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轻哼一声，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又自然而然的看向旁边的杜飞。 “小飞过来，这是你王姨。”沈静雅点手把杜飞叫近，转又对王主任道：“这孩子叫杜飞，是我们家老陈的亲外甥，以后到您这上班，您可得多照应着。” 王主任微微皱眉，奇怪道：“杜飞，不是轧钢厂孙主任的关系吗？怎么……” 办公室 然后，王主任收了杜飞的工作介绍信，却看也没看一眼，就叫人把杜飞档案找来。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有人给送过来。 “哎？小杜你也四七年生人，跟我们家老二同年，高中还是同班！” 王主任见他愣么愣眼的，解释道：“我们家老二叫楚成，想起来没？” 中等个头，学习成绩一般，平时也不怎么爱出风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隐藏的高干子弟！ 杜飞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高二那年我跟楚成同桌，开家长会我还见过您来着。”又问道：“对了，楚成现在上哪了？毕业那会我爸出了事，学校那边全都没顾上。” 由于意外发现杜飞跟楚成的关系，使三人的气氛更融洽。 留杜飞被王主任带到了前院西厢房的办公室。 现在都打通成了一间大办公室，只有耳房跟大办公室之间，开了一个小门作为单独的科长办公室。 否则，一个临时工入职，怎么可能让街道办一把手亲力亲为。 紧跟着，一个五十多岁，膝盖和手肘打着补丁的小老头，从科长办公室里紧着走出来，十分谦恭道：“主任，有事您叫我过去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走一趟。” 杜飞规规矩矩，连连称是。 好在有钱科长在，能镇得住这帮闲极无聊的老娘们。 那是整个办公室位置最差的桌子，特别冷不说，门帘还漏风，而且外边来办事的，或者领导临时拉壮丁，进门第一个就找到这里，乱七八糟的破事特别多。 可杜飞不坐这，还能跟谁换？ 但钱科长轻易也不敢惹这彪悍娘们，如果他敢让郑大妈把桌子腾出来给杜飞，钱科长可以保证，这话落不到地上，郑大妈就能当场挠他一个满脸花。 但钱科长毕竟是老机关，活人总不能让屁憋死。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小朱，万万没想到钱科长会拿她开刀。 其实，他一进来就发现这女人了。 单说容貌身材，这女人大约仍略逊于俏寡妇秦淮茹，但胜在气质，一身贵气，英姿逼人，是另一种类型的美女。 但他初来乍到，又不知钱科长什么意思，这时最明智的就是少说多看。 钱科长好整以暇，跟郑大妈道：“老郑，你带小孙把我对面的桌子收拾出来。朱婷同志是大学生，过年就该提副科了，正好提前搬进去。” 别说在场大部分的临时工，就算有干部编制的，跨越副科也相当难。 却有多少人熬一辈子，到退休还是一个办事员。 杜飞默默给这个女人打上了‘深不可测’的标签。 过程中，杜飞借机跟朱婷搭话，对方回应相当得体，既不怠慢，也不亲切。 之后杜飞便没再凑上去招人烦。 大伙儿都是带饭，一早上放到锅炉房热着。 “那感情好，今中午我就跟着您了。”杜飞麻利应道，亦步亦趋跟上钱科长。 杜飞愣了愣，没明白钱科长为啥突然问起自行车，摇摇头表示没有。 杜飞忙道不用：“其实我有自行车票，不过我家的情况，您应该也知道。现在我一孤儿，刚当个临时工，就搞一辆新自行车回去肯定惹人闲话。我寻思先搞个二手的，却又没有门路，怕被人给骗了。” “那太好了，有您的面子，车子质量肯定没问题。”杜飞眼睛一亮，顺便递出一根烟：“科长，您来一根。” “我烟瘾小抽得少，不打紧。”杜飞 小食堂 自行车 钱科长走在前头，熟门熟路进入倒座房。 杜飞瞬间反应过来，这怕是一个非法经营的黑店！ 而且，他还瞧见了朱婷，一个人坐在墙角，正在闷头吃饭。 钱科长进来扫一眼，看见了朱婷，却没去搭话，而是径直朝做饭的后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老婆子，加个肉菜，今来新同志了。” 钱科长‘嘿嘿’一笑，给他们互相介绍。 因为价格比饭店实惠，像杜飞和朱婷这样，不愿意或者没条件带饭的，中午正好上这来吃一口。 只要不雇工，不赚取暴利，再稍微有些关系，几乎没人会过问。 还别说，钱科长媳妇炒菜真不错！虽然没啥油水，但味道吃起来，绝对比杜飞自己在家开火强多了。 既是给钱科长面子，也为自己图个省事儿。 尤其是办公室里众人的跟脚背景，让杜飞自己心里掂量，如果遇上事儿了，谁可以碰一碰，谁绝对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