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他们俩,许代茂赶忙问道:“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呀?李厂长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现在正是厂里午休,不少人吃完饭在附近的树荫下边抽烟吹牛。 跟着杜飞,取了自行车往厂外走去。 许代茂道:“昨晚上回家了。”却仍耿耿于怀,指了指公文包:“兄弟,这……” 许代茂愣了一下,立刻转忧为喜,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脑袋。” 这时,娄家三口也在焦急等待着。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一遍遍看表。 眼瞅着快一点了,才显现出一些焦躁的情绪。 从屋里正好能看见他们把自行车停在客厅窗外。 娄母“哎”了一声:“死丫头,你忙什么!都几个月了,还不注意点。” 要只有许代茂,他这个老丈人当然可以坐着等,但杜飞也一起来了,他却必须迎出去。 娄弘毅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焦躁,笑呵呵道:“小杜啊~今天有劳了!” 等进了客厅,娄母已经去泡茶,剩娄筱娥急着问道:“小杜,李厂长怎么说的?” 有了这句话,娄筱娥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娄母端着茶杯,先放到杜飞跟前:“来,先喝口水。” 娄弘毅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看样子,至少一百根! 杜飞愣了一下,没想到娄弘毅竟然在这等着他呢! 他们家的事儿远没这么容易。 今天去见李厂长如果顺利,就说明杜飞是真能办事的,则要立即加大投资。 这箱子大黄鱼,自然也不可能再拿出来。 不过一想也是,不算解放前的积累,单是五五年轧钢厂公私合营之后,每年娄家从厂里拿的分红就有五六万,到现在十多年了,这笔钱就五六十万。 杜飞却不为所动,笑着道:“娄叔,您怕是想岔了,我可真没这个意思。” 杜飞道:“娄叔,我这次帮忙,就是冲茂哥,冲当初我家出事儿那暂,娄姐帮着忙前忙后的情义。” “而且我说的破财免灾也不是指这个。”杜飞仔细分说:“这么跟您说吧~娄家的名气太大了,京城谁不知道娄家是大资本家?就算有李厂长,将来哪天您家出事了,您自个想想,他真敢保你?或者即便他想,又能不能保得住?” 娄母也立即紧张起来。 娄筱娥心直口快,忙问:“那怎么办呀?” 娄弘毅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学容家,散尽家财,全都捐给国家?” 说到这里,杜飞异常严肃:“就是解放后,轧钢厂经营,包括公私合营的获利,都必须吐出来,如果少了,根本没用。只有这样,才能指望。” 一时间,屋里谁都没有说话。 娄父的目光一凝,终于下定了决心,猛一拍桌子:“好!捐!” 下午一点,杜飞从娄家回到单位。 虽然这一次,肯定要伤筋动骨,但要说彻底榨干了娄家却远不至于。 娄弘毅这种顶级大资本家不可能不懂。 就算把明面上的财产全都捐出去,也不会超过娄家总财富的三分之一。 如果逃到香港,损失的恐怕比这还要翻倍,甚至还得把命搭进去。 至于那箱大黄鱼,杜飞当然也没有收。 可不像他说的,冲许代茂娄筱娥,而是看中了娄家的底蕴,还有娄弘毅的能耐。 与现在容家那位年龄仿佛。 算是一步闲棋,将来能用上算,就算用不上,也没啥损失。 中午刚说好的事情,他下午就去办了。 杜飞一上班,刚进办公室,就听见郑大妈一帮人在议论这个事儿。 只听郑大妈在那嘬着牙花子惊叹:“一百万哪!那得是多少钱,我一个月三十七,一千年也挣不来呀!” 另一个大妈接茬道:“不过这个娄董事,思想觉悟可真不低,这么多家产说捐就 又有人插嘴道:“可不是嘛,我们家前院的,就在轧钢厂上班,说连房子都捐了,要带着媳妇去租公房,做一个真正的无产者。” 杜飞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心里也暗暗点头。 恰在这时,周鹏忽然从外边探头进来,冲他招手。 周鹏在门口嘿嘿道:“刚才在马路口就看见你了,骑车子骑得忒快。” 杜飞接过来瞧一眼,居然是大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