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闷在她肩窝里笑两声,“你出门的时候我就醒了。”从被子里探出头,沈新月鼻尖蹭蹭她同样冰冰凉的脸蛋,“怎么着,没骗你吧,说五点就是五点,小瞧女明星了不是,人家平时在剧组可没少熬大夜。”“那你怎么不走。”江有盈想揍她一顿出出气,身上软绵绵热烘烘好舒服,不太想把手伸出去。“你希望我走吗?”沈新月缩回,被子里拱起腰肢,隔着棉布睡裙咬。没防备,江有盈“嗯”了一声。沈新月脑袋又冒出来,鼻尖抵在她修长脆弱的颈,“你昨晚嗓子都快喊哑,我以前没想过,原来平日里越是会装的女人,床上反应越是大。”“你给我闭嘴!”兴许是热,江有盈满脸通红。沈新月应好,“那我们来玩个游戏,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发出声音。”这有什么难的?江有盈心中不屑,却不料沈新月鼹鼠似缩回被子,下一秒,她身体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觉占据。入侵者**烧,无所不为,她竟没骨气选择投敌,奉上甘美泉水。难以忍受,大力款摆一下,江有盈腰间抓扯她长发,掌心贴在她发顶狠揉,还是输了,喉咙泄露呜咽。脱离黑暗的闷热环境,沈新月撑起,往上撩了把头发,两片唇吃得亮晶晶。“忘了说,输家是要接受惩罚的。”还要怎么罚?江有盈少见流露惶恐。酒后高烧时的混沌与此刻完全不同,太清晰,太强烈,余韵久久不灭,似春潮涨落的湖畔,水流绵绵拍打堤岸。发了狠,江有盈牙关抵在她肩头欲咬,尝到血腥气,昨夜被惊雷劈碎的回忆至此逐渐拼凑完整。她把她咬出了血,抓出了痕,像只没轻没重的野猫。于是甘愿接受惩罚,随她翻来覆去,颠倒乾坤,直至金色晨光透过褐色窗棂,在锁骨斜拉出线谱,其上遍布的青紫是跳动的音符。竹扫帚刮过古朴青石砖,檐角未尽的雨滴答、滴答,晚起的公鸡才扯着脖打鸣,晨雾漫进半开的窗……天亮了,意识却坠入更深的黑暗,彼此呼吸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结界罩,护一场好眠。这一觉睡得够足,直到日上三竿,连外婆也没能叫醒她们。沈新月醒来下楼回了趟家,水槽里只看见外婆留下的空碗,刘武昨晚做的菜还剩得有,她洗锅重新烧水,下了两碗挂面。端碗回房间,江有盈已经洗漱完毕,只是身子懒懒没什么力气,又回床躺着。“吃吧!”沈新月把碗端到她面前。她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沈新月隔着被子按住她大腿,“就在床上吃吧,吃完我全部拆换了洗,房间打扫一下。”也好。江有盈乖乖接过碗,小口吃面。倒不是害羞矜持,她嘴唇被亲得红肿,嘴角有些张不开。“嘶——”沈新月也不太好。抬头对视,两人闷声发笑,江有盈轻轻踢她一脚。沈新月蹲坐在小沙发,面碗搁床头柜,咬了口鸡蛋,内里溏心流出来糊满嘴角,她伸舌舔,忽然察觉到一股灼热视线,没憋住,手掩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纸巾擦擦嘴,被盯得久了,有些着恼,沈新月伸腿,脚趾去夹她小腿肚。“欸——”江有盈痛叫。“讨厌你!”沈新月大声。“明明是赞赏的目光。”江有盈辩解,嘴角戏谑笑意却出卖内心。沈新月端碗背过身去,“不许看我。”“被舔的明明是我,你有什么好害羞的。”江有盈很擅长面无表情讲骚话。“哎呀——”沈新月光脚跑出房间,去外面办公桌上吃。乡下日子还是挺锻炼人的,沈新月从一开始进房间倒头就睡,进化到每晚伺候老板到凌晨,第二天早起喂鸡仍干劲十足,手臂肌肉线条逐渐紧实。她收拾房间,把洗好的床单被罩晾在院子里,江师傅安顿在摇椅,前前后后忙,准备茶点吃食,服务意识床上床下都相当到位。沈新月每天精神抖擞,像只没心没肺的小麻雀,倒是从来不知疲倦,把自己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江师傅倒下了,连着咳嗽好几天,吃药也不管用。外婆又是喜又是忧,喜她现在有人分享心情,分担生活,精神突然放松才会遭风寒侵体。忧嘛,自然是担心她身体健康。下午,外婆找村里的老中医抓了些药,回来给她熬制枇杷膏,沈新月端个小板凳在外面打下手,给枇杷剥皮去籽。