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夜色中看不清楚人,嗅觉和触觉就变得格外灵敏。 他心烦意乱了一晚上,原本算计着该如何保持距离又不失体面的将自己初夜交出去,让他殷少夫郎的身份在上一层保障。 “啊?同房?”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屁股底下有团鼓囊囊的筋肉逐渐顶起。 他一边舔吮着弱水颈肉一边恶狠狠的说:“你在装傻?还是拿我这个正夫当摆设?” 弱水一慌,黑暗中看不清楚人,只能胡乱地顶住他的胸膛,一边去拉自己的裤腰。 没想到她提腰躲避,倒使得韩破的手指更轻松的破开穴口,抵着窄紧湿糯的腔壁又插进一指,刺激的弱水腰眼一酸。 弱水陡然被扣弄到敏感点,猝不及防娇喘一声,屁股无力地塌软下来,任由韩破的手掌在自己穴里抽弄。 他翻身将弱水压在身下,松散的发丝也顺势滑落两侧,男子身上独有的热意散不出去,将她一整个包裹住。 她压下难耐的喘息,捉住韩破手臂,努力使自己声音有威慑,“韩破,我们睡吧,明日要回家呢。” 韩破没想到她都如此欲火难耐了仍然拒绝他,他难道还比不过花楼伎子? 他反手扣住弱水的手腕压在床榻上,咬牙切齿,“妻夫同房,天经地义!怎么你还要为那个贱人守身么?!” 指节比刚刚更加卖力的进进出出,指甲扣磨着她穴肉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极其响亮。 “骚宝宝馋的直流口水呢,别急,马上就喂你吃肉棒。”韩破讥诮一笑,在她即将高潮时抽出手指,带出大股黏糊糊的水液,顺着她的小腹抹在她脐上。 比起刚刚意识昏沉时纳入的连惑,韩破的肉棒就像他的人一样粗莽又暴烈,他龟头异样的热意烫的弱水一个激灵,陷落在情欲里的神思陡然清明许多。 在她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怎么能轻易占了他身子?! 韩破的头被打偏过去了些,不敢置信,“你打我?” 她蜷了蜷刺痛的手指,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我、我说了,我不愿意……还、还有,你才流口水,你全家都流口水!” “咚”的一声后,韩破狠狠摔在床下。 “韩破?” 韩破正欲望当头,冷不防被一脚踹下床,在窗下微弱月色下,他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身体僵硬的蜷伏在地上,英挺野艳的面容一片冷凝晦涩。 韩破一手撑着地面,狼狈地捂住自己的肉茎,扯了扯嘴角,“全城哪家的夫郎像我这样?新婚之夜被如此羞辱,连圆房都要被拒绝!” 弱水一听,自己好像确实有些理亏,但那又如何。 “好、好、好,我今日体谅你,日后你休想骑在我身上,求我肏你。”听到弱水还在强词夺理,韩破不由恼羞成怒的逼近她。 弱水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样画面,耳根腾的烧起来。 韩破定定地站在床边。 弱水睁着眼睛等了许久,见他闭眼冷漠没有越界的意思,长吁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翻过身蜷起。 刚刚韩破虽挑起她体内的欲望,但她以为转移一下注意力便好,没想到过了这么一会欲望非但没有消散,还伴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饥饿感愈演愈烈。 更可怕的是她稍微一并紧腿,试图安抚空虚高亢的情欲,两腿间不断溢出的淫液反而因摩擦挤压,在阒静夜色里发出一声黏腻淫荡、无法忽视的叽咕声。 她竖着耳朵听身后动静,正当她庆幸韩破安安静静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时,背后的人不耐烦的来回翻了两下,随后挨着她后背的衾垫重重往下一陷。 他手指一顿,冷冷地呵斥:“想要就闭嘴。” 弱水委屈地张了张口又没出息地闭上嘴。 弱水隐约听见他“啧”了一声,羞赧地将脸埋在被衾中,有些难堪自己为何这样不争气。手指很长,一直插进最里面,蜜一般粘稠的汁液被挤出,指节扎实的充满整个穴道,空虚被填满的感觉让弱水舒服地脚趾都蜷缩起。 他手指越抽越快,带出来的淫水越来越多,内腔也随着他指腹暴躁肆意的戳弄而层层绞紧收缩,直到他拇指顶住阴蒂搓弄,弱水下半身无法控制的绷紧,接着小穴在一片痉挛中得到高潮。 韩破的手从她腿间抽离,弱水终于拿定主意要与他投桃报李一番,侧身抬头却见他冷淡着又躺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哦,他还在生气。 