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米蹦站起身,沉声道:“酱军阁下,关于北方的问题您到底想怎么办?” 普米蹦目光一凝,抿着嘴唇道:“将军阁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军方必须采取行动。” 普米蹦沉默,不是他不想,是他做不到。 之前之所以能调动资本家的资源,是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目的,现在反其道而行之,恐怕就不灵了。 现在的放任状态,对他们的威信打击更大。 普米蹦却不这么想:“酱军阁下,防卫内外,镇守果家是军人的天职,我并不认为这需要讨价还价。” 另外,他认为在这方面获得英美的支持,可以稍微对军方更强硬一些。 但关键问题谁也不愿意让步,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一个小时后,他农站起身,表示非常遗憾,将会把今天会谈的结果反馈给军方的同僚。 微微点头:“请酱军阁下为大局慎重考虑。” 而他农在回去之后,把刚才跟国王会谈的内容传达给军方的一众人,引起了大多数人群情激奋,甚至有人直接要干掉国王。 在小会议室内,一名留着八字胡的军官一看就是莽撞的性格,直接道:“他农大哥,我觉得刚才那人说的不错,干脆咱们换个国王,这个普米蹦,让他去吃屎。” 他农瞅了一眼八字胡军官,又扫视屋里其他的几个人,嗤笑一声:“换个国王?你们以为我不想吗?但那会是什么后果,我们承担得起吗?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银行里至少有几百万美元吧~” 他农接着道:“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你们还能上战场去搏命吗?” 他农无奈叹息:“你们手下那些人呢?可能没这么多的,却也不会太少,都当了人上人,就别老想打打杀杀那套。”说到这里,他农又叹一口气:“到了这一步,属于我们的时代恐怕要结束了。诸位……” 作为军正府的首脑,他农比任何人都清楚手下这些兵痞军汉是什么德行。 再加上他农本身的性格和年纪,让他萌生出了把手里剩余的筹码卖一个好价钱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敲门声。 一名青年军官推门进来,快步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说是有人想要见他。 可他听到对方的身份,也是吃了一惊,立即站了起来。 在距离这间小会议室不远的接待室内,他农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伊格尔。 他农也笑了笑,上前几步与伊格尔握手,一番寒暄之后,两人落座,他农问道:“阁下此行,是代表古晋的杜先生吗?” 他农微微皱眉,不太明白伊格尔的意思,面上则苦笑道:“压力能不大吗?杜先生做事实在太强势了,我们军方无意与古晋为敌,但曼谷的舆论……阁下应该比我清楚。” 他农沉默,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稍微对他们内部有些了解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不得不说这位普米蹦陛下的手腕相当厉害,如果没有杜飞的介入,他农根本斗不过他。 最终暹罗王室成为最大赢家,明上虽然还是君主立宪,但国王的影响力和权力都远超象征意义。 伊格尔笑了笑:“不要开玩笑,你们的关系需要挑拨吗?酱军阁下,放弃幻想吧~你要明白一点,古今中外,任何果家,从来没有一个独裁者,放弃权力后还能安度余生的,你也不会是这个例外。” 伊格尔接着道:“这次你们那位陛下自以为是的手段,令我家大人很不高兴。还有之前他几次拒绝我们的好意。我们大人说了,南洋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伊格尔道:“雀李克王朝不是天生就存在的,当年的拉马一世只是一个篡位的酱军。同样是王国的酱军,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他农酱军。” 这个念头他过去从来没有过,并不是他有多忠诚,而是延续了三百年的王朝,本身就拥有巨大的惯性,在国王没有巨大错误,弄的天怒人怨之前,很难将其推翻。 要是搞军正府,大家一起拿好处分利益,下面那些军官肯定跟着他干。 但是现在,杜飞让伊格 他农明知道对方肯定是不怀好意的,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在他的心里打开了这一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子。 不说之前在印泥的一系列操作,现在基本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年的苏哈图也算是一世枭雄,最终却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结果。杜飞则跟林天生联手拿下了婆罗洲,再加上之前的归墟群岛以及古晋之夜,展现出的强硬手段,让他农有一瞬心动,如果获得杜飞的支持,也许真有希望搬倒王室。 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威望,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老了,没有这个野心了。 游击队并没有按照普米蹦的剧本走,反而在获得了黎援朝的援助后,直接开起了脱缰野马的模式。 这算是什么?难道他们是马桶吗!用不着的时候嫌臭,特么现在来屎了,想起来了。 更气人的事,即使到了现在,曼谷的舆论依然在给军方施压,如果不作出强有力的表态,就会被扣上卖果的帽子。 这可是要置人于死地的阴招。 伊格尔露出笑容,并没有给出他农预料中的答案:“承诺当然可以有,而且可以有很多。但我觉得那都没有用,承诺这种东西,全是虚无缥缈,是哄骗小姑娘的花言巧语,阁下觉得那种东西值得相信吗?” 伊格尔继续道:“酱军阁下,真正能让你获得安全保障,甚至于成为新国王的只有实力和决心,我们能提供的只有作为辅助的外力。” 如果伊格尔顺着往下说,一本正经的说出各种承诺,他农会立即打消冒险合作的念头。 反而是伊格尔此时的态度更务实也更坦诚。 伊格尔微笑点头:“当然,我期待您的好消息。”说完站起身握手:“对了,酱军阁下,提醒一句,我只会在曼谷停留三天。三天后将前往北部,与进步党人会面。如果您不接受我们的善意,我们只能寻找其他合作者。” 伊格尔仍面带微笑,继续道:“总之,这次来之前,我们家大人说了,暹罗的国王要么消失,要么换人,没有别的可能。告辞~” 然而,客观地说,伊格尔背后的杜飞的确有这样说话的资格。 那个曾经辉煌,作为东方世界中心的国度,现在虽然仍处于低谷期,却已经开始重新振作起来,慢慢的在舒展筋骨了。 送走了伊格尔,他农默默的回到办公室,脑子里思绪纷乱,令他难以理清。 一个多小时后,一名四十多岁,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吊儿郎当的往沙发上一坐:“爸,你找我?” 这些年借助他农的权力,积累了巨额财富。 虽然不至于成为军正府的首脑,至少也要守住家族在军方的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