枇杷是小曹送来的,他家院子前后有两棵树,每年都结好多。沈新月一半剥进盆里,一半剥进嘴里,小筐枇杷剥完,也吃饱了。“怎么没给我留几个。”江有盈从外面打电话回来,迎接她的只有垃圾桶里的果皮。沈新月回头看了眼厨房,盆里偷偷给她抓了一块喂,“外婆不让你吃凉的。”说着又嘟嘟嘴,对她不满,“什么电话是我不能听的,还专程到外面去打。”江有盈默默咀嚼,没应。厨房里外婆喊,问枇杷剥好没,沈新月把盆送过去,出来一看,人躺在树下闭着眼睛休息,也不好再问。江有盈挺多事情瞒着她的,沈新月一早就知道,可她们现在都那么亲密了,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她病着,沈新月暂时按耐下心中疑惑,拿小勺给她喂枇杷膏,叮嘱说不准咽,嘴里含一会儿,慢慢地吞,连茶杯也收走。“不能喝水,得在你嗓子里挂着。”“太甜……”江有盈眉头紧锁,嘴里黏黏话都说不清楚,想找水。沈新月按住她不许动,“等五分钟。”有人管着,就会忍不住想撒撒娇,江有盈晃晃她手臂,“嗯嗯”两声,不算嗲,但已经非常难得。这人下床以后就会自动切换模式,变得严肃,在外面跟她开玩笑根本不配合,直接扭头走。沈新月一笔一笔心里都记着,不理,随她晃。江有盈四下看看,没人,外婆也回房午睡,细细喊了声“老婆”。沈新月左顾右盼,“谁叫我。”“我呀,满满。”江有盈手撑着摇椅坐起身,下巴垫在她肩膀,轻轻“啵”一下她的脸,“想喝水。”沈新月咳嗽一声,尽量保持严肃,“谁想喝水?”“我想喝水。”她乖乖答。“你是谁?”沈新月皱眉。“我是满满。”她耐着性子。沈新月得寸进尺,“满满想干嘛?”“满满想喝水。”到这里江有盈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满满想喝水,那该怎么做呢?”沈新月手指点点嘴巴,“我给你一脚。”她说。沈新月随话音滚落在地。“哎呦——”不过每天这么精心伺候着,管控着,半月后,江有盈的咳症总算是痊愈了。春夏交替,雨水变多,几乎每晚都要淅淅沥沥下一场。沈新月每天都待在江有盈的小房间,她们阅读书籍,欣赏电影,互相喂水果,玩手机游戏,日子松弛慵懒,潮湿而漫长的梅雨季也不觉烦闷。外婆看不下去,说要带她们采茶,“偶尔也出来活动活动。”“有活动的呀——”沈新月饭桌上说。出门沿小河散步,查看荷花长势,偶尔接待来小院住宿的客人,明明全是活动。外婆夹了箸笋片,瞟她一眼,“床上活动呐?”沈新月把脸埋进饭碗。江有盈刚巧去厨房端汤,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早起去茶山,挎上小竹篓,这季节还是掐的春茶,山上很多野茶树,说不上来什么品种,反正鞣把鞣把,喝就完事,江有盈和外婆每年喝的茶叶都是自己做的。晨露浸得草叶发亮,野茶树生长在向阳坡地,山尖还笼罩在薄雾里。雨水充沛的季节,野草快要淹没小腿,沈新月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江有盈身后,外婆嫌她们慢,独自走出老远,前面开阔处发现一片野莓地,招手大声呼唤。野白莓,草莓和蛇莓叶形极为相似,都是一个属,纤匍枝,贴地而生,口感方面沈新月认为野白莓最佳,草莓激素多,蛇莓最次,狗都不吃。只是野白莓终究是野地里长,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许多运气加持,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我来了!我来了!”沈新月兴奋不已,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一数,十几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刚下过雨的坡地,野白莓还是湿漉漉,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沈新月直接往嘴里塞。野白莓外面的小籽嚼起来很香,内里又十分柔软甜美,她在手心里堆一小捧,凑到江有盈面前,吩咐说:“你把嘴张开。”让张嘴就乖乖张嘴,跟沈新月在一起时间久了,江有盈严重怀疑自己智商被拉低。 ', ' ')