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 丹曈先拧了湿绵巾为弱水清洁身体,然后才拿来新衣伺候她穿上,其间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看见床上虽皱皱巴巴一片狼藉,但并无圆房后男子遗出的初血,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忧虑。 弱水接过旁边小仆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听见丹曈说,“今日公子要为爹爹敬茶,故别院未开火做早食,妻主可饿了?” 弱水懒散扫了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嘟囔着,“不饿,就是没睡够。” 丹曈微笑,贴心道,“妻主不妨闭眼小憩会,丹曈马上就好。” 丹曈的手很巧,穿梭在墨发中,几下就将她头发梳好。 她笑,镜中人也笑。 如墨长发绾成偏梳微堕,发间插着莲纹翠玉簪,剩下半披的发分作两股拧在一起,用碧丝络束紧,垂在胸前,明丽又柔婉。 丹曈眼中浮起羞涩笑意,“妻主喜欢就好。” “丹曈。”他抚着衣袖,不悦的出声。 丹曈眼底一慌,抱歉的看着弱水,然后快步走向韩破。 一时间,室内气氛凝滞。 她懒得猜更懒得哄,只能到院中躲个清净。 殷家豪富,光宅邸就占了一条街,透过斑驳的高墙能看到里面重楼飞阁,虽有老旧翻新的痕迹,但胜在花树葱茏,依然一派蓊蔚洇润之气。 殷夫郎周蘅带着一众家仆早就等在门口。 一身绛红鱼藻纹束袖长袍,黑发金冠,长眉入鬓,凤目如点漆,鼻梁高挺,嘴唇丰厚,好一副明艳英挺的容貌,他见到周蘅,整了整衣襟,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劳爹爹久等了。” 韩破扯起嘴角,正要表明一下自己为新夫的贤良时,看见公爹的眼神已经往他身后看去—— 她昨日的衣裙已经被他丢了,今日穿的是他在闺中时为妻主准备的衣裳,意外的极合她身。 阳光下,她此时面色有些紧张,眼睫怯颤颤的轻垂着,抬起眼睫的一瞬间,又流露出澄澈妩媚的波光,像林间懵懂的幼鹿,又像荷叶上轻盈的露珠,想让人捧在手心怜爱。 弱水故意先让韩破下车,她面对新身份的亲人,是有些逃避心情。 弱水纠结了片刻,决定勇敢面对现实。 他未说一句话,身上一股似苦非苦的药茶香就将她笼住,心中有一个意识告诉她,这就是她的爹爹。 “唉,你真是啊!”周蘅轻轻戳了她额头一下,难得端肃着脸,“都怪我从小把你惯坏了,真是越发无法无天。” 他膝下只有弱水这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视做眼珠子一般的养到大。现在她大了,如同他少年时一样,总想着与人鸳鸯相伴浪迹江湖。 而满城待嫁公子他挑来挑去,相中了韩家二郎韩疏。 结果谁能想到素有克妻之名的韩破竟擅自代弟嫁进他殷府…… 周蘅看着眼前有些怯生生的少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性子娇憨纯粹,昨日肯定被新夫的刚烈吓到了。 弱水摇摇头,“怕爹爹等着,梳洗后就赶紧回来了。” 鹿茸、乌鸡、枸杞…… 努力跟在她身侧的韩破听这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她。 清光明亮,富丽堂皇。 周蘅既当爹又当娘的将弱水拉扯大,是以现在主位上只有周蘅一人。 周蘅先接了弱水的茶,茶满七分,选的茶是他最喜欢的仙雾银针。 他目光又转向弱水身侧的青年…… 面前的青年身披婚服,头戴珠宝金冠,眉眼被金红面纱所挡,风姿优雅缓慢地一步步走进来,在座宾客都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韩家二公子韩疏, 满堂哗然—— 再到晚上,他大张旗鼓的将弱水胁出醉春楼,却故意去他的别院而不回殷府。 周蘅迟迟未接韩破手上的茶,而韩破面上恭谨笑容有些僵硬,弱水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出声提醒,“爹爹,该喝韩破的茶了。” 弱水心中感叹自己十分体面。 他接过韩破手中的茶,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温声问道:“韩公子,你既想入殷家家门,那理应坦诚相待,你可认同?” 他从容回答:“父亲想要知道什么,小婿定毫无保留。” 韩破看了一眼对此问题亦很好奇的殷弱水,逢迎称赞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也没能说出口,声音淡淡,“在别人眼里,她是寻花问柳,不学无术,白州城有名的风流纨绔,在我眼中,是新婚之夜流连花楼的妻主。” 