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虽然杜飞没有明说，但聪明的秦淮柔却意识到，这个张蕙兰肯能有蹊跷。 既然觉着张蕙兰有问题，胡猜乱想没有用，干脆去看一看。 杜飞对轧钢厂的家属楼很熟悉，乌鸦不一会儿就飞过去。 张蕙兰家在三楼，屋里还亮着灯。 这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了，楼里还没睡的人家不多。 杜飞又让乌鸦飞到住宅楼北边，看看能不能进去。 杜飞索性也不执着，让乌鸦落到附近的电线杆顶上盯着，就断开了视野同步。 直至完事儿翻身躺下，杜飞的手摸索过来，又被她按住，低声道：“摸摸就得了，明天你还有正事儿，好好休息。” 秦淮柔白了一眼：“你个小没良心儿的，我是担心你身子，平时怎么都依你，但现在赶上有事儿，劳心劳力的，再年轻力壮，身子也没这么造的。” 杜飞倒也没多么色急，这次轧钢厂的状况更令他上心。 反倒现在轧钢厂这边千头万绪的情况更棘手。 杜飞干脆由着她，今晚上就安安稳稳吃一回素。 两人刚躺下不大一会儿，杜飞忽然心头一动，立即开启视野。 一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青年，顺着墙角下的阴影快速穿行，不一会儿来到厂办大楼。 但今天，一楼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汪大成和蒋东来还有几个人都在会议室。 汪大成一拍桌子，喝了一声：“行动！” 与此同时，在三车间的门口，下中班的工人纷纷出来。 再加上白天耽误了一上午，更得加班加点。 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个头不高的干瘦青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拍大腿道：“哎呀，我东西落下了，你们先走，我去取来。” 这名青年转身折返回去，却没回到车间，转而进了小路。 青年鬼鬼祟祟来到一课柳树下面。往四下看了一眼，蹲下身子去扒土。 干瘦青年眼睛一亮，立即伸手去抓出来，打算塞到自己的兜子里。 霎时间来的光亮把青年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去看。 青年一脸惊恐，手中的东西“砰”的掉在人行道上，在水泥砖上砸出一道白痕。 张忠祥两腿一软，一屁股做到地上，两只眼睛无神，嘴里一遍遍嘀咕着“完了”。 两名公安立即上去，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直至冰凉的手铐套在腕子上，张忠祥才反应过来，大叫道：“领导，正府，我坦白，我交代！” 原本张忠祥今天是白班。 这种情况不算稀罕，不少倒班的工人会互相换班，只要不影响工作，车间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前打草惊蛇，那个偷了炮钢的小偷应该没胆子在下午下班时把东西带出去。 当时杜飞、汪大成、蒋东来三人就商量，打算今晚上守株待兔试试。 用汪大成的话说，破案就没有百分百把握的，哪怕只有一成概率也要去小心求证。 刚才掉到地上的东西，正是那块丢失的炮钢边角料。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从这个张忠祥的身上顺藤摸瓜，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领导！蒋处长，我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都是二车间的王伟，他让我帮忙拿一块废钢，说是这个钢口好，想做一把菜刀，我……我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啊！” 张忠祥张嘴要说，却被蒋东来喝了一声：“说实话！这时候再撒谎，罪加一等！” 蒋东来嗤笑道：“三十块！做一把菜刀，这话你信？” 汪大成冷哼一声，知道这人就是单纯的利欲熏心，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泄露机密。 蒋东来也插了一句：“这是你立功的机会，你可想好了！” 一听这个，蒋东来和汪大成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担心。 甚至在刚才，抓捕张忠祥的时候，就已经打草惊蛇 果然，众人马不停蹄赶到王伟家，不出所料的扑了个空。 这一切也落在杜飞的视野中。 此时，在杜飞的视野中，南锣鼓巷的街道胡同就像一张横平竖直的棋盘。 此时，除了胡同上的几点灯光，从上面看下去全是一片漆黑。 汪大成有经验，提前去居委会找一个工作人员来叫门。 不过在杜飞看来，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段根本没有用，因为王伟家里压根儿就没人。 在这种地方，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唯独杜飞居高临下却是一览无余。 随后收起望远镜，匆匆从楼上下去，跨上自行车直朝西边骑去。 汪大成那边虽然断线了，他这里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