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36章 我稀罕?
叶夏面部表情淡然,看着李雪婷明显隐忍的怒气,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你这是在恶意中伤我!”
暗自深呼吸,李雪婷强迫自己调整情绪,免得她什么都还没做,就被守在一旁的五道笔直身影中的任何一个给摁倒在地。
旁人或许猜不出那五人的身份,她却从他们周身散发出的凛然、铁血之气,知道他们都是队伍上的精英,制服她这样的普通人,甭说四个五个,就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你觉得我有闲工夫去针对你、中伤你?”
唇角微弯,叶夏轻叹口气,摇摇头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你若觉得我真有说错,就拿出行动来证明自己。”李雪婷咬牙:“证明什么?”
“当然是证明你自个凭借双手创造属于你的幸福。”
叶夏说着,微顿片刻,又说:“我不阻止你喜欢我的爱人,因为你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但是,你静下心仔细想想,这喜欢是否是发自心底,不掺杂任何难启口的私欲。
另外,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我和我爱人之间感情很好,若是你认为以你的魅力能插足进来,尽管付诸行动,不过,前提是你得有那个魅力来插足他人感情。”
李雪婷双颊滚烫:“你在羞辱我?”
叶夏只觉好笑:“一会说我恶意中伤你,一会又说我在羞辱你,你莫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瞥眼李雪婷垂在身侧紧握着的双手,叶夏敛起嘴角的笑意,神色清冷:“我其实真不想搭理你的,可碍于李叔叔的情面,觉得还是勉为其难拯救你一二,如若你继续往死胡同走,就别怪我对你真的不客气!”
李雪婷闻言,猛不丁打个冷颤,这……这人身上的气势怎陡然间如此骇然?就好像站在高位多年养成似的,由骨子里散发而出,使得她打骨子里感到恐慌、不安。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你我至今算不上熟悉,却屡次找我的麻烦,难道在你眼里心里,这世上的人全欠着你什么,以至于行事猖狂,把他人对你的好当做理所应当,并不知满足,不知感恩,反咬一口?”
犀利的言语听得李雪婷脸色不停地发生着变化,她知道这是影射她残害家人,像只疯狗是的,残害疼她爱她护她的血脉亲人,张了张嘴,李雪婷最终没说出有句话,转身,恍恍惚惚走人,望着她的背影,叶夏淡淡说:
“你的路还长着,好好做个人,未来有太多可能,否则,等着你的只会是自我毁灭。”
回到知青点,李雪婷独坐在宿舍门外的小凳上,耳边不时回想着“你的路还长,好好做个人,未来有太多可能,否则,等着你的只会是自我毁灭”这句话,要继续折腾么?折腾下去又有何意义?
自欺欺人这么些年,落到今日这境地,难道还没长记性?程隽朗根本不喜欢她,不,准确些说,人家压根就不曾在意过她,如若不是她厚着脸皮硬要凑到人面前刷存在感,或许连李雪婷是谁,十之八九都不知道。
九岁到二十一岁,除过绞尽脑汁追逐程隽朗,追逐所谓的人生巅峰,她简直是在浑浑噩噩过日子。没有用心学习,没有用心回报家人对她的疼爱,
就这还不算,反怨恨上血脉至亲,更像只毒虫似的,在自己身陷人生低谷之际,狠狠咬至亲们一口,害得他们陪她一起落入谷底,给人生蒙上一层暗影。
眼眶泛酸,随之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李雪婷的脸庞滚落,她是该醒醒了,该振作起来好好上工,用自己以后的日子偿还对家人造成的种种伤害。
哪怕……哪怕他们不原谅她,甚至厌恶她,曾经的伤害,她依然要出自真心努力去抚平。
家人不曾亏欠过她,这世上任何人都不曾亏欠过她,而她,却有蠢又毒,做出一件件恶事……
“咱们真要在村里那个祠堂安家?”
结婚就得有住房,知青点虽说还有两间宿舍,但据说过阵子又有知青下来插队,加之知青点住的全是单身,这要是有两口子住在其中,
多多少少会让所有人感到些许不自在,毕竟两口子间难免会在无意中露出点亲密行为,譬如拉个手什么的,这被单身知青们看到,双方肯定会出现尴尬场面。
因而,江安准池阳、贺诗琪半天假,着两人在祠堂布置一间新房,作为两人日后居住地,这会儿二人在祠堂那边收拾好,才返回知青点。
“祠堂挺宽敞,里面也干干净净,住那我觉得不错。但要是你觉得不好,等我爸寄钱过来,我到时找大队长问问,看村里有没有空置的小院子,如果有,我们就买下来搬进去。”
池阳温声回应贺诗琪。
“好,听你的。”
祠堂原先拜访的是排位,是死人住的地方,若所有知情住在里面,她倒不觉得害怕,可就住他们小两口,她是真得怵。
抬眼间看到李雪婷像树墩似的坐在门外屋檐下,贺诗琪脸上的笑容当即消散全无,她对池阳说:“我那有从村里社员家买的鸡蛋,你回宿舍歇会,我去厨房给咱们打几个荷包蛋,很快就好。”
池阳摇摇头,眸中柔色涌现:“我给你烧火。”
既然已经决定结婚,他就不会没品地坐享其成,由妻子事事钱就他、照顾他。
“你会吗?”
