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牛文涛走后不久，杜飞家里又来了俩人。 按道理，等大年初二才是走亲访友拜年的时候。 真等初二那天，杜飞也要忙着这儿那儿去拜年，哪有功夫招呼他们两口子。 杜飞原本交给他去，没想到转天连刘婆子带鲁波，都被抓了起来。 那小翠头一次到杜飞家来。 但这些年，耳濡目染，对于建筑家具一类的东西倒也不是棒槌。 杜飞看出，她不像做戏，笑着道：“那大姐对家具还有研究？” 杜飞哈哈一笑，挑个大拇哥：“您好眼力。” 但在临走前，雷老六留下一个红色的小记事本。 第一页—— 第二行：周刚，三十七岁，住白纸坊胡同，擅长制作证件票据。 杜飞翻开这个记事本，上面一共十多页，记录着三十多个人名和住址，还有各人的特长。 杜飞知道雷老六手上肯定不止这些人，这些人也不是雷老六的手下。 是雷老经过二十几年经营，才积累出的人脉关系。 对于杜飞来说，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 晚上杜飞下班回来，发现不少孩子在放鞭炮。 偶尔还能听见更大的“砰”的一声，炸开远处路边的雪堆，把周围的孩子吓得哇哇直叫。 兜里揣着拆散的炮仗，找到自以为绝好的地方。 回想起这些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记忆，杜飞不由得会心一笑，坐在罗汉床上，身子往后一靠，把双手枕在脑后。 小乌这货顺着门上的猫洞钻进来。 杜飞瞟了它一眼，发现在它背上，沾着一坨鸟粪。 看它样子，应该占了些便宜，但这脏巴拉几的，杜飞可不想摸它，更不能任由它在家里乱蹭。 杜飞叫了一声，同时传递过去情绪。 杜飞直接无视了小乌的抗议，一伸手就把这货收到随身空间内。 这时，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新凤霞的《花为媒》。 当年，总理都曾夸赞新凤霞长的漂亮，说是三天不喝茶，不能不看新凤霞！ 可惜留下的都是黑白照片。 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意兴阑珊。 如果三十左右，像秦淮茹一样，也许还能天生丽质难自弃。 就算再怎么国色天香，大概也耐不住岁月流逝。 等再过五六十年，到了他穿越前的年代，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咔咔”的钥匙开门声。 门开了，秦淮茹嘴里哈着凉气，头上顶着一个丸子头，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碎花小棉袄，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裤子。 该说不说，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真的很大。 现在，到了办公室，虽然时间不太长，但耳濡目染，有样学样的，让她举止动作文雅许多，走路也不像原先那么风风火火的。 今天后勤处发年货，比她原先在车间时，至少多了一倍！ 另外，就在今儿下午，居然有人给她送礼了！ 但送礼那人她不太熟，硬是没敢乱收！ 秦淮茹聪明就在有自知之明，而且知道眼下的生活来之不易，绝不敢因小失大。 更犯不上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无意义的冒险。 秦淮茹换了拖鞋走过来，假装嗔道：“怎么？来找您还不乐意了？” 秦淮茹道：“这不是，今儿下午……” 杜飞听她说完，皱了皱眉，却没做声，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自个却早神游天外去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见没下文，抬头一看，才发现这货居然仰到那睡着了！ 却也有点心疼，不知咋累成这样，躺这就睡着了。 其实杜飞也没真睡瓷实，就是脚泡在热水里，舒舒服服的眯着。 近在咫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