相比面色古怪的弱水,周蘅淡笑如常,继续问,“你喜欢她么?” 周蘅对他的回答丝毫不意外,慢悠悠地说:“既然你不喜欢弱水,那你为何宁愿背上坊间卑鄙阴险的口舌,也要抢了你弟弟的亲?” 殷弱水,殷家独女。 昨日才娶了一个不好惹,也不喜欢她的夫郎。 在弱水耳中周蘅的语调一直温和平静,但就是这样平静到不带一丝谴责的情绪问出这场风波的核心问题,让韩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回应。 “我的前两任未婚妻并非因我而死,我却要背负克妻的煞名。城中的媒公给我相看的不是拖着两个孩子的杀猪妇就是垂涎我家财的穷书生,母亲更是……比起现在我能嫁入殷家,哼,区区一个长舌翁嘴里的自私鄙薄又算的了什么,我不在乎!” “妻主对韩疏无意,并不在意娶的是谁。况且,‘庚帖问名’中是韩疏窃用了我的生辰,本应是我与妻主良缘天定,让小婿就此放手实非不能。而后来我又听闻爹爹急缺一批金丝楠……” 韩破抬起头直视着周蘅,神态带着一丝亮出底牌的骄矜自信,“好巧不巧,我父亲留给我的私产里恰好有三十根金丝楠……比起只会在雅集诗会上出风头的韩疏,显然我能为殷家带来更多的财富,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等等,怎么又成了韩疏是偷梁换柱之人?还有什么家妆金丝楠的? 周蘅拍了拍弱水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倨傲精明的青年,嘴角温煦笑容不变,眼神淡了淡,“如果弱水现在要把醉春楼的魁郎娶进门做小侍,你又当如何?” 他压下不悦,淡声道:“醉春楼的人擅长以色事人,献媚奉承。妻主若是娶他进门做小侍,只会更加被耽误。妻主不喜我无妨,小侍还是要择家世清白,人品端庄良善之人。” 弱水嘀咕着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如何能和离?” 她瞟了眼韩破,果然他霍然抬头,亦露出错愕之色。 只要她不喜欢。 今晨他还控制不住的与殷弱水怄气…… 他一点一点握紧拳头,第一次生出了胆怯之心,这次他替嫁打了母亲的脸,与韩家最后一丝情谊也消磨尽了,难道真的落发为僧才是他的归宿么? 弱水看着周蘅认真的神色一怔,意识到只要她说不,他就真的能让她的抉择成真,爹爹竟然能偏袒纵容殷弱水至此,她心里一时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愧疚。 周蘅温柔的注视着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昨夜他也是这样,一边冷着脸一边帮她纾解欲望,她终究有些不忍心。 她眨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动,最终求助的看向周蘅,“爹爹,不如……先就这样吧,等过几个月……再说?”丝复杂。 没想到现在护他一把的只有她。 “爹爹?”弱水拉了拉周蘅的衣袖。 周蘅怜爱地摸摸弱水的发顶,无奈道,“不必感到为难,只要你开心就好。” 见这场事端落了定音,陈伯才上前抱怨,他早置了一桌好菜摆在花厅,再不吃就凉了,周蘅也笑应着牵了弱水起身向外走去。 韩破还有一瞬的恍惚,他这是顺利留下来了? 他揉着酸麻的膝盖站起身,没好气地纠正丹曈:“什么公子?以后该叫我少夫郎!” “哎,少夫郎!”丹曈笑吟吟地重复一句。 少夫郎…… 花厅内。 席间,韩破咬着牙起身给周蘅布菜,被周蘅淡淡拦下,他道家中就这几个人,不必繁琐累赘。韩破乐得不伺候公爹,闻言心安理得地坐下用饭。 周蘅闲聊询问着韩破家中习惯,韩破一边应答一边挽起袖给弱水碗中夹去一块烧鹅。 韩破又夹去一筷爆鳝丝。 韩破暗暗抽了一口气,报复似的又舀了勺豆腐羹喂到她嘴边,她不吃便一直举在嘴边,表面上做足了新夫做派。 周蘅看两人互动,抿紧唇亦伸出手。 周蘅满意地开口,“弱弱,从前你还小,爹爹由着你胡闹,现在你既已经娶夫,该考虑找个差事历练历练了。” 昨夜见到同窗好友钱悦,从她的语气态度中,她们好友几人应该都还在读书。 哦,原来是要她一边读书一边实习。 于是点点头,“好,就听爹爹安排。” 周蘅看着一脸茫然弱水,温和解释:“月前太女游猎时不慎从马上摔落,在东宫已经一个月未见人,而圣尊湎于宴饮美色,外戚干涉朝政,今岁两州接连发生叛乱,有天下乱象之先兆。不说弱弱能不能考过,就算过了又有何用?上京水深。” 关于弱水事业的讨论告一段落,三人又随意聊了聊其他的,宴席很快结束。 弱水正要起身跟着一起去,却听到周蘅在身后声道,“弱弱,你留下,爹爹还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