贺诗琪笑问。
“在那边知青点,不管男女,按照排表,两人一组轮流做饭。
我做饭手艺不太行,烧火还是很在行的。”
这是大实话,池阳没有撒谎。“我们这边一样,但你们男的做饭我是不敢恭维。”
贺诗琪语气轻松,完全没理会李雪婷,进屋从自己的箱笼里取出五颗鸡蛋,喊池阳去了厨房。
京市。
“这才下乡一年,怎么就要结婚?”
贺奶奶眉头紧皱,看向儿子:“对象是知青还是大梨树的后生?”
贺衍下午在办公室接到叶夏的电话,听说女儿有孕,又因身体缘故,不能随便落胎,要和喜欢的男孩子结婚,那一刻,说实话,贺衍心里很复杂,但他相信叶夏不会拿这种事随便开玩笑,便在电话里回了声知道了,
紧跟着就听到贺诗琪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支支吾吾传过来,很显然,事情是真的,即便他想冲着话筒对闺女发脾气,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
他除过答应,也只能答应。这不,下班回到家,用过晚饭,想好措辞,贺衍把贺诗琪明日结婚一事说出,立时引来老娘不解。
当然,贺诗琪未婚先孕,由于贺衍有答应叶夏替闺女瞒着妻子,自然没在这会子道出。
“是琪琪班里的同学,那孩子未下乡前功课很好,和琪琪互相喜欢彼此,近来两人觉得感情已经水到渠成,就想着把婚事给办了。”
贺衍面无表情地说着,落在另外三人耳里,却都不怎么相信。
“该不会是琪琪有了吧?”
沈曼青突然惊呼一声,接着她许是觉得自己说错话,忙把嘴捂上,解释:“我是瞎猜的,对,我是瞎猜的,咱们琪琪可是个好女孩,绝对不会做出未婚先孕的事儿。”
话虽是这么说,然,沈曼青已然认定贺诗琪身怀有孕,方不得不结婚。
“阳阳妈,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贺老太太瞪眼儿媳,冷着脸说:“传出琪琪未婚先孕对你,对贺家有什么好处?”
没一点脑子,不喜继女,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幸灾乐祸吧?!
沈曼青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慌忙赔笑脸:“妈,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以咱家琪琪的品性,哪能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您老可别因为我一句瞎说把自个气出个好歹。”
贺旭阳近些年对他妈是既无奈又无力,你说你一直装模作样,喜欢继女,对继女好得没话说,怎么就在刚才露出那样的表情?
幸灾乐祸!是怕家里人不知道她以前对继女的好都是装的?
再就是,他妈对继女,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虚情假意,这个他还算能理解,毕竟是后妈,要心无芥蒂喜欢继女,这说起来是有点难,但他妈过分的是,对他哥哥,她亲生的大儿子,竟然从未表露过喜欢和关心,简直比后妈都过分。
日常不关心,他哥考上大学不闻不问,他哥大学毕业去西北那边的基层工作,亦不闻不问,他哥结婚同样不闻不问,就好像不记得有他哥这个亲儿子,上个月的某日,他爸下班回家,欣喜地说小夏姐姐,他嫂子怀孕了,
结果他妈反应平淡,行事在听邻居家的事儿一般,当时他爸的脸色是真不好看,思绪到这,贺旭阳将目光挪向他妈:“妈,我那件短袖放在哪了?明个要穿呢,你和上楼找找吧,我可是在衣柜里翻了好几遍都没找着。”
拉着沈曼青起身,贺旭阳不顾对方的意愿,就把人拽向楼梯口。
“你这孩子,穿什么不是穿,非得要穿你说的那件短袖,对了,我都不知道你要穿哪件短袖,怎么帮你找?”
沈曼青想留在客厅继续听贺诗琪的八卦,奈何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完全不给她留下的机会,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楼梯上的脚步声消失,贺衍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启唇:“我下午有给琪琪寄了些钱票过去。”
贺老爷子叹口气:“寄了就寄了,这结了婚便是大人,日后两人在一块过日子,钱的地方不会少。”贺老太太看眼儿子,又看眼老伴,心里不太舒服“你们爷俩就这么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