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他没事就爱出来看看, 瞅见马车进巷子,都要偏头看上一眼, 这朝形做了下意识的动作。 祁北南心中一喜,连忙从宅子前的阶梯上迎了下去。 秦缰看见宅子门口的祁北南,欢喜的喊了一声。 祁北南面间有笑:“怎这个时辰进城来,不是嘱咐了夜里不赶路的么。” 祁北南赶忙去车子前,正要掀开车帘子,一只手倒是先他一步自里头掀开了车帘。 祁北南一惊:“怎面黄成这模样?可是赶路辛劳过度了?” 祁北南胸口微松:“就你鬼主意多。” 萧元宝正想借着力从马车上下来,不想祁北南握住他的胳膊,顺势圈住了他的后腰,将他从马车上抱了下去。 他按在他胸口上的左手,清晰的感受到了结实紧绷的肉躯,与自己发软的皮肉是全然不同的。 “瘦了。” 萧元宝连忙道:“只是正月里吃起来的肉少了。” 祁北南一笑:“你欢喜清瘦一点,这样也好。” 又让秦缰好生去歇息,来回折腾了三趟了。 两人没说几句话,赵光宗料想他赶路来已很是疲乏了,没久拉着人叙旧。 他头回赶这样久的路,新奇罢了,只觉得当真是个累人的事儿。 在驿站客栈落宿,又不大睡得踏实,当真是受罪。 跟着,新赁的妈妈又送了一大桶热水。 萧元宝瞧着食盒盖子打开,取出来一碟子辣炒兔子肉,一碟子豆腐小菜汤,还有一碟酱菜,配得一碗粳米饭。 “将才教人去食肆里头买的,趁热吃些。” “这食肆的味道真好,兔子肉半点不觉腥臊,入味得很。” 祁北南道:“这间食肆不大,尝着味道家常,倒是好送口。” 祁北南笑道:“京都繁华,人口众多,各行各业角逐比咱们的小县城中可激烈得多,宵禁以前,街市上的铺子想买甚么都买得到。” 待着进了城,只以为时间凝滞了一般,夜深了,街上的人却还多如牛毛,全然是县城元宵佳节灯会才有的盛况。 巷子七通八绕,宛若迷宫;建筑巍峨精巧,鳞次栉比。 俨然就是个富贵金窝子。 祁北南取出一只洗脚盆,倒出了新送来的热水,往里头倒了些玫瑰盐。 萧元宝正想放下筷子,祁北南却止住了他的动作:“你只管吃你的。” 只见两只原本没甚么肉的脚肿胀了起来,将皮肉都撑得有些平展了。 “我自己来就好。” “不要乱动,待会儿把脚盆踢翻了。” 水温微微有些高,没到了小腿处。 祁北南见着他圆了眼睛,这才起身擦了擦手,由着他先泡会儿。 在路上落宿的时候也泡脚,可都不如这回泡的舒坦,到底还是到了家安稳着才好。 “你不惯长时间坐马车,腿和脚都肿了。我给你捏一捏。” 萧元宝落到榻子上,连忙便跪坐着:“哥哥写字的手,怎能做这些事。” 萧元宝抿了抿嘴。 他看着萧元宝的眼睛:“你不想教你夫君给你捏脚么?” 他耳尖烧得厉害了些。 祁北南嘴角微扬,握住萧元宝被泡得发红的脚,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一些。 可他又不是全然瘦削,身体上是有肉的,如此倒更是肉感可爱。 他轻轻的揉捏着,目光不明,克制着一些封禁了很久的冲动。 他看着面前的男子,眉如墨,目似辰,一张脸宛若画师费了好一番心力才描摹出来的成名作。 偏生这人还顶着这样的脸,低头与他认真的捏着脚。 祁北南闭门出去的时候,萧元宝浑身松快了好些。 他展动了一下身 走近窗前,红烛爆了灯芯,像冬月里拿在手间耍的小烟花一般。 灯芯爆,喜事到,明日定有好彩头。 祁北南放低声音:“你再送些水到我屋里,不消太热。” 先前抱他的时候,他分明在他身上嗅到了湿漉漉的澡豆味道,显然是才洗过了澡的。 萧元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早知就教他少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