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没在单位门口站着,示意他一边走一边说。 杜飞道:“老雷,魏三爷那事我已经通知了,不用你再跑一趟。” “哦?”杜飞看他一眼。 杜飞还记着,是当初给他修房子的一个木工师傅,手艺相当不错。 雷老六叹道:“老杨家里那口子得了急病,他们俩都不是工人,没有公费医疗……” 这个年代,虽然医疗价格很低,但没有纳入公费医疗体系的人,一旦得了大病就难了。 雷老六眼睛一亮,忙道:“五十,五十应该够了。” 刚才说这几句话,也没走出几步。 虽然不知道老杨媳妇得了什么病,但如果二十、三十的,雷老六就能帮忙,犯不上来找他。 雷老六拿到钱,不由得双手一颤。 他知道杜飞有能力帮这个忙,但人家愿不愿意,他就没底了。 这种情况,跟人家借钱,雷老六也觉得唐突。 一来,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的人真不多;二来,他也想试一试杜飞的人品气量,以便将来跟着杜飞,究竟是死心塌地,还是留个心眼,拿钱办事。 但一口气甩出一百块钱,其实也是给雷老六看的。 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千金买马骨。 果然,雷老六十分感动,差点热泪盈眶。 而且,就算真还不上。 花一百块钱就当雇一位木材专家,以后收古旧家具时,带在身边掌眼,肯定不亏。 杜飞骑上自行车往家走,不大会儿功夫就回到四合院。 于丽怀孕之后,虽然还没显怀,人却愈发丰盈起来。 于丽勉强笑了笑:“小……小杜呀!我……那个,出去打点酱油。” 于丽脸色一僵,没再说话,闷头走了。 不过闫解成也真是,明知道自个媳妇怀着孕,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追出来。 这时候女人动辄生五六个都寻常,怀孕自然也显得没那么要紧了。 叫喊着,闫解成狼狈的从屋里被撵出来,嘴里嘟嘟囔囔,还不情不愿的,一边穿着棉袄,一边往外走。 杜飞也笑了笑,问道:“三大爷在家呢?” 三大爷子戴着眼镜从屋里出来,笑呵呵道:“小杜,下班啦~” 三大爷那双小母狗眼顿时瞪的溜圆,兴奋道:“真哒!赶紧的屋去!” 三大妈从厨房里出来,一脸期寄的用围裙擦着手。 “来小杜,坐下说。”三大爷让杜飞坐下,三大妈赶忙去沏茶。 三大妈假装热情道:“急什么,在这吃完了再走呗!” 就三大爷他们家这伙食水平,他要真敢留下来,吃的好不好不说,这一家子今晚上都得饿肚子。 杜飞目光依次掠过三大爷,三大妈和闫解放,好整以暇道:“工作这个事呢……的确是有点眉目了。” 等杜飞把话说完,三大妈和闫解放才松一口气。 杜飞演技上线,开始胡说八道:“三大爷,姜还是老的辣!您看出来了。” 杜飞叹了一声:“嗐~本来事都差不多了,让解放上轧钢厂上班,先在运输科当个临时工……” 杜飞淡淡道:“就是临时过渡一下,等过完年,五月份,有招工,到时候会优先招厂里的临时工。” 不由得觉着杜飞跟脚愈发深不可测。 杜飞解释道:“三大爷、三大妈,轧钢厂的情况,你们住在这边,也应该知道。不瞒您说,我走的是李副厂长的门路,原本是万无一失。但杨厂长那边……您懂的,有人看不惯了,要给李副厂长上点眼药。” 三大爷舔舔嘴唇,问道:“难不成厂里两边较劲,把解放给夹到当间儿了?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嘛!” 闫解放一听,眼神闪烁起来。 闫解放一听 三大妈道:“小杜啊~就没别的法子了?” 三大爷眼睛一眯,想了想,沉吟道:“小杜,那个……如果解放去上班去,得在运输科待多长时间?” 三大爷道:“也就是说,在这之前,解放得吃三四个月的苦。”说着看向闫解放道:“解放,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有啥想法?” 过了片刻,咬着嘴唇,把心一横道:“爸,不就是三个月嘛,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杜飞嘴角上翘,笑着给闫解放上了一顶高帽,让他想退都没有台阶。 三大妈则不再纠结,对杜飞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