了出来。” 小林化工的药物造假不是维基爆料的，而是高管麻生浩一的揭露，他也因此被打为了告密者。 方卓对此倒还真有点不平。 这种道德高点都站不上吗？ 麻生浩一起身鞠躬感谢方总的认可，再抬头已是眼含热泪，他确实更理想化，时至今天也承受着来自亲朋好友的压力。 麻生浩一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得到这样的赞美。 麻生摇头。 麻生沉默着给不出答案，这次风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孙正义有些哭笑不得，询问麻生：“你有这方面的想法吗？” “不用急于一时。”方卓见状，宽慰道，“中国有句话，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麻生这样的勇士如果无声无息的被淹没在这场风波之中，我看日本制造才是真的没救了。” “我们可以等节目过后再参详。”孙正义见话说到了这份上也就给出表态。 方卓用实际动作来展示了匠人精神的较真，也用麻生和中森实质性的进行了对比，但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颇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补位的索尼遗老中钵良治。 早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想到自己，现在是想把索尼失败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吗？ 主持人德田扉问道：“中钵先生，你认为索尼之前的西式改革是带来了混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