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佳也在安徽省有生产基地，如果合肥留一个对接的团队能俘获两家大客户，这其实是划算的生意。 方卓稍微整理了下晨星半导体两位高层的接洽意图，把信息发给倪润峰，又和他交流几句易购的合作，转而开始准备观察邱慈云的脸色来判断今日进展。 工程师们打了饭就三三两两的低声讨论各自负责的工序。 常规意义上来说，一道工序达到99便是相当出色的表现，可是晶圆制造动辄数百上千道工序，如果每一道都是很出色的99，取个600道工序数字，那最后得出来的便是趋近于……0。 024的整体良率和0也没什么两样了。 晚餐时间的邱慈云，脸色变得比白天更为凝重，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晚上继续加班。 “目标不用那么高，华虹当初就是特自信，研发初期希望一次to出良率，两次to良率破90，三次to直接risk production，给工艺微调的时间和空间都很有限。” “不用好高骛远，都是这样过来的。” 方卓点点头：“我就听邱总的。” “加加加，你们啥时候睡，我就啥时候睡。”方卓毫不犹豫地说道。 也许对士气有点用？ 食堂里风卷残云，工程师们都来去匆匆。 虞红的父亲名为虞正祥，从后天开始在合肥有个干部学习会议。 用电话联系虞正祥，对方的声音颇为浑厚，彼此都客客气气，约了后天晚上有时间的时候来取礼物。 这天晚上加班加到一点钟，也不知道到底是形势严峻还是邱慈云秉承着“人尽其才”的想法把中芯的专家们使劲压榨。 1月30日，中芯专家来合肥的第四天。 如果不是工作时间不方便喝酒，方卓还能提供满足各类需求的好酒。 除了零星的“给方总拜个晚年”之类的客套，方卓今天上午继续裹着大衣看大门，顺便和上回见过的领导孙若泷进行电话沟通。 冰芯会是他以后任上的重点项目，关于这一点，他和王领导有共识。 别的不说，最基础的，中科大相关专业的学生搞一次流片，那费用也大大的降低，价格越低，搞得越多，经验越多，水平越进步。 沿海经济发达区域总是有更多的政策利好、拨款扶持，集成电路对于合肥这样的内地省会是一个很好的加速机会，冰芯是全国唯二可以采购国际先进设备的半导体企业。 两个人在电话里沟通许久，开诚布公，坦诚相待。 所以，他说起推迟2月15参观的话也很顺畅。 临近中午，晨星半导体昨天的轿车又悄然停在路边。 “哎呀，韦总，电话里说就行，你还专门跑过来一趟。”方卓点头理解，又说道，“我昨天和长虹的倪总说了下你们的事，他是愿意谈的，你不用急。” 他今天是一个人过来，这会见方总又要带自己去办公室，干脆就从门岗亭搬出个椅子，陪在旁边尽量营造轻松的氛围来介绍晨星半导体。 “台记给你们的流片报价是多少？” 韦博运二次尴尬：“方总，这个、这个，他们对客户保密的事情都追究挺严的，我们是小公司。” “我们在上海、深圳都派遣了团队，合肥方面也可以，为的是以最快速度解决客户的问题。”韦博运认真回答，“像国外的客户也是一样，日本和韩国都有人。” 韦博运微妙地说道：“和国内一样不容易。” 韦博运心情忽然澎湃起来。 面前这是什么人？ 他都认同公司选择的方向！ “都不容易，易科刚开始去纽约卖机器的时候，碰上大雪封城，我那会也不觉得烦恼，就琢磨着对接渠道。”方卓笑道，“韦总，抽烟吗？” 很快，这位晨星半导体的市场总监就在冰芯厂门口发现内地首富是个很健谈的人，言辞幽默，态度和气，和传说中的形象颇多差异。 方卓瞧着时间差不多便留了下客。自己吃食堂这件事略有一点点疑惑，但很快就发现这食堂的伙食水准相当高，简直不逊色于自己吃过的一些顶级餐厅。 方卓不是一直和韦博运聊天，时不时就接接电话，但前者不开口赶人，后者也就硬生生坐在一边等着闲聊接话的时机。 “方总，那我在晨星再锻炼锻炼。”韦博运委婉的回复。 正当又抽完一支烟之际，远处驶来一辆挂牌皖h的桑塔纳，待到停在路边，后座下来一位清瘦的正装男人。 “和你们领导约好的，我打个电话。”清瘦男人见到门岗上前盘查，如此表示。 来人正是虞红的父亲虞正祥，他今天提前到了省城，便想着先顺便处理私事，但没想到大门口两个人里会有那位正主。 方卓展颜笑道：“是我，虞叔叔喊我名字就行，我和虞红是好朋友。” 他保持着“方总”的称呼。 这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啊。 “虞叔叔，这是虞红给你买的钢笔，这支万宝龙的款式比较低调，用起来很不错。” “虞叔叔，这套茶具就是她自己挑选的了。” 今天一直陪着聊天的韦博运瞧着自己没有被驱赶，便跟到办公室，忙前忙后的泡茶、递茶，俨然是一副秘书的模样。 这一趟过来，他的心情其实略微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