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会儿学习紧，每次月考换一次座位，除了最开始那两个月，同桌位置的人来来去去，却记不起几张脸。 语文老师是个老头，不好奇讲台旁边的位置为什么不见了，也不问后边空着的另一个座位的人去了哪儿，摇头晃脑念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 没反应。 全班朝后看去。 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少年人微乱的头发上，他一只手搭着后脑勺，埋头早已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原因是从办公楼出来，恰好撞见了教育局的人突然下来视察。 说到师资力量，校园环境，后勤组负责招商的领导立马上前说：“咱们一中去年有幸得到了资金支持，用于改建校区和师资扩招，作为绥城的重点中学，在每年的升学率和招生能力上，数据一直是逐年往上涨的。” “那是那是。”周围人应和。 学校领导看清来人，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见着这么多领导人物，看起来惊才风逸如校园一景的年轻人没丝毫心虚模样。打了招呼，解释两句为什么都上了课还在外面。 “是是。”学校这边的人接话说：“咱们去年新建的那两栋教学楼，也是仰仗了席家的关系。这孩子低调。” 又像是不经意一般，道：“去年我见着渐予，他提过一嘴有个在一中的侄子，倒是没说长得这么帅。” 面上和气，接下这刻意攀熟的话，道：“我二叔倒是常提起，教育系统里大多数都是些靠着信仰负重前行的有志人士，所以他一直大力推崇教育，在业内深耕。” 他以家族名义给学校捐楼的时候，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开口说：“教育局那帮老头子最是迂腐和看人下菜，嘴上义正言辞，内里腐败不堪。阿宴，咱们家别的没有，就有钱，你说你做什么校园之星啊，席家还不够你在学校里横着走的？” 席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对着逆子没好气：“好的不教，尽教你那些在外拈花惹草上不了台面的混账行径，阿宴多好一孩子，打小就乖巧懂事，最是贴心。” 混账二叔开始细数侄子的混账作为。 席渐予不忘大声叫嚷：“大事看手段，小事儿才能见品行，咱们席家这尊小笑面佛，那是个浸了墨的，打小跟着老太爷可不是个好东西！” 不枉是一家人。 提议得到一致认同。 “语文。”席司宴在前边带头，顺势介绍：“蒋老是资深教师了，博闻强识，上课风格风趣幽默，同学都挺喜欢他。” 校领导站在教室后门口，那句您看之后的话戛然而止。 教室后排那个懒散站着，看起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说出的话却让校领导恨不能把他嘴缝上。 陈默说完这话，就感觉到了周围异常安静的状态。 脸发绿的校领导。 还有似乎对这滑稽场景惊讶后，又被有些掩不住笑，以拳背刻意贴了下鼻尖的……某位班长。 陈默无所谓移开凳子，淡定走了出去。 赖主任倒是没一上来就责怪，甚至有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意思，“陈默，昨晚没休息好？” “别贫！”赖主任手里卷成滚筒的几张纸骤然敲他脑袋上：“给我好好回答。” “不可以。”赖主任立马回绝，是真的生气：“我知道学校里的人都说了些不好听的，但我看过你以往的成绩，并不差。” 上辈子状元是没有中过。 他不至于把所有学过的东西忘干净。 “倒是不至于。”旁边的席司宴突然开口。 “你的成绩，在普通班里排中等不至于。”席司宴插着兜站在那儿，“我看过你的入学测试 陈默：“没听过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吗？” 赖主任立马点头，“陈默，别这么自暴自弃，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他只是不喜欢实验班如今的氛围，有个杨舒乐都够让人难忍的了。他如今手里的钱有大笔，甚至有避开杨家委托了人的投资计划。 再看某个悠闲自在的家伙。 当个班长，突然友爱起同学来？ 班主任向生泷一进教室，视线在班级里面扫了扫，说：“席司宴，搬陈默旁边去。” 席司宴的点格外不同，“为什么不是他搬过来？” 班上又开始嘀嘀咕咕说小话了。 开始上课。 以前物理成绩就不错，跟这个班主任独到的上课方式也有一定关系。 不少人都朝开始收拾书桌的席司宴那个角落看。 席司宴放好桌子，整理着书，不咸不淡：“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 席司宴跟着看过去，挑眉。 “不然？” 陈默也想起周五那天晚上上了他的车。 席司宴似乎真的想了想，